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明心绪-《崩铁与海瑟音做了千年怨种同事》

  玄霄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像被浓雾裹住了思绪。刻律德菈说什么,他便应什么,递过来的文书他机械地翻阅,吩咐的琐事他依言办妥,整个人像被抽走了主心骨,只余下一具循着指令动作的躯壳。

  直到暮色漫进窗棂,他才恍惚回过神——刻律德菈还在那间他再熟悉不过的书房里,指尖划过堆叠的卷宗,白色的发丝垂落在书页上,侧脸在烛火里映得柔和。而他就站在三步开外,披风上的残月被阴影浸得发暗,连呼吸都带着种浑浑噩噩的钝重。

  按刻律德菈的要求,他站在三步之外,不远不近,恰好是她划定的界限。距离太近了,近到能清晰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像晚风拂过湖面的轻响;近到能看见她垂眸整理卷宗时,睫毛随着蹙眉的动作微微颤抖,投在眼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烛火在她发间跳跃,蓝色的少量发丝偶尔滑落肩头,她抬手拢发的动作轻得像羽毛,玄霄却觉得那指尖的弧度,烫得他不敢直视。头昏沉依旧,可感官却在此刻异常敏锐,将这三步之内的细微动静,一一刻进脑海里,与心头那团乱麻缠得更紧。

  他的视线本就黏在刻律德菈身上,看她指尖翻过公文纸页的轻响,像数着他紊乱的心跳。待她猛地抬头,蓝眸撞进他红瞳的瞬间,玄霄浑身一僵——那呼吸声陡然清晰,连她睫毛颤抖带起的气流,都似拂过他发烫的脸。

  书房烛火在这对视里晃了晃,刻律德菈握着鹅毛笔的手微顿,墨汁在纸面晕开个小团,像两人之间突然漫开的、说不明的涟漪。玄霄喉结滚了滚,想移开视线,却被她眼里的波光钉在原地,连三步外的界限,都成了困住心跳的网。

  刻律德菈握着笔的手指微收,墨滴在公文上晕开一小团浅痕,她却像没察觉。蓝眸里先是闪过一丝被注视的讶异,随即漾开些微探究,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与紧绷的下颌线上打了个转。

  “你在走神。”她开口时,声音依旧是惯常的清冷,却比平日慢了半拍,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从午后起就魂不守舍,是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白色的头发滑落肩头,在烛火里泛着柔和的光。那姿态明明带着关切,却仍守着两人间无形的距离,像在试探,又像在维护着某种平衡。

  刻律德菈被他看得心口微窒,方才那点探究渐渐染上些微不自在。她下意识拢了拢滑落的长发,指尖触到发烫的耳垂,才惊觉自己竟也乱了节奏。

  当初那个吻,是一时冲动的破釜沉舟,唇齿相触的瞬间,她以为能敲开他紧闭的心门。可事后他却愈发疏离,披风上的残月总背对着她,连眼神都躲躲闪闪。

  此刻他红眸里翻涌的情绪那样直白,倒让她先慌了神。她别开视线,假装去看那团晕开的墨痕,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公文还没看完……”

  话出口才觉干涩,那些藏在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