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玉佩疑云-《清安渡:四爷的现代小格格》

  姜岁晚盯着胤禛腰间新换的玉佩,三个相交的圆圈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她想起密室中假胤祥展示的令牌,上面也有类似的符号。

  “看够了?”胤禛突然开口。

  她收回视线,继续研磨墨锭:“这玉佩花纹别致。”

  他笔尖微顿:“内务府新进的样式。”

  账房内只剩墨条与砚台摩擦的声音。姜岁晚垂眸整理账本,余光仍锁在那枚玉佩上。三个圆环交错重叠,与假胤祥令牌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戌时三刻,苏培盛进来添灯油。姜岁晚状似无意道:“今日见十三爷配了块相似的玉佩。”

  烛火噼啪一响。胤禛抬眼:“他今日在兵部述职。”

  苏培盛添油的手很稳:“十三爷辰时出府,未时三刻方归。”

  姜岁晚捏紧账本边缘。那个与她密谈的“十三爷”分明在申时出现过。

  待苏培盛退下,她借口核对采买记录留在书房。胤禛离去时玉佩轻响,三个圆环在她眼前晃过。

  子时的更鼓传来时,姜岁晚闪身进入书房。奏折整齐码放,唯有最底下压着封未封口的信。她抽出信纸,顶端赫然印着与玉佩相同的三环标记。

  “西洋商船已抵津门...”她默念至半,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信纸塞回原位的瞬间,书房门被推开。松香气息笼罩下来,她撞进胤禛怀中。

  “在找什么?”他声音落在耳畔。

  姜岁晚按住狂跳的心口:“日间落的珠花。”

  烛台被点亮,胤禛拾起桌角的珍珠簪子:“可是这个?”

  她接过簪子时注意到他腰间空空如也。那枚三环玉佩不见了。

  “王爷怎会折返?”

  “兵部急报。”他展开方才她动过的那封密信,“天津卫呈报西洋商船异动。”

  姜岁晚盯着他修长手指划过三环标记:“这图腾倒是眼熟。”

  “佛郎机商队的标识。”胤禛将信纸递到她面前,“你见过?”

  她摇头:“只觉得像三个套在一起的银镯。”

  他低笑:“倒是你会有的想法。”

  更鼓再响时,胤禛唤苏培盛送她回院。经过穿堂,她瞥见苏培盛袖口沾着墙灰。

  当夜姜岁晚辗转难眠。三更时分,她摸黑来到小厨房,从暗格取出那枚银铃。借着月光细看,铃身内侧刻着极浅的三环纹样。

  晨起时下起细雨。年氏带着新做的糕点往书房去,姜岁晚在回廊拐角拦住她。

  “姐姐且慢,王爷正与十三爷议事。”

  年氏蹙眉:“十三爷不是告病了吗?”

  “方才见苏公公引着人往书房去了。”姜岁晚轻抚鬓角,“许是我看错了。”

  年氏转身往福晋院中去打探消息。姜岁晚望着她背影,想起假胤祥那句“福晋是意外”。

  午膳后雨势渐大。姜岁晚抱着账本再去书房,见胤禛站在窗前观雨。多宝阁最上层搁着那枚三环玉佩,旁边多了个鎏金匣子。

  “天津卫的折子看完了?”她将账本放在案上。

  胤禛转身时带起松香:“商船带着四十门红衣大炮。”

  “佛郎机人要卖炮?”

  “要换西山营的调防图。”

  姜岁晚指尖发凉。假胤祥说过年党势力渗透西山营。

  账册翻到漕运开支时,她指着新增的条目:“这笔三千两的支出没有名目。”

  “给十三弟寻医问药。”胤禛合上账本,“他旧伤复发。”

  姜岁晚不再追问。申时雨歇,苏培盛进来回话:“十三爷服过药睡了。”

  她注意到苏培盛靴边沾着黄泥——那是京郊马场特有的土质。

  暮色四合时,姜岁晚称头痛提前告退。她绕道西侧院墙,找到假山后的狗洞。这是她偷运外卖食材的密道,如今堆着几块松动的墙砖。

  移开砖块,可见书房后窗。此刻烛火通明,映出两道对坐的人影。较高的是胤禛,较瘦的那人抬手斟茶时,袖口露出虎头刺青。

  姜岁晚屏住呼吸。那虎头与假胤祥虎符上的纹样完全相同。

  “...必须在大婚前截住那批火器。”瘦削男人的声音隔着墙砖传来。

  胤禛叩击桌面:“年羹尧已在天津卫布防。”

  “他要的是调防图。”

  “给了假的。”

  瘦削男人低笑:“四哥好算计。”

  姜岁晚轻轻退后,却在黑暗中踩断枯枝。书房内烛火骤灭。

  她贴着墙根疾走,在巡夜侍卫经过前溜回寝院。梳妆时发现袖口沾着一片墙砖上的青苔。

  亥时二更,院门被叩响。苏培盛端着药膳站在门外:“王爷赐的安神汤。”

  姜岁晚接过瓷碗时试探道:“十三爷可好些了?”

  “刚醒过一回,又睡了。”

  她吹着汤勺:“我兄长认识位西洋大夫,最擅治外伤。”

  苏培盛笑容不变:“十三爷是内症。”

  安神汤见底时,前院突然传来喧哗。苏培盛变色疾走,姜岁晚跟着来到书房院外。

  侍卫举着的灯笼照亮地上一摊血迹。胤禛站在廊下吩咐:“加强各院巡守。”

  他换回了那枚三环玉佩,玉环边缘沾着新鲜血渍。

  回到房中,姜岁晚从枕下摸出银铃。铃舌转动时,她忽然发现内壁的三环标记能与玉佩纹样完全重合。

  窗外飘来焦糊味,她推开窗见西北角升起黑烟——那是年氏院子的方向。

  次日清晨,小丫鬟采买回来说年氏院里的海棠树被雷劈了。姜岁晚在给胤禛送账本时,看见他案头摆着烧焦的虎符残片。

  “年侧福晋受惊了。”他批着奏折忽然开口。

  姜岁晚将账本翻到修缮开支页:“要添笔银子移栽新树么?”

  胤禛蘸墨的笔顿了顿:“不必。”

  她退出书房时,遇见苏培盛领着太医往十三爷院中去。太医药箱缝隙夹着半张西洋膏药的包装。

  当夜姜岁晚潜入小厨房,将墙砖恢复原状时,摸到砖缝里卡着枚鎏金纽扣。这种扣子只缀在胤禛的骑射服上。

  晨雾未散,侍卫撞开她的院门:“奉王爷命,搜检违禁物。”

  箱笼被翻得狼藉时,姜岁晚看见胤禛站在月洞门外。他腰间的三环玉佩在曦光中微微晃动。

  侍卫首领捧着她的银铃快步出去。胤禛用指尖挑起银铃端详,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

  “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