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夜行入鬼市-《红楼修仙:代师授徒林黛玉》

  探春看着她们,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爽朗笑容。

  她拍了拍迎春的手。

  “没事。”

  “仙师只是问了问画社的进账,夸二姐姐账目做得清楚呢。”

  迎春一听,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惜春却不信,还想再问。

  探春却已经越过她们,走到了林黛玉面前。

  “林姐姐,我先回去了,社里的事,改日再说。”

  说罢,她便带着迎春惜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登仙阁。

  林黛玉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院门外,才收回目光,转身快步上了楼。

  二楼,陈玄正静静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

  林黛玉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

  “三妹妹她……”

  陈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林黛玉写满担忧的脸上。

  “与她无关。”

  林黛玉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口那股子憋闷感散去了大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走到陈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双清澈的杏眼紧紧盯着他,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陈玄将探春那番关于祝祷祈福的说辞,简略地复述了一遍。

  自然,其中关于探春生母与她自身处境的那些肺腑之言,他一字未提。

  只说是三姑娘一片好心,想为他祈福,却不慎被那相熟的马道婆诓骗,将帕子拿了去。

  “马道婆?”

  林黛玉的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府里时常能听到下人们提起。

  说是极会奉承,一张嘴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很得老太太和太太们的喜欢。

  没想到,竟是这等藏奸耍滑的阴险之辈。

  “她偷了师兄的血,就是为了下咒害你?”

  林黛玉越想越气,一张素净的小脸都气红了。

  她抬起一只小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银牙暗咬。

  “下次再让我碰见这个神神叨叨的婆子,非叫她知道知道厉害不可!”

  看着她那副奶凶奶凶的模样,陈玄却摇了摇头。

  “此事你无需理会。”

  “好生修炼,才是正经。”

  林黛玉闻言,那股子气焰顿时像是被戳破的皮球,瘪了下去。

  她不依不饶地站起身。

  “师兄被人这般暗害,我如何能安心修炼?”

  “我……”

  陈玄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她。

  “你这点微末道行,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半分嘲讽的意思,却比任何重话都管用。

  林黛玉,彻底哑火了。

  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

  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别说帮师兄了,真遇上事,不给他添乱就不错了。

  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涌上心头,混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委屈。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我去修炼了!”

  看着她气鼓鼓离去的背影,陈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是温的。

  ……

  如此,又过了几日。

  府里风平浪静,画社的生意依旧红火,姑娘们破了禁令,老太太未说什么。

  如此,也敢偶尔会来登仙阁坐坐,却再没人提起那日之事。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这一夜,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登仙阁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叩门声。

  笃,笃笃。

  声音轻得仿佛是风吹过门板。

  炒豆儿正准备熄了院里的灯笼,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踮着脚尖,悄悄走到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贴着墙根站着,神色紧张地四下张望。

  是侍书。

  三姑娘探春身边的大丫鬟。

  炒豆儿心里纳闷,连忙拉开了门栓。

  “侍书姐姐?你怎么……”

  侍书看见她,像是松了口气,却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似乎怀揣天大秘密。

  “快。”

  “你快去告诉仙师。”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不稳。

  “那人……来了。”

  不等炒豆儿追问“那人”是谁,侍书已经后退一步,融入了墙角的阴影里。

  “只管告诉仙师这五个字,他自然明白。”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阵微风,卷起几片落叶。

  炒豆儿愣在原地,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关上院门,不敢耽搁,提着裙角就匆匆跑上了二楼。

  陈玄依旧坐在窗边,手里捧着那卷道经,仿佛已经入定。

  “仙师。”

  炒豆儿在他身后站定,将方才侍书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那人,来了。”

  陈玄翻动书页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

  ……

  京城,宣武门大街。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里,人声鼎沸,喧嚣热闹。

  一个穿着半旧灰色道袍的婆子,正低着头,沿着街边阴影快步疾行。

  正是那马道婆。

  她约莫五十来岁,一张脸上沟壑纵横,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乱转,透着一股精明与算计。

  往日里总是挂在脸上的谄媚笑容,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面的凝重与不安。

  她穿过熙攘的人群,拐进一条条愈发偏僻的巷子。

  最终,在城南一处荒废许久的小院前停下了脚步。

  院门上的锁已经锈死,她熟门熟路地从一旁的狗洞钻了进去。

  院内杂草丛生,一片破败。

  马道婆径直走进东厢房,将那张积满灰尘的破床挪开。

  床下的青砖地,有几块的颜色明显要新一些。

  她伸手在砖缝间摸索片刻,用力一按。

  “嘎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声响起,那几块青砖竟缓缓向下沉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

  一股混杂着潮湿泥土与硫磺的怪异气味,从地道里扑面而来。

  马道婆没有丝毫犹豫,提着袍角,一头钻了进去。

  地道里一片漆黑,她却像是走了千百遍,脚步飞快,没有半分迟疑。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幽幽的灯光。

  一条宽阔的地下长街,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