第139章 大明军工贪腐,太子现场砸炮管-《大明养生小帝姬》

  夕阳把京城城墙染成血色,玄色太子仪仗踏碎余晖而来。

  旌旗猎猎声里裹着沉郁的风,朱常洛勒马城门下,目光扫过斑驳砖缝。

  那里嵌着的不仅是岁月痕迹,更是更是他必须面对的沉疴积弊。

  城门下,早已人山人海。

  官员排班肃立,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目光齐刷刷锁向远方来的仪仗。

  马蹄踏破寂静,太子仪仗在前,漕运船队紧随其后,帆影连天,气势如虹。

  “太子驾到——!”

  唱喏声起,官员纷纷跪拜,百姓齐刷刷跪倒一片,呼声震彻云霄: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常洛勒马驻足,目光扫过城墙,斑驳砖缝里嵌着岁月痕迹。

  离京一月,归来恍如隔世,熟悉里裹着陌生。

  他抬手,声线沉稳有力:“众卿平身!乡亲们请起!”

  “孤归来,只为整顿军备,保境安民!”

  “往后,君臣同心,百姓协力,共护大明江山!”

  话音落,欢呼声浪再掀高潮。

  朱常洛不再耽搁,沉声道:“李汝华、毕自严!即刻前往漕运码头,接管漕运,打通粮道,清点物资!”

  “贺世贤!率郜负责通州、一京师,昌平一京师两条线,部署粮道防御,建烽火台,筑防御堡!”

  “王佐,周起元!”随孤前往火器工坊,即刻核查,不得有误!”

  分头行事!”

  “遵旨!”众人齐声应和,声震四野,转身,策马,

  尘土再起,卷成数道奔涌洪流。

  一路走,一路看。

  工匠各忙各的,乱得毫无章法。

  有人补火炮,有人铸弹药,有人磨枪管。

  一张张脸,满是懈怠。

  半分军工工坊该有的紧绷感,都没有。

  王佐眉头拧成死结。

  他一把揪过个铸炮工匠,捡起刚浇铸的炮管碎片,指尖一碾。

  铁屑簌簌往下掉。

  “殿下请看!”

  他声音沉得像块铁,“这铁,松散如沙,竟是矿渣回炉!”

  朱常洛俯身,目光锐利如刀。

  断口处,蜂窝状的孔洞密密麻麻,触目惊心,这窟窿,分明是要靠大明将士的性命去填!

  王佐鼻尖一闻,指尖刮下松散铁屑,脸色骤沉如寒铁:“这是什么废铁?掺了多少杂质?”

  “这般炮管,装火药就炸膛,是要让将士白白送命!”

  “说!这是什么铁?”

  王佐揪起一铸炮工匠,将那片劣质炮管碎片怼到他脸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噗通”工匠吓得跪倒,双手乱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只是用惊恐的眼神偷偷瞥向工坊管事李三的方向。

  王佐顺着那道目光望去,心头瞬间透亮。

  脚步声,骤然炸响,一个穿绸缎的中年男人,迈步走来。

  身后跟着数名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他满脸倨傲,嗓门粗硬:“大胆狂徒!在此喧哗!”

  “这工坊,归本官管!你是什么东西?”

  王佐一声冷笑,声线锋利:“本官王佐,主管军工,奉太子殿下之命,坐镇工坊,监督火器生产!”

  “你,又是何人?”

  “原来是王大人啊!失敬失.敬。”中年男人脸色猛地一变,转瞬又扬着下巴,硬撑着失敬:

  “本官工部主事李三,管工坊日常。”

  “王大人初来乍到,怕是不懂这里的规矩吧?”

  话音未落,朱常洛向前半步。

  玄色常服猎猎翻飞,腰间七星剑微微出鞘。

  一道寒光,刺破漫天烟尘。

  “本太子的规矩,”他声如寒铁,压得人喘不过气:“你也敢谈?”

  李三浑身一僵,脸色瞬间煞白:“太、太子殿下?”

  他身后的打手们也慌了神,手按刀柄却不敢妄动。

  “规矩?”王佐怒极反笑,声音震得工坊横梁嗡嗡响:

  “用劣质铁铸炮管,让将士们用性命填窟窿,这就是你的规矩?”

  他猛地转身,面向朱常洛,双手捧着查验记录,字字铿锵:

  “太子殿下!方才臣验过工坊火器!”

  “炮管掺沙、弹药受潮、枪管厚薄不均——这样的废铁,根本不能用!”

  朱常洛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他盯着李三,眼神冷得像冰:“李主事,王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李三心头发虚,却硬着头皮挺腰:“殿下明鉴!工坊火器皆按规制生产,绝无掺假!定是王大人初来乍到,不察详情,才有此误会!”

  朱常洛目光扫过满地残次火器,落在熔炉旁的成品火炮上。

  抬手抚上炮身,凹凸不平的焊缝硌着指尖,松散铁屑沾了满手。

  “这炮,能轰多远?”他声音冷得像冰。

  李三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回、回殿下,按规制……能轰三里地……”

  “是吗?”朱常洛转头,“王佐,验!”王佐掏出小锤,对着炮身轻轻一敲。

  “当——”

  清脆声响里,竟裹着空洞的回响,他俯身查看炮口,眉头紧锁:

  “殿下,炮壁薄厚不均,焊缝未熔透,内里全是砂眼!这般火器,开火即炸膛,别说三里,一里都撑不住!

  朱常洛上前一步,抬脚踹向身旁一尊火炮。

  “哐当——!”炮管应声断裂,内里黑黄杂质滚落,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样的火炮,也是误会?”他厉声喝斥,声线裹着雷霆怒火,“周起元!”

  “臣在!”周起元大步上前,目光如刀,死死锁住李三。

  “即刻核查工坊账目,清点库存!”朱常洛语气斩钉截铁,“彻查李三及相关人等是否克扣物料、以次充好、贪赃枉法!”

  “但凡查实,一律移交刑部,从严处置,绝不姑息!”

  “臣遵旨!”

  周起元当即甩下账簿,喝令传唤账房先生,核查动作雷厉风行。

  李三见状,双腿一软,“噗通”瘫倒在地,双手乱摆,哭喊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朱常洛懒得看他,转身面向工坊里的工匠们。

  众人缩着身子,眼神躲闪,满是惶恐。

  “诸位乡亲。”他声音沉缓,却透着力量,“本太子知道,你们当中,有人被迫,有人为生计所迫。”

  “但从今往后,火器工坊的规矩,改了!”

  他抬手示意王佐:“王佐大人为总督办,即刻制定统一生产标准!”

  “炮管必用精铁,弹药必干燥无杂,枪管厚度必均匀无误!”

  “每一件火器出厂,必经三次检验,不合格者,一律回炉重造!”

  工匠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有人眼中泛起光亮,悄悄挺直了腰杆。

  账房先生被押进来时,手抖得像筛糠,怀里的账簿散落一地。

  周起元俯身,捡起最上面一本,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如炬:

  “李三,万历三十五年冬,你采买的‘精铁’,为何账目金额是市价三倍,入库却只有半数?”

  李三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我、我……”

  “还有这个!”周起元又甩出一本账册,页脚盖着京营军械司的印戳:

  “每月向京营送火器百件,账面是合格品,为何附页记录‘回炉二十件’?这二十件的差额,去哪了?”

  王佐上前翻看,突然冷笑一声:“殿下您看!这里有笔‘孝敬银’,每月五千两,收款人张承荫!”

  “张承荫?”朱常洛眼神一沉,指尖攥得发白:“听闻此人与沈一贯走得近。

  “就是勾结浙党、派人行刺的那位京营副将?’朱常洛有点不确定再次询问。

  账房先生见状,再也扛不住,“噗通”跪地:“殿下饶命!小人招!是李主事让小人做的假账!”

  “精铁被他倒卖一半,换成劣质铁充数!不合格的火器,也靠贿赂京营官员蒙混过关!”

  “那些‘孝敬银’,除了张将军,还有一部分送进了……送进了福王府!”

  “大胆,福王远在广东,如何送?”周起元暴喝。

  “小人没有说谎.,是借用护商队或走镖护送过去的。

  工匠们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震惊。

  周起元压低声音:殿下,福王远在广东,若要插手军工,必在朝中有代言之人。这盘棋,比我们想的更深。

  朱常洛指尖轻叩剑柄,眼中寒光乍现:

  那就看看,是他们藏得深,还是孤挖得狠。朱常洛此刻周身寒气骤升,握着七星剑的手青筋暴起。

  李三浑身瘫软,哭喊着:“殿下!是有人逼我的!他们说不照做,就拆了我的家!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何人逼你,你若不贪,谁会逼得了你?”朱常洛上前,一脚踩在断裂的炮管上,声音冷得刺骨:

  “将士们拿着你的劣质火器上战场,被炸得粉身碎骨时,谁给他们一条活路?”

  他转身看向周起元,语气斩钉截铁:“周起元!”

  “将李三、账房先生及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收押!”

  “账册、劣质火器作为铁证,即刻封存!”

  太子皱眉,思索一番,派心腹,秘密监视福王府与张承荫的动向,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遵旨!”周起元领命,立刻吩咐手下行动。

  工坊里,士兵押着涉案人员往外走,哭喊声、求饶声混在一起,却压不住朱常洛眼底的怒火。

  王佐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低声道:“殿下,福王府牵扯其中,此事怕是更棘手了。”

  朱常洛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重新低头干活的工匠,声音沉缓却坚定:

  “孤怀疑,账房先生并没说实话,或者是有说实话,但却是幕后之人是故意做局给他看到幕后之人想让他看到的。”

  “唉!这大明的江山,绝不能毁在这些蛀虫手里!”

  阳光透过工坊的天窗照进来,落在满地的铁屑与断裂的炮管上,映出一片冰冷的光。

  这场清查,早已不是简单的军工舞弊

  派心腹,秘密监视福王府与张承荫的动向,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工坊偏院,刑具森然。

  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墙面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三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衣衫褴褛,脸上布满血痕,原本倨傲的眼神早已被恐惧取代,浑身抖得像筛糠。

  周起元手持马鞭,鞭梢沾着血珠,沉声道:“李三,最后问你一次——是谁让你在火器里掺假?京营的人为何帮你?”

  李三牙齿打颤,嘴唇哆嗦着:“我、我不能说……说了,我全家都活不成……”

  “现在不说,你连自己都活不成!”周起元抬手,马鞭就要落下。

  “等等。”朱常洛缓步走入偏院,玄色常服上还沾着些许血点,眼神冷冽如冰,“给他看样东西。”

  护卫上前,将一面腰牌扔在李三面,

  他瞥见那带血的腰牌,尤其是背面那个“郑”字,仿佛见到了阎王的催命符,浑身猛地一颤。

  “我……我不能说啊……”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在挣扎:

  “这工坊上下几百口人要吃饭,京营的老爷们要孝敬,宫里的公公要分润!’

  “这规矩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您清高,您这是在断了大家的活路!”

  “你的主子已经弃了你。现在能救你全家的,只有孤。”朱常洛声音低沉却带着致命的压力:说!”

  “是……是通政使汪大人!”李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涕泪横流:“都是他的意思!”

  “郑贵妃的人?”朱常洛俯身,声音低沉,“还是福王朱常洵?”

  “不、不是……”李三猛地摇头,却难掩慌乱,“是、是……是汪汝修的意思!”

  “汪汝修?”周起元眉头一皱,“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说……太子殿下整顿军备,是要削夺各方势力。”李三声音发颤,语速飞快:

  “火器掺假,既能中饱私囊,又能让京营战力受损,殿下整顿无功。

  皇爷便会对您失望…没有了殿下,那护国郡主到底只是个娃娃,好对付。”

  “京营的人,也是他派来的?”王佐追问道。

  “是、是京营副将张承荫!”李三不敢隐瞒:

  “他是致仕的沈阁老的门生,这次是他让手下百户带人阻拦,想杀了殿下灭口!”

  朱常洛站起身,目光扫过李三惊恐的脸,指尖摩挲着七星剑的剑柄。

  沈一贯,浙党之首,盘踞朝堂多年,可他也致仕回老家了呀。

  可仅仅是浙党,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勾结京营、舞弊军功?

  他总觉得,这背后还藏着更深的势力。

  “那福王呢?”朱常洛突然发问,“此事与他无关?”

  李三浑身一僵,眼神躲闪:“我、我不清楚……只听张承荫提过一句,福王府的人,也在火器工坊拿过好处……”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护卫神色慌张地冲进来:“殿下!不好了!被俘的京营百户,在牢里自尽了!”

  “自尽?”周起元瞳孔一缩,“肯定是有人怕他泄密,提前下了手!”

  朱常洛眼神一沉,刚撬开李三的嘴,就有人杀人灭口,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浙党、京营、福王府……各方势力交织,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断大明的强军之路。

  “李三暂且收押,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接触。”朱常洛沉声下令:

  “王佐,即刻整理李三的供词,连同不合格火器的证据,明日早朝需用。

  “遵旨!”

  王佐转身走出偏院,火把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朱常洛眼神沉郁,刚撬开的线索,转眼就断。

  浙党、京营、福王府……这盘棋的凶险,远超预估。

  他望向天津方向,心中默念:“妲儿,你在天津‘布新网’,爹爹在京师‘破困局’,这前朝的腥风血雨,绝不让它吹到你的身边。”

  远在天津的朱徵妲,此刻正对着辽东地图出神。

  父女二人,一明一暗,这场大明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本章金句:

  1. 这窟窿,分明是要靠大明将士的性命去填!

  2. 本太子的规矩,你也敢谈?

  3. 将士们拿着你的劣质火器上战场,被炸得粉身碎骨时,谁给他们一条活路?

  4. 这规矩坏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殿下您清高,您这是在断了大家的活路!

  5. 父女二人,一明一暗,这场大明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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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标题:工坊夜话

  李三:(瘫在牢房)我就贪了点小钱,怎么就把太子招来了...

  张承荫:(在暗处擦刀)废物,连个账本都处理不干净

  汪汝修:(在书房踱步)太子这是要掀桌子啊

  朱常洛:(抚剑而立)这大明的天,该换一换了

  远在天津的朱徵妲:(咬着糖葫芦)爹爹加油,妲妲在给你攒大招呢

  预告

  军工生产从上到下贪腐,

  朱徵妲的人事调动。助太子爹爹破局,

  “六把尖刀”,重组神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