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做她的夫君-《替姐入宫后,贵妃撩诱帝王上位》

  柳月棠看了她许久,终是松了口。

  “不就是几缕丝线吗?本宫若是不给你,倒显得本宫小家子气了。”

  说着,她抬了抬手,示意苏南卿起身:“那你便随本宫去拿吧。”

  苏南卿闻言脸上一喜,连忙叩谢:“多谢贵妃娘娘恩典,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未央宫同长乐宫离得很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待柳月棠下了轿辇,苏南卿连忙跟在她身后。

  细细打量着她走路的步态,上台阶的脚步,可却丝毫未寻到柳月棠的仪态。

  她记忆里的那位好姐妹,步履款款,端庄娴雅,举手投足,皆是名门闺秀的温婉端庄。

  可眼前的景贵妃,步履轻盈,行走间带了风一般。

  苏南卿踏入长乐宫便被惊住了,长乐宫的宫墙竟是胭脂色的,殿门是紫檀木鎏金所制,浮雕着百鸟朝凤图,凤凰的尾羽缀着金丝,开着门时,犹如凤凰展翅。

  而殿内,更是华贵异常,那些陈设摆件几乎都未曾见过。

  那贵妃榻是用整块缅甸翡翠雕琢而成,旁侧桌椅亦是千年阴沉木所制。

  榻边立着两座珐琅香薰,燃的异域奇香,雪白色烟雾袅袅上升,浓而不腻。

  而殿内,竟没有古筝,书架。

  从前,柳月棠无事便最喜下棋、看书、弹琴。

  而眼下的殿中,唯一乐器便是琵琶,其他的竟是草原那边带来的刀剑。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贵妃。

  莫非……她真不是柳月棠。

  只是长相有些相似而已?

  “柔婕妤坐着喝杯茶吧,本宫已经命雪霁去取了。”柳月棠悠悠端起一旁的茶盏,茶雾漫过她眼睫,将那抹慵懒的笑意笼得朦胧。

  “是。”苏南卿乖巧的颔首,执起茶盏送入嘴边。

  她不敢再打量柳月棠和殿中的陈设,怕因此而露出马脚,所以假意喝了茶后,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候。

  长乐宫的味道很好闻,熏香加上腊梅。

  清甜中带了几分沉郁。

  没一会儿,雪霁便拿着丝线走了出来,她手轻轻一扬,便将丝线扔到了苏南卿怀中。

  那姿态,没有半分递接的意思,倒像是将一件不值当的物事随手丢弃,带着施舍般的倨傲。

  苏南卿手心一紧,抬眸,却见雪霁满脸含笑,并无半分不敬。

  她将心中的不满敛下,盈盈起身:“多谢贵妃娘娘相赠。”

  柳月棠将茶盏轻搁在描金茶托上,发出“叮”地一声清越脆响。

  “不用道谢,柔婕妤将此丝线拿回去绣吧。”

  她嘴角扬起一缕浅淡的微笑,眼尾的弧度柔和得恰到好处,“本宫相信,你那位好姐妹知晓了你的心意,定会感谢你,好好保佑你的。”

  听得保佑二字,苏南卿长睫一颤,不知是否是错觉,她只觉得这两个字上座之人似是刻意加重了一般。

  她屈膝下去:“是,贵妃娘娘仁厚,嫔妾相信,她也会保佑贵妃娘娘的。”

  “嫔妾便先告退了。”

  看着苏南卿转身离去的身影,柳月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视线落在袅娜的轻烟上,轻轻道:“它自然会保佑我。”

  次日,勤政殿书房内。

  “皇上,去澜月国查的人已经有消息了,澜月的确有位澜明公主,是澜月大王的亲生女儿,只是很少待在澜月罢了。”

  听到周德福的禀报,萧衡指下的笔尖微微一滞。

  他涩然一笑:“她为了瞒朕,可真是煞费苦心。”

  萧衡沉沉一叹,抬眸望向书架上悬着的柳月棠画像,眸光渐次迷离。

  她分明回来了?

  为何不愿承认自己是柳月棠呢?

  他望着望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登时漫上一层薄雾,失措地垂下双眼。

  “皇上……”周德福满脸担忧地上前。

  萧衡抬手制止,“下去,让朕静一静。”

  周德福脚步一顿,躬身应下:“是。”

  萧衡对着那幅画沉思了良久。

  最后,他含泪一笑,带着酸楚和释然。

  起身取过画轴,一点点将画中人敛入素色绫缎中,妥帖卷好。

  复又解下腰间那枚装了青丝的香囊,放入了锦盒中。

  仿佛是将一整个过往,都锁进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那日,他想要同她重新开始。

  可面临的却是一场火海,永失挚爱。

  而今,挚爱再回。

  她既想做宗政浅音,便做宗政浅音。

  他做她的夫君便好。

  只要,自己能够抓住她的手,永远不离开自己。

  往后的日子,他慢慢陪她走。

  这一次,绝不会再辜负她。

  于是,萧衡神采奕奕起身,往外走去。

  周德福见萧衡满脸想通的模样,面色一喜,连忙跟了上去。“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衡脚步未停:“长乐宫。”

  长乐宫。

  柳月棠正在穿玛瑙珠子,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连忙起身走到廊下。

  遥遥望去,她一袭素衣站在门口,风拂过她垂落的鬓发,衣袂翩跹如月下寒烟。

  萧衡连忙上前,握住了想要行礼的柳月棠。

  她的手,不复往日那般凉凉的,反带着一丝温温的暖意,轻触间,竟让人心里也跟着泛起一点微热的涟漪。

  萧衡将她莹白如玉的手握在了掌中,“这里是风口,往后不必起身迎朕。”

  “是。”

  柳月棠含笑抬起眸,四目相视间,萧衡眼波温柔,就仿若从前一样。

  他执起柳月棠的手缓缓落座,见到案上盛着各色玛瑙珠子,便问道:“这么多珠子,是在作甚?”

  “臣妾在穿珠子。”

  “哦?穿珠子?穿来作甚?”萧衡问。

  柳月棠坐下,执起一颗玛瑙,红的像草原落日,“这玛瑙在澜月称作‘赤瑛’,只要用九十九颗珠子串成一串,便寓意长长久久,岁岁无忧。臣妾无事,便穿着玩。”

  “长长久久,岁岁无忧……”萧衡眸光蕴满笑意,微微倾身,凑近她脸庞。

  “那,音音给朕穿一串,好不好?”

  他不再追问她的身份,就仿若是对新入宫的嫔妃一般,还唤作音音。

  这让柳月棠心头一乱,垂眸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这是女儿家的物件,皇上戴着恐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