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轮碾过晨露未干的土路。
发出急促的“咯吱”声，像根绷紧的弦，随着陆霆骁加快的车速，几乎要断在风里。
林星搂在他腰上的手攥得更紧，身上的汗湿了粗布外套。
刚才在邻县供销社升起的那点轻松，早被心口蔓延的不安吞得一干二净。
“陆霆骁，再快点！”
她贴着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我总觉得不对劲，刘老板既然能想到在医院放‘特殊红薯干’，绝不会只放一袋，他要的是‘实锤’，是让所有人都相信，咱们红星二队的东西就是毒源。”
陆霆骁喉结滚动，脚下猛地发力，自行车像离弦的箭般窜出去。
他当然懂林星的意思，刘老板连公社的章都能仿造，没理由只在县医院赌一个病人的运气。
那袋掺了毒鼠强的红薯干，说不定只是个开始。
就在这时，挂在陆霆骁胸前的对讲机突然“刺啦”响了，电流声里裹着张主任焦急的喊声。
“陆支书！林星同志，快！县医院……县医院出事了，有个病人吃了‘红星二队的慰问红薯干’，现在口吐白沫，正在抢救。”
林星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一会儿。
怕什么来什么，她抬头看向陆霆骁。
他侧脸的线条绷得像块冷铁，下颌线紧抿着，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抄近道。”
所谓的近道，是条荒废的田埂路，路面坑坑洼洼，还留着秋收后的稻茬子。
自行车碾过碎石，震得林星骨头都发疼，可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只死死盯着前方，远处县医院的青砖楼顶已经隐约可见，可那抹灰色，此刻却像块压在心头的墓碑。
“还有个事。”
对讲机里的电流声断断续续。
“张主任让我转告……村里联防队刚才发现，王婶家附近有黑影晃悠，周叔已经带着人过去了，让你们……不用惦记村里，先顾着医院。”
林星心里又是一沉。
狗蛋！刘老板这是声东击西，一边在医院栽赃，一边还想对狗蛋下手！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
“陆霆骁，村里有周叔在，应该能应付，咱们现在必须盯着医院，要是再有人中毒，就算抓住赵卫东，也洗不清咱们的嫌疑。”
陆霆骁没说话，只是脚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自行车冲过最后一段田埂，猛地拐上县城的水泥路。
县医院的大门，终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门口停着辆驴车，车旁围着几个焦急的家属。
还有穿白大褂的护士，正跑着往急诊室送东西，远远就能听见急诊室方向传来的哭喊声。
两人跳下车，连车都没来得及锁，就往急诊室冲。
刚到走廊口，就撞见了迎面跑来的张主任，他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灰尘，看见他们，眼睛一下子红了。
“林星！霆骁！你们可来了！里面那个病人……已经快不行了。”
林星的心猛地一沉，她推开围着的人群，挤到急诊室门口。
透过门缝，能看见医生正按压着病人的胸口，病人脸色发青，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
旁边的护士手里，拿着空了的红薯干包装袋。
那包装袋上，赫然印着“红星二队”的字样，连仿造的公社章都清晰可见。
“是他！”
林星突然指着包装袋，声音发颤。
“我昨天在卡车上见过这种包装，刘老板仿造的袋子，比咱们队的薄，而且‘红星二队’这几个字的笔画，比咱们的粗。”
医生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你说这是假的？可病人家属说，这是今早有人冒充，你们队的人送来的慰问品，还留了字条。”
“字条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陆霆骁挤过来，掏出公社开的证明。
“我们今早刚在邻县截住刘老板的卡车，车上全是这种假红薯干，还抓住了他的同伙赵卫东，不信你们可以去公社查，也可以去邻县供销社问。”
就在这时，急诊室里的病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心电图的线条瞬间拉成一条直线。
医生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仪器，对着家属摇了摇头。
家属“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床边，指着林星和陆霆骁，声音嘶哑。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红星二队的红薯干害死了他，我要去告你们。”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有人指着陆霆骁的鼻子骂，还有人要上来推搡。
陆霆骁把林星护在身后，脸色冰冷。
“大家冷静点！我们要是想害人，就不会特意从邻县赶过来，刘老板的人还在医院附近，说不定还有其他假红薯干没找到，要是再有人吃了，后果谁负责？”
这话像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怒火。
家属也停下哭声，愣愣地看着他。
张主任赶紧，趁机拿出从卡车上搜来的，假红薯干和毒鼠强纸包。
“大家看！这是我们在刘老板车上搜出来的，跟病人吃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毒鼠强，上面有刘老板的‘鬼’字标记，这根本不是红星二队的错。”
众人凑过来一看，果然，张主任手里的假红薯干，跟急诊室里的包装袋一模一样。
连毒鼠强纸包上的“鬼”字，都歪歪扭扭的，和林星说的分毫不差。
刚才要动手的人，悄悄收回了手，议论声也变成了对刘老板的咒骂。
“那……那现在怎么办？”
家属抹着眼泪，声音哽咽。
“要是还有假红薯干，岂不是还有人要出事？”
“立刻排查所有病房。”林星立刻说。
“刘老板送‘慰问品’肯定不止送一间，咱们分三路，一路去住院部，一路去门诊楼，还有一路去医院的小卖部和传达室，只要是贴着‘红星二队’标签的红薯干，全收起来。”
陆霆骁立刻点头，转头对跟来的公社通讯员说。
“你去联系县公安局，让他们派警察过来，重点搜查医院附近的仓库和小巷，刘老板可能还没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林星和陆霆骁负责住院部，他们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查。
遇到有红薯干的，就仔细核对包装，还好，大部分病房都没收到所谓的“慰问品”。
直到查到三楼的一间病房，才发现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半袋红薯干，正准备给床上的老伴吃。
“大娘！别吃！”
林星冲过去，一把夺下红薯干。
老太太吓了一跳，不满地看着她。
“你这姑娘，咋回事？这是人家红星二队送来的慰问品，咋不能吃？”
发出急促的“咯吱”声，像根绷紧的弦，随着陆霆骁加快的车速，几乎要断在风里。
林星搂在他腰上的手攥得更紧，身上的汗湿了粗布外套。
刚才在邻县供销社升起的那点轻松，早被心口蔓延的不安吞得一干二净。
“陆霆骁，再快点！”
她贴着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我总觉得不对劲，刘老板既然能想到在医院放‘特殊红薯干’，绝不会只放一袋，他要的是‘实锤’，是让所有人都相信，咱们红星二队的东西就是毒源。”
陆霆骁喉结滚动，脚下猛地发力，自行车像离弦的箭般窜出去。
他当然懂林星的意思，刘老板连公社的章都能仿造，没理由只在县医院赌一个病人的运气。
那袋掺了毒鼠强的红薯干，说不定只是个开始。
就在这时，挂在陆霆骁胸前的对讲机突然“刺啦”响了，电流声里裹着张主任焦急的喊声。
“陆支书！林星同志，快！县医院……县医院出事了，有个病人吃了‘红星二队的慰问红薯干’，现在口吐白沫，正在抢救。”
林星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一会儿。
怕什么来什么，她抬头看向陆霆骁。
他侧脸的线条绷得像块冷铁，下颌线紧抿着，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抄近道。”
所谓的近道，是条荒废的田埂路，路面坑坑洼洼，还留着秋收后的稻茬子。
自行车碾过碎石，震得林星骨头都发疼，可她连哼都没哼一声。
只死死盯着前方，远处县医院的青砖楼顶已经隐约可见，可那抹灰色，此刻却像块压在心头的墓碑。
“还有个事。”
对讲机里的电流声断断续续。
“张主任让我转告……村里联防队刚才发现，王婶家附近有黑影晃悠，周叔已经带着人过去了，让你们……不用惦记村里，先顾着医院。”
林星心里又是一沉。
狗蛋！刘老板这是声东击西，一边在医院栽赃，一边还想对狗蛋下手！
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
“陆霆骁，村里有周叔在，应该能应付，咱们现在必须盯着医院，要是再有人中毒，就算抓住赵卫东，也洗不清咱们的嫌疑。”
陆霆骁没说话，只是脚下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自行车冲过最后一段田埂，猛地拐上县城的水泥路。
县医院的大门，终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门口停着辆驴车，车旁围着几个焦急的家属。
还有穿白大褂的护士，正跑着往急诊室送东西，远远就能听见急诊室方向传来的哭喊声。
两人跳下车，连车都没来得及锁，就往急诊室冲。
刚到走廊口，就撞见了迎面跑来的张主任，他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沾着灰尘，看见他们，眼睛一下子红了。
“林星！霆骁！你们可来了！里面那个病人……已经快不行了。”
林星的心猛地一沉，她推开围着的人群，挤到急诊室门口。
透过门缝，能看见医生正按压着病人的胸口，病人脸色发青，嘴角挂着白色的泡沫。
旁边的护士手里，拿着空了的红薯干包装袋。
那包装袋上，赫然印着“红星二队”的字样，连仿造的公社章都清晰可见。
“是他！”
林星突然指着包装袋，声音发颤。
“我昨天在卡车上见过这种包装，刘老板仿造的袋子，比咱们队的薄，而且‘红星二队’这几个字的笔画，比咱们的粗。”
医生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你说这是假的？可病人家属说，这是今早有人冒充，你们队的人送来的慰问品，还留了字条。”
“字条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陆霆骁挤过来，掏出公社开的证明。
“我们今早刚在邻县截住刘老板的卡车，车上全是这种假红薯干，还抓住了他的同伙赵卫东，不信你们可以去公社查，也可以去邻县供销社问。”
就在这时，急诊室里的病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心电图的线条瞬间拉成一条直线。
医生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仪器，对着家属摇了摇头。
家属“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床边，指着林星和陆霆骁，声音嘶哑。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红星二队的红薯干害死了他，我要去告你们。”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有人指着陆霆骁的鼻子骂，还有人要上来推搡。
陆霆骁把林星护在身后，脸色冰冷。
“大家冷静点！我们要是想害人，就不会特意从邻县赶过来，刘老板的人还在医院附近，说不定还有其他假红薯干没找到，要是再有人吃了，后果谁负责？”
这话像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怒火。
家属也停下哭声，愣愣地看着他。
张主任赶紧，趁机拿出从卡车上搜来的，假红薯干和毒鼠强纸包。
“大家看！这是我们在刘老板车上搜出来的，跟病人吃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毒鼠强，上面有刘老板的‘鬼’字标记，这根本不是红星二队的错。”
众人凑过来一看，果然，张主任手里的假红薯干，跟急诊室里的包装袋一模一样。
连毒鼠强纸包上的“鬼”字，都歪歪扭扭的，和林星说的分毫不差。
刚才要动手的人，悄悄收回了手，议论声也变成了对刘老板的咒骂。
“那……那现在怎么办？”
家属抹着眼泪，声音哽咽。
“要是还有假红薯干，岂不是还有人要出事？”
“立刻排查所有病房。”林星立刻说。
“刘老板送‘慰问品’肯定不止送一间，咱们分三路，一路去住院部，一路去门诊楼，还有一路去医院的小卖部和传达室，只要是贴着‘红星二队’标签的红薯干，全收起来。”
陆霆骁立刻点头，转头对跟来的公社通讯员说。
“你去联系县公安局，让他们派警察过来，重点搜查医院附近的仓库和小巷，刘老板可能还没走。”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林星和陆霆骁负责住院部，他们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查。
遇到有红薯干的，就仔细核对包装，还好，大部分病房都没收到所谓的“慰问品”。
直到查到三楼的一间病房，才发现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半袋红薯干，正准备给床上的老伴吃。
“大娘！别吃！”
林星冲过去，一把夺下红薯干。
老太太吓了一跳，不满地看着她。
“你这姑娘，咋回事？这是人家红星二队送来的慰问品，咋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