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肩章上，银色的橄榄枝环绕着国徽，熠熠生辉。
“同伟，从今天起，你坐进那个会议室，代表的就不只是公安厅，不只是政法委。”
高育良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你代表的，是咱们汉东政法系统几十万的干警。”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分量千钧。”
“挺起胸膛。”
祁同伟立正，身体站得笔直。
“是，老师。”
“走吧，我带你过去。”
高育良率先迈步，祁同伟紧随其后。
师生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省政府的走廊里。
半小时后，汉东省委一号会议室。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
当祁同伟跟着高育良走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羡慕，嫉妒，审视，探究……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同伟厅长来了！”
宣传部长率先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对不对，现在得改口了，该叫祁常委了！”
“哈哈，恭喜恭喜！”
“祁常委，年轻有为啊！”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客套的寒暄声。
祁同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局促或者骄傲，他只是微笑着。
对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常委，都点头致意，不卑不亢。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新加的座位，就在省长高育良的下手边。
这个位置，安排得极有深意。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汉大帮，如今在常委会上，是真正地连成一片了。
很快，省委书记沙瑞金也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秘书，步履沉稳。
他一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沙瑞金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环视了一圈，目光在祁同伟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程开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
“根据中央的决定，从今天起，省政府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同志。”
“正式增补为我们汉东省的省委常委。”
他的话音刚落。
“来，同志们，我们鼓掌，欢迎一下我们的新同事！”
沙瑞金带头鼓起了掌。
哗啦啦……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祁同伟站起身，面向所有人，微微躬身。
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表达了感谢和谦逊。
高育良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进入常委会时的场景，也是这般光景。
但自己走到这一步，用了多少年？
而自己的学生，只用了短短几年。
青出于蓝。
他欣慰地拍着手，掌声比谁都响亮。
而坐在主位上的沙瑞金，也在鼓掌。
他的脸上挂着标准的、无可挑剔的笑容。
但他的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他看着那个站得笔直，神情沉稳的年轻人，心中念头翻涌。
这个祁同伟，是一把好刀。
锋利，果决，甚至可以说狠辣。
对付赵立春，这把刀比谁都好用。
但是，这把刀，不听话。
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沙瑞金尝试过拉拢，尝试过施恩，但祁同伟就像一块滚刀肉，你根本不知道从哪下口。
他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算盘。
他把赵瑞龙的案子捅上去，看似是递了投名状。
实则是将了自己一军，把自己死死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
让自己不得不办，不得不快办，不得不重办。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沙瑞金很不爽。
非常不爽。
一个省委书记，如果连自己辖区内的政法大权都不能完全掌握。
那这个书记，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公安厅长的位置，太关键了。
尤其是在祁同伟这种强势人物的手里，这就是一柄可以随时出鞘，见血封喉的利剑。
这柄剑，今天可以用来对付赵立春。
那明天呢？
会不会对准别人？
甚至对准自己？
沙瑞金的眼神，在热烈的掌声中，掠过一丝冷意。
这个公安厅长的位置，必须拿掉。
不能再让他继续干下去了。
等赵立春的事情尘埃落定，就必须把他的权力，关进笼子里。
一个没有了公安厅实权的政法委书记，才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常委。
掌声，渐渐平息。
祁同伟重新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沉静如水。
他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也清晰地捕捉到了主位上那位省委书记，笑容背后隐藏的审视和不满。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沙瑞金想用他，也想防他。
今天让他进常委会，是局势所迫，是论功行赏，是堵住悠悠众口。
但明天，一旦赵立春倒台，第一个要敲打的，就是他这个功高震主的“功臣”。
不过，那又如何？
祁同伟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轻轻上扬了一下。
掌声终于稀稀拉拉地停了。
但会议室里的空气，却比刚才更加灼热。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着主位上那位省委书记接下来的话。
沙瑞金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放在桌面上，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刚刚坐下的祁同伟身上。
“同志们啊，今天咱们是双喜临门。”
沙瑞金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喜，是我们常委会，迎来了同伟同志这样一位年富力强的新同事。”
他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
“但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福祸相依啊。”
来了。
祁同伟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高育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知道，真正的戏肉，现在才上。
沙瑞金的表情严肃起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赵立春同志的反扑，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就在今天，国资的人，直接从我们汉东，把刘新建给带走了。”
这句话，不亚于在平静的会议室里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所有常委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国资？
那可是直属中枢的部门。
他们直接下来带人，连省里招呼都不打一个？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祁同伟身上。
谁都知道，汉东油气集团的案子，刘新建这条线，是祁同伟一手在查。
现在人被截胡了，这不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打了祁同伟这个公安厅长的脸吗？
沙瑞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赵立春的能量有多大，大到可以惊动国资。
“同伟，从今天起，你坐进那个会议室，代表的就不只是公安厅，不只是政法委。”
高育良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你代表的，是咱们汉东政法系统几十万的干警。”
“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分量千钧。”
“挺起胸膛。”
祁同伟立正，身体站得笔直。
“是，老师。”
“走吧，我带你过去。”
高育良率先迈步，祁同伟紧随其后。
师生二人，一前一后，走在省政府的走廊里。
半小时后，汉东省委一号会议室。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
当祁同伟跟着高育良走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羡慕，嫉妒，审视，探究……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同伟厅长来了！”
宣传部长率先站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对不对，现在得改口了，该叫祁常委了！”
“哈哈，恭喜恭喜！”
“祁常委，年轻有为啊！”
一时间，会议室里充满了客套的寒暄声。
祁同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局促或者骄傲，他只是微笑着。
对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常委，都点头致意，不卑不亢。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新加的座位，就在省长高育良的下手边。
这个位置，安排得极有深意。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汉大帮，如今在常委会上，是真正地连成一片了。
很快，省委书记沙瑞金也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秘书，步履沉稳。
他一进来，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沙瑞金走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环视了一圈，目光在祁同伟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议程开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
“根据中央的决定，从今天起，省政府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同志。”
“正式增补为我们汉东省的省委常委。”
他的话音刚落。
“来，同志们，我们鼓掌，欢迎一下我们的新同事！”
沙瑞金带头鼓起了掌。
哗啦啦……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回荡。
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祁同伟站起身，面向所有人，微微躬身。
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表达了感谢和谦逊。
高育良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当年进入常委会时的场景，也是这般光景。
但自己走到这一步，用了多少年？
而自己的学生，只用了短短几年。
青出于蓝。
他欣慰地拍着手，掌声比谁都响亮。
而坐在主位上的沙瑞金，也在鼓掌。
他的脸上挂着标准的、无可挑剔的笑容。
但他的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他看着那个站得笔直，神情沉稳的年轻人，心中念头翻涌。
这个祁同伟，是一把好刀。
锋利，果决，甚至可以说狠辣。
对付赵立春，这把刀比谁都好用。
但是，这把刀，不听话。
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沙瑞金尝试过拉拢，尝试过施恩，但祁同伟就像一块滚刀肉，你根本不知道从哪下口。
他有自己的节奏，有自己的算盘。
他把赵瑞龙的案子捅上去，看似是递了投名状。
实则是将了自己一军，把自己死死地绑在了他的战车上。
让自己不得不办，不得不快办，不得不重办。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沙瑞金很不爽。
非常不爽。
一个省委书记，如果连自己辖区内的政法大权都不能完全掌握。
那这个书记，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公安厅长的位置，太关键了。
尤其是在祁同伟这种强势人物的手里，这就是一柄可以随时出鞘，见血封喉的利剑。
这柄剑，今天可以用来对付赵立春。
那明天呢？
会不会对准别人？
甚至对准自己？
沙瑞金的眼神，在热烈的掌声中，掠过一丝冷意。
这个公安厅长的位置，必须拿掉。
不能再让他继续干下去了。
等赵立春的事情尘埃落定，就必须把他的权力，关进笼子里。
一个没有了公安厅实权的政法委书记，才是一个可以让人放心的常委。
掌声，渐渐平息。
祁同伟重新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平视前方，沉静如水。
他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也清晰地捕捉到了主位上那位省委书记，笑容背后隐藏的审视和不满。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沙瑞金想用他，也想防他。
今天让他进常委会，是局势所迫，是论功行赏，是堵住悠悠众口。
但明天，一旦赵立春倒台，第一个要敲打的，就是他这个功高震主的“功臣”。
不过，那又如何？
祁同伟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轻轻上扬了一下。
掌声终于稀稀拉拉地停了。
但会议室里的空气，却比刚才更加灼热。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等着主位上那位省委书记接下来的话。
沙瑞金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放在桌面上，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刚刚坐下的祁同伟身上。
“同志们啊，今天咱们是双喜临门。”
沙瑞金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第一喜，是我们常委会，迎来了同伟同志这样一位年富力强的新同事。”
他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
“但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福祸相依啊。”
来了。
祁同伟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高育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知道，真正的戏肉，现在才上。
沙瑞金的表情严肃起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赵立春同志的反扑，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就在今天，国资的人，直接从我们汉东，把刘新建给带走了。”
这句话，不亚于在平静的会议室里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所有常委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国资？
那可是直属中枢的部门。
他们直接下来带人，连省里招呼都不打一个？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到了祁同伟身上。
谁都知道，汉东油气集团的案子，刘新建这条线，是祁同伟一手在查。
现在人被截胡了，这不等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打了祁同伟这个公安厅长的脸吗？
沙瑞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赵立春的能量有多大，大到可以惊动国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