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长阶-《崩铁与海瑟音做了千年怨种同事》

  锋利的剑锋划破虚空,巨大的剑刃裹挟着凛冽的气劲,以无可阻挡之势贯空而下。

  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要将天地都劈作两半,剑刃过处,空气被剧烈压缩,瞬间掀起的气流如狂涛般席卷四方,与地面崩裂的碎石、弥漫的烟尘撞在一起,轰然炸开。

  爆炸的粉尘如蘑菇云般腾起,瞬间淹没了整道峡谷。

  原本清晰可见的泰坦身影被混沌的灰幕吞噬,只有玄霄那道裹着光箭的身影,仍在烟尘深处一往无前地坠刺,剑刃与气流摩擦的锐啸,盖过了一切轰鸣。

  烟尘如退潮般缓缓散去,露出大地泰坦那巍峨却僵滞的身影。

  它依旧保持着咆哮的姿态,却再无半分动弹,唯有头顶处,一道狰狞的创口正汩汩涌出金色的血液,顺着岩质的脸颊流淌,在地面砸出一朵朵灼热的金红火花。

  方才那一剑,竟硬生生将它半边头颅削去——断口处的岩石与黑曜石碎片混杂着金色血污,在残存的光线下泛着惨烈的光泽。

  玄霄握着「终暮」的手仍在微微发颤,剑身上的蓝光与银辉尚未褪去,映着泰坦那不再怒吼的残躯,天地间一时只剩下金血滴落的闷响,与他粗重却带着解脱的喘息。

  远处传来刻律德菈与海瑟音焦急的呼喊,声音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带着几分急切。

  玄霄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只想闭眼好好喘口气——浑身筋骨都在叫嚣着疲惫,连握着剑柄的手指都快失去知觉。

  可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却像尖刺般扎着,让他没法彻底松懈。

  还没等他细想哪里不对,大地泰坦那僵滞的身躯突然动了!

  那动作快得与它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符,一只覆满岩甲的巨手骤然抬起,如乌云压顶般朝玄霄罩来。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只巨手死死攥在掌心。

  掌间传来的不是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剧痛,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碾压感的“舒适”——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包裹、挤压,身体在剧痛与麻痹中瞬间崩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又被巨力强行糅合在一起。

  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着抗议,玄霄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巨掌的握力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被捏碎成齑粉。

  泰坦头顶涌出的金色血液并未停歇,反而顺着残损的头颅缓缓流淌。

  所过之处,原本灰褐的岩质躯体竟在悄然蜕变——接触到金血的岩石先是泛起灼热的红光,随即熔化成翻滚的岩浆,在体表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炽烈纹路。

  而未被岩浆覆盖的部分,则迅速硬化成黑曜石般的质地,泛着冰冷而坚硬的光泽。

  短短数息之间,大地泰坦的身躯已一半是流淌的熔岩,一半是凝实的黑曜岩,原本僵滞的动作变得愈发灵活,掌心的握力也随之暴涨。

  那金色的血液仿佛成了它的新生之源,在残躯上催生出更具破坏力的形态,玄霄被攥在其中,只觉得周遭的温度骤然升高,连呼吸都带着被灼烧的痛感。

  「终暮」剑锋依旧凛冽如霜,剑身上跳动的蓝光在玄霄濒临破碎的意识里骤然炽烈——那是绝境中迸发的最后一丝气力,他拼尽残存的意志,以身体为引,朝着掌心的黑曜岩壁垒悍然挥出第二剑!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蓝光骤然暴涨的刺目。远处的海瑟音只看见泰坦那只攥着玄霄的巨手突然亮起一道横贯天地的光痕,仿佛有一轮蓝月在掌心炸开。

  下一秒,伴随着岩石崩裂与岩浆溅射的巨响,那只覆满黑曜岩的巨手竟被硬生生削断,金色的血液混着滚烫的岩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断手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而玄霄的身影,也随着那道蓝光从断口处坠落,剑身在风中发出一声微弱却不屈的嗡鸣。

  身形尚未坠地,玄霄已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发动了技能。

  周遭的光影骤然扭曲,他与虚空中浮现的忆灵完成了刹那间的换位——下一秒,失重感褪去,熟悉的温热触感从身下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自己正稳稳落在阿提米斯的背上。这只一直悬浮在半空的灵禽展开宽大的羽翼,将他护在其中,羽翼末端的金芒与「终暮」的蓝光交相辉映。

  高空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却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低头望去,大地泰坦正对着断手处狂怒咆哮,熔岩与黑曜岩交织的躯体在峡谷间投下愈发狰狞的阴影。

  玄霄冷眼睨着下方濒临疯狂的泰坦,那眼神里再无半分疲惫,只剩淬过血火的冷冽。

  他身形未动,只手腕轻翻,「终暮」剑已抬过头顶,蓝光如潮汐般在剑刃上汹涌。

  没有丝毫犹豫,他从阿提米斯背上主动跃下——这一次不再是被动下坠,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朝着泰坦残躯与整片峡谷,悍然挥下重剑!

  剑光如一道横亘天地的蓝线,自高空直劈而下,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真空,连大地都在这股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只听轰然一声巨响。

  那道蓝光竟硬生生将整片峡谷从中劈开,裂隙中喷涌出灼热的气浪与碎石,而大地泰坦那熔岩与黑曜岩交织的躯体,也随着峡谷的断裂被从中剖开,金色的血液如决堤的江河,淹没了深不见底的裂隙。

  玄霄踏着下坠的气流调整身形,精准落于泰坦胸腔上方那片熔岩最炽烈的区域。

  脚下黑曜岩的灼热几乎要灼穿鞋底,他却紧盯着熔岩流转的核心处——那里,一团跳动的金色光团正被岩甲层层包裹,正是大地泰坦的火种,每一次搏动都泛着温润而磅礴的能量。

  他没有贸然挥剑劈砍,而是手腕翻转,「终暮」剑刃贴着熔岩缝隙缓缓刺入,蓝光如细线般缠绕在剑锋上,巧妙地避开火种的核心,只将外层的岩甲与熔岩壁垒层层剥离。

  随着剑刃深入,那团金色火种愈发清晰,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微微震颤,仿佛感知到了外界的触碰。

  玄霄屏住呼吸,借着剑身在岩缝中撑开的空隙,左手猛地探入,指尖穿过灼热的气流,精准扣住了那团温热的火种。

  几乎在触碰的瞬间,火种便化作一道金流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与「终暮」剑身上的蓝光交织成一道耀眼的光带,而泰坦胸腔处的熔岩则迅速冷却,原本狂暴的躯体彻底失去了动静。

  喷涌的金色血液如岩浆般泼洒在玄霄身上,滚烫的痛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皮肉都要被灼穿。

  但他牙关紧咬,指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用力地扣住那团跳动的火种,一寸寸将其朝自己拉拽——火种的光芒顺着指缝渗出,与他身上的灼伤形成诡异的呼应。

  「终暮」剑身上的蓝光不知何时已悄然变淡,原本锋利的刀锋竟泛起钝重的哑光,像是耗尽了所有锐势。

  周遭的一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飞溅的岩块悬在半空,金血滴落的轨迹拉出迟缓的弧线,连空气都仿佛在冷却中变得粘稠。

  突然,一道银辉自玄霄体内迸发!那不是来自剑刃,而是从他血脉深处涌流而出,瞬间漫过他的四肢百骸。

  所过之处,滚烫的金血竟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凝固在体表,化作层层金红色的冰晶;他的身体被银辉包裹,迅速覆上一层剔透的寒冰,连发丝都凝结成晶莹的冰棱。

  这股寒意以他为中心疯狂扩散,眨眼间便席卷了整道峡谷。

  奔涌的岩浆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柱,崩裂的岩石裹上厚厚的冰层,连方才被劈开的裂隙都被寒冰填满、封死。

  大地泰坦庞大的身躯在冰封中化作一座沉默的冰雕,而玄霄被冰茧包裹的身影悬浮在中央,手中紧攥的火种仍在冰下闪烁着微弱的金光,与周遭的酷寒形成极致的对峙。

  海瑟音心头猛地一紧,那股莫名的不安像藤蔓般缠上心头。

  她望着远处被冰封的峡谷,玄霄被冰茧裹住的身影隐约可见,再也按捺不住,提步就朝着那边跑去,脚步急促地踏过碎石,溅起细碎的声响。

  ……

  “海瑟音姐姐,”

  赛法利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海瑟音沉浸在回忆里的叙述,她仰着脸,眼里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

  “你是怎么知道玄霄当时的状态和他所做的一切呢?”

  海瑟音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一旁不远处床上被冰封住的玄霄身上的冰块,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

  坐在床边的刻律德菈只是眯了眯眼,指尖在膝头轻轻叩了两下,没说什么。

  海瑟音收回手,继续说道:

  “我接下来不就是要说了吗?当时我顺着泰坦已经倒地的身躯往上爬——那家伙庞大得像座山,死去的躯体还残留着灼人的温度,金血凝固成的晶体在冰面上泛着冷光。”

  “等我登上泰坦的神躯,才真正看清它是真的死透了,黑曜岩般的皮肤失去了光泽,胸腔处那个被玄霄破开的洞口,已经结满了厚厚的冰碴。而就在那洞口上方,一大块巨大的冰块突兀地凝聚着,比周围的冰寒更甚。”

  “我一步步走近,脚踩在冰面上发出咯吱的轻响,随着我靠近,冰块表面浮着的冰尘渐渐散去——然后我就看见他了,玄霄被完完整整地封在那冰里,双目紧闭,手里还保持着攥握的姿势,可那火种……却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不知去了哪里。”

  赛法利娅眼睛一亮,凑到海瑟音身边好奇地说道:

  “是不是被玄霄他吸收了呀?毕竟黄金裔都可以承载火种,成为容器嘛。”

  话音刚落,一旁的阿格莱雅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

  “小笨蛋,这怎么可能?火种传承自有规矩,不经过泰坦的主动授予,不通过试炼证明自身的资格,如何能成为火种的继承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赛法利娅捂着额头吐了吐舌,又转向海瑟音:

  “那……火种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海瑟音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要等他亲自醒来才能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当时也没心思想太多,满心满眼就只想把他救出来。

  那种心情……很难描述,或许你们有朝一日遇上类似的情况,才能体会到。我只知道那时理智都快绷不住了,一门心思就想把他从冰里带出来。”

  “于是我挥剑去斩那冰锥,想把他从里面解救出来。可那冰晶硬得惊人,我试了好多次,剑刃都震得发麻,才终于劈出几道裂缝。当时急得不行,居然直接上手,想用手去刨开那些冰碴。”

  她顿了顿,眼神里泛起一丝恍惚:

  “却没料到,手指刚触碰到冰面的瞬间,就发生了惊人的一幕——无数画面突然像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快得让人抓不住头绪。”

  还不等赛法利娅和阿格莱雅做出回应,海瑟音的目光已重新落回床上被冰封的玄霄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那冰晶如果我猜的没错,承载了他大量的记忆。”

  她指尖轻轻点在冰面一处不起眼的纹路里,那里隐约能看到玄霄被冻结的指尖轮廓:

  “那些涌入我脑海的画面,全是他的视角——挥剑时的蓝光、被泰坦攥住的窒息感、握住火种时的灼热……甚至还有他小时候在练剑的碎片。”

  说到这儿,她抬眼看向两人,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以下为彩蛋

  Falling fast, the ground draws near

  (急速坠落,大地步步逼近)

  Titans rage, a deafening sneer

  (泰坦怒吼,化作震耳狞笑)

  Meries stir, a sword appears

  (记忆翻涌,神剑应声现世)

  Oracles rise, banishing all fears

  (神谕升腾,驱散所有惊惧)

  With past, a fuel to ignite the way

  (以我过往为薪,点燃前路)

  With pain, a force to seize fate

  (以我伤痛为力,执掌命运)

  Blue light on the de, splitting the unknown fray

  (蓝光覆剑,劈开未知乱局)

  This fall, a journey to i rightful ce

  (这一坠,是迈向神座的征途)

  Winds howl, as hope starts to fray

  (狂风呼啸,希望渐趋碎裂)

  But in heart, a fire wont sway

  (然我心底,烈焰从未动摇)

  Shattered drea, now a strength to pay

  (破碎幻梦,已成力量之基)

  Against all odds, Ill find way

  (逆尽绝境,我自寻得坦途)

  With past, a fuel to ignite the way

  (以我过往为薪,点燃前路)

  With pain, a force to seize fate

  (以我伤痛为力,执掌命运)

  When the light pierces the Titans ght

  (当光芒刺破泰坦神威)

  Ill reach the heights, ascending to new light

  (我将登临绝顶,沐浴新生之光)

  Ill i throne, and shine so bright

  (执掌神座,绽放万丈荣光)

  A god reborn, in this endless night

  (于无尽长夜,重塑神明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