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蠹蚀顽童心(上)-《孤道反天》

  见得来人如此模样,门房不由得撇了撇嘴,“你这道士,却是自家找打来的不成?通太平县谁人不知,我们石路两家门上,不许道人僧侣这等人来往,还不快快滚开,免得被大老爷撞见,赏你一顿好打!”

  路宁哈哈一笑道:“莫要恼,莫要恼,尊管,贫道可不是平白上门,却是为贵宅消灾解难而来的。”

  门房把嘴一撇,对路宁的话嗤之以鼻,“这等浑话,只好去哄别人,自从路家小公子离家出走之后,哪里有人敢在我们老爷面前提这个?快滚快滚!”

  虽然被人驱赶,路宁却是不为所动,“贫道向来不哄人,尊管不妨去对你家老爷说,贵宅少爷近日来有些异状,十分的不妥,此乃是妖孽作祟,耽搁不得,贫道擅能伏魔降妖,正是来搭救你家少爷的。”

  门房先前一直满是嫌弃,此刻闻听路宁之言,脸色顿时一变。

  “你这道士,莫不是来骗吃骗喝的?我家公子好好的,哪有什么妖孽作祟?休得胡吣!”说罢就要关门。

  路宁眼疾手快,伸长幡挡住门,笑着说道:“尊管,你家公子之事,瞒是瞒不得别人的,尊管也不消理会贫道,只消将方才那些话禀报你家老爷就是了,见不见贫道,不还是你家老爷说了算么?”。

  门房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言语,只重重哼了一声,砰地关上门,然后慌忙转身,一路小跑着进去禀报。

  不多时,宅门再度打开,一身锦袍的表兄石昆面带不豫的走将出来。

  多年未见,石昆比路宁当年离家时发福了不少,面色红润、气度沉静,眉间却藏着一抹忧虑。

  他出得门来,上下打量着路宁,见是个面貌平庸的中年落拓道士,虽然气质颇为脱俗,不似寻常道士那般市侩,但仍是半信半疑地问:“道长自哪里来,道号如何称呼?”

  路宁与表兄阔别十年,却不打算在此时相认,故此捻须笑道:“贫道全垢,山野散人,哪里有什么来处。”

  他这是自露行踪,没有来处,便是此处之人。

  只是石昆如何能解得此中哑谜?但他见路宁言谈举止不凡、举止从容,索性便直言相告了,“全垢道长果然能够降妖?实不相瞒,犬子这些时日确有些怪异,让我这做父亲的着实头疼。”

  “石员外放心,贫道修行多年,颇有些降龙伏虎、斩妖除魔的手段,昨日在贵宅外路过,看出此地有妖气上冲,今日这才不请自来……”

  “若依着贫道算来,贵府小公子这些时日是否常常昏睡不醒,旁人唤也唤不醒?”

  此是路宁以神识窥探而得,自然是如同亲眼得见,那石昆却无从得知,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心说这道人所言竟是半点不差,果然有几分道行。

  他本来因为表弟路宁当年离家之事,对道人和尚十分的不喜,只是眼下儿子出事,内心方寸已乱,故此遇着这一口道破秘辛的道人,顿时惊为天人,连忙道:“正是,仙长所言半点不差,若能相救犬子,驱除邪祟,石某必有重谢!”

  “此乃贫道分内之事,事若不成,自是分文不取!”

  路宁语气斩钉截铁,神色淡然,浑不以钱财为念,石昆见状心中的疑虑更加消了几分,连忙伸手引路,将路宁请进府中。

  一路恭恭敬敬将路宁请至上房之内,石昆先是奉上香茶,然后才详详细细的对路宁讲述了儿子的变化。

  原来这位小少爷石恒乃是石昆的三子,他前面两个儿子都浑浑噩噩,不甚成器,只有这个小儿子乃是个读书的材料,故此一直爱若珍宝,苦心教导。

  石恒原亦不负所望,一心向学,打算再过得一二年,便去试着考一考秀才的功名。

  却不想最近这段时日,这孩子却突然间得了一种怪病,苦读之时往往突然沉沉睡去,然后三五个时辰不醒,便是任人在耳旁大喊大叫,又或者针扎指掐,都完全醒转不过来。

  好不容易等他自家醒过来之后,石恒却对昏睡之事茫然无知、毫无记忆,但只要下次一碰书卷,往往又会不自觉的昏睡过去。

  若是换了另外两个儿子如此模样,石昆说不得就要痛打他们一番,不想读书便不想读书,瞌睡便瞌睡,编这些谎话出来哄骗亲父,真真岂有此理。

  但石恒又自不同,他打小便不会说谎,而且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