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奔行的荒笛-《崩铁与海瑟音做了千年怨种同事》

  玄霄急匆匆地踏出宫殿,脚步未作半分停留,径直朝着大地兽工坊的方向奔去。

  他心里清楚,眼下唯有阿提米丝能帮他——那匹通人性的天马是最快的代步,若单凭自己奔袭,根本赶不及抵达遥远的海边。

  然而他刚冲到大地兽工坊的木栅栏前,就见围了不少人——几名元老院爪牙正堵在门口喧闹。其中一人瞥见他,立刻伸手指着喝道:

  “侍卫官!你养的这些大地兽,可知犯了什么事?”

  玄霄眉头紧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何事?先找我的助理和工坊管理者说去!我有急事,别挡路!”

  这话却彻底点燃了对方的气焰,几名爪牙当即围了上来,连带着外围的手下也迅速靠拢,将他团团圈在中间。为首那人冷笑一声:

  “急事?在元老院的质询面前,你的事算什么!今天不把大地兽扰民的账算清,你别想走!”

  然而玄霄抬眸向他望去的瞬间,那名为首的爪牙竟被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那双猩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浓烈的戾气,还掺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刺得人脊背发寒。

  “让开。”

  玄霄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别逼我动手。”

  “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圣城,你敢随便杀人?”

  一名爪牙强撑着底气喊道,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玄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语气毫无波澜:

  “就凭我是凯撒的侍卫官,有先斩后奏之权——就算真动了手,杀了你们又如何?”

  他往前逼近一步,猩红的眸子扫过众人:

  “还是说,你在质疑一位半神的行事能力?”

  那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下来,围堵的爪牙们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原本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他们面面相觑,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喃喃:

  “半神?怎么可能……你不就只是个普通的黄金裔吗?”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凑,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怀疑:

  “别、别想拿这种话唬人!半神哪会像你这样……”

  话没说完,无形的神力如潮水般散开,压得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

  “现在,还觉得是唬人吗?”

  玄霄的声音冷得像冰,猩红的眸子扫过一张张煞白的脸:

  “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爪牙们不甘却又被迫后退的模样,玄霄丝毫没有停留,抬脚便往工坊里冲。

  路过一名尚未完全让开道路的爪牙时,他肩头直接将对方撞得踉跄着摔在地上,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工坊的木门之后。

  冲进工坊内部,玄霄一眼就找到了阿提米斯,可心瞬间沉了下去——那匹黑羽泛着幽蓝渐变光泽的天马正虚弱地卧在铺着干草的石台上,羽翼上的羽毛稀疏了大片,散落的黑蓝绒毛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他认得这是天马的换羽周期,心里清楚,阿提米斯至少一周内都没法再振翅起飞了。

  此时卡莉亚快步走了过来,扬声问道:

  “玄锋哥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玄霄抬眼扫了她一眼,语气急促:

  “有急事,但阿提米斯飞不了,我得另想办法。”

  卡莉亚眉头微蹙,满脸疑惑:

  “什么事这么急?”

  “我必须立刻赶到海边。”

  玄霄的目光落在虚弱的天马身上,又迅速移开:

  “至于缘由,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

  卡莉亚思索片刻,斟酌着开口:

  “我倒有个法子,就看你愿不愿试。”

  玄霄立刻追问:

  “什么办法?”

  卡莉亚朝工坊后方抬了抬下巴:

  “后面来了只新的大地兽,带着一群同伴住了些日子,听说还是它们的首领。你去瞧瞧,说不定它能帮上忙。”

  玄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立刻转身往后奔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刚绕到工坊后院,一只大地兽便撞入眼帘,其体型让他心头一震:竟比普通大地兽足足大了三倍!

  它周身布满柔和的纹理,连头顶的犄角都泛着耀眼的金光。

  玄霄愣了愣神,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只巨型大地兽用带着几分人性的眸子朝他望来。

  它先是微微歪头,似有疑惑,随即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亲昵的呼噜声,下一秒竟前腿一曲,硕大的身躯径直朝着他跪拜下来,地面都跟着轻轻震颤了一下。

  玄霄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听见那大地兽发出几声轻微的嘶吼。

  奇妙的是,借着他掌控的大地柄权,这些嘶吼竟清晰地化作了可懂的意念——它竟在称呼自己“父亲的代行者”。

  玄霄心头一动,俯身看着跪拜的巨兽,急声问道:

  “你能载我去海边吗?我有紧急要事。”

  大地兽重重一点头,随即俯身将粗壮的前腿搭在地上,示意他上来。

  玄霄踩着它的腿借力,费了些劲才翻上那高大的脊背——连块垫背的东西都没有,只触到粗糙却温热的皮肤。他抬手轻抚过对方修长的脖颈,沉声道:

  “出发,去海边!”

  大地兽发出一声悠长的呜咽,随即迈动庞大的身躯朝着城外奔去。

  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晃动,可即便身形如此壮硕,穿行在喧闹的街市间时,却总能精准避开行人与摊位,没有碰倒任何东西。

  出了圣城城门,大地兽庞大的身躯骤然加速,四蹄翻飞间,地面的震动愈发剧烈。

  沿途潜藏的怪物们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大地气息与威慑力,全都缩在阴影里不敢露头,连一丝骚扰的胆量都没有。

  赶路途中,玄霄紧攥着荒笛粗壮的脖颈,忽然好奇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总该有个名号吧?”

  他暗自思忖,这大地兽既通人性又如此特殊,想必不是寻常之辈。

  果然,它发出几声轻柔的嘶吼,声音不大却清晰可辨。借着大地柄权的感应,玄霄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叫荒笛,是这群大地兽的首领。

  跑了一阵,荒笛一边稳健地奔行,一边发出平缓的嘶吼。

  玄霄凝神细听,弄清了它的意思——它的“父亲”,正是大地泰坦吉奥里亚;它诞生的意义,便是为吉奥里亚的使命效力。

  “只是……吉奥里亚大人应该已经陨落了。”

  荒笛的嘶吼里带上一丝低落:

  “因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祂的火种气息。”

  玄霄沉默了片刻,没有接话。

  荒笛却继续用平缓的嘶吼诉说着:

  “不过,我的父亲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泰坦体质。如今他的火种能找到归处,也是必然的结果。”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

  “虽难接受,但我不得不面对。”

  荒笛的嘶吼里带上了沉重:

  “我能感觉到大地在破碎,它在哭喊,在崩溃、塌陷。作为火种的继承人,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玄霄眉头拧得更紧,沉声道:“能,但我现在还没法完全感知,也没心思管这些。”

  荒笛却像人一般长吁短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

  “这既是你的职权,也是你的责任。”

  它随即又补充道,嘶吼声里多了几分坚定:

  “当然,守护大地,既是我的本职,也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听着荒笛的话,玄霄沉默了片刻。荒笛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执拗:

  “我懂你眼下有急事。但你要答应我,等你忙完手头的事,一定要去修补这破碎的大地,扛起属于你的责任。”

  玄霄郑重颔首,语气坚定:“我会的。”

  荒笛闻言,嘶吼声里透出一丝释然与郑重:

  “那么,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都将听命于你,辅佐你完成所有事——就像从前,我遵循父亲吉奥里亚的指引那样。”

  荒笛话音刚落,嘶吼声陡然沉了几分,语气里满是凝重:

  “不过,此行你执意要去海边,究竟是想做什么?”

  荒笛沉默着踏碎了几步尘土,似是在暗自斟酌。见玄霄迟迟没有回应,它便主动开口,嘶吼声里带着几分笃定:

  “我猜,你是想去帮那位即将诞生的海洋半神,对吗?”

  没等玄霄回答,荒笛便自己开口道:

  “不必疑惑,作为大地的眷属,我也能感觉到天地的异象。”

  玄霄缓缓点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郑重:

  “我承认,我确实是想去帮那位即将诞生的海洋半神——海瑟音。她,是我生命里至关重要的女子。”

  荒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海洋不会欢迎你,它对你的憎恶,就如同我们大地憎恶海洋一样。”

  它却仍不放心,嘶吼声里添了几分恳切:

  “不过,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也希望你记住,你此刻所做的一切,都要能承担起那份属于你的责任。”

  玄霄的目光落在远处轮廓模糊的城邦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我知道。”

  那便是陨落的海洋之城斯缇科西亚,曾经的“海畔明珠”如今只剩被冥河浸泡的断壁残垣,往日传说中法吉娜所钟爱、遍布全城的欢宴鼓点与酒香,早已被死寂的风声与河水的呜咽彻底取代。

  他望着城垣上斑驳的水痕与风化的浮雕,仿佛能看见当年恶龙肆虐、城池倾覆的惨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