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哥是谁?祁同伟!-《穿成祁同伟,我胜天半子!》

  祁同伟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看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他侧开身,给梁璐让开了路。

  “去吧。”

  “路上开车小心点。”

  梁璐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放自己走。

  微微一愣,随即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像是生怕他反悔。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大门被轻轻关上。

  祁同伟这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瘫坐着四个男人。

  为首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协警制服。

  领口的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花里胡哨的t恤。

  他就是祁同伟的表弟,祁志雄。

  此刻,他正满脸通红,一只脚翘在名贵的红木茶几上,手里还拎着一瓶开了封的轩尼诗酒。

  那是祁同伟珍藏的酒,轻易不舍得喝。

  现在,却被他们像喝啤酒一样对瓶吹。

  另外三个人,看穿着打扮,也都是村里出来的。

  他们围在祁志雄身边,满脸谄媚的笑容,嘴里不停地恭维着。

  “志雄哥,还是你牛逼啊!”

  “这可是省公安厅长的家,咱们说来就来了。”

  “你看这房子,这装修,啧啧,比咱们镇长的办公室还气派。”

  “那可不!”

  祁志雄灌了一大口洋酒,得意地打了个酒嗝。

  “我哥是谁?祁同伟!”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

  “在汉东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哥说句话,谁敢不听?”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祁同伟,依旧在唾沫横飞地吹嘘着。

  “告诉你们,前两天在吕州,那个矿老板不识相,占着咱们村后面的山不让开采。”

  “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嘿,你猜怎么着?”

  “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市局的局长亲自带队,把那孙子给铐走了!”

  “现在那座山,就是咱们的了!以后兄弟们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哇!雄哥威武!”

  “厅长威武!”

  另外三个人发出一阵阵夸张的喝彩。

  他们吵闹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祁同伟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了客厅。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他走到茶几前,伸手拿起了桌上那个几乎空了的轩尼诗酒瓶。

  “酒,好喝吗?”

  看到祁同伟进来,祁志雄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屁股都没挪一下。

  “哥,回来了?”

  那语气,与其说是问候,不如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通知。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是同村的陈三喜。

  他嘿嘿一笑,举了举杯子,话里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调侃。

  “厅长回来了啊。”

  “我们还说呢,您这生活可真够‘节俭’的。”

  他指了指开着门的冰箱,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只有一小碟吃剩下的榨菜。

  “喝着几千块一瓶的洋酒,就着冰箱里这独一份的榨菜。”

  “啧啧,这日子过的,比我们辅警中队长还清苦呢。”

  另外两个人跟着哄笑起来,气氛显得格外“热烈”。

  他没看那几个亲戚,目光落在了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局促不安的阿姨身上。

  “王阿姨,今天辛苦了。”

  “您先下班回家吧。”

  “啊?可是先生,晚饭……”

  阿姨有些迟疑,她知道先生的习惯,不喜欢在外面应酬,回家总要吃口热饭。

  祁志雄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就是啊,怎么就让人走了?”

  “我们这酒喝了一半,菜还没见着呢!”

  “哥,你好歹让人给我们炒两个菜啊!”

  祁同伟依旧没有理他,只是对王阿姨温和地重复了一遍。

  “您回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王阿姨跟了祁同伟几年,是个有眼力见的。

  她看出了先生平静语气下压抑的怒火,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她不敢多说,连忙点点头,脱下围裙,快步从后门离开了。

  随着大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的喧闹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陈三喜几个人终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

  客厅里只剩下祁志雄还在不知死活地晃着酒杯。

  祁同伟脱下外套,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白衬衫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然后,他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水晶杯。

  “刺啦——”

  他给自己也倒了半杯酒,金黄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漾出迷人的光泽。

  他没有坐下,就那么站着,端着酒杯,目光扫过眼前的四个人。

  “知道这酒,怎么来的吗?”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祁同伟也不需要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十年前,在边境的一次缉毒行动。”

  “一个毒贩的保险柜里,放着两箱这个。”

  他举起杯子,对着灯光晃了晃。

  “当时我的线人,被他们吊在房梁上,用烧红的铁棍,一寸一寸地烫。”

  “我带人冲进去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他看着我,嘴里全是血,就说了一句话。”

  “‘伟哥,值了’。”

  祁同伟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我从一个穷山沟里打赤脚出来的娃,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天上掉馅饼。”

  “是拿命换来的。”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个一个刮过他们的脸。

  “我把你们从村里弄出来,给你们安排了辅警的工作。”

  “不是让你们穿上这身皮,就忘了自己是谁!”

  “不是让你们打着我的旗号,出去作威作福!”

  他看着陈三喜。

  “陈三喜,你上个月帮人捞一个赌钱的,收了人家五千块钱,对不对?”

  陈三喜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又看向另一个人。

  “你,老婆的表哥开了个KtV,涉黄,你去派出所打招呼。”

  “每个月拿两万块的干股,有没有这回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志雄身上。

  “还有你,我亲爱的表弟。”

  “你那点破事,需要我一件一件给你数吗?”

  “去年,你在街上跟人抢车位,把人打进了医院,是我连夜去给你调解赔钱。”

  “前年,就因为你们中队长批评了你两句,你往人家办公室泼了一桶厕所水!”

  “也是我,拉下这张老脸,去给人家赔罪,才把你保下来!”

  “你们拿着辅警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吃拿卡要,灰色收入比我这个公安厅长还高!”

  “你们可真有本事啊!”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连珠炮一样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