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岁月永恒-《破茧,桑榆非晚》

  一年四季,丘园都有各种不同的展览。

  今天植物园里,有一幅巨大的影像,是一棵三十米高的云杉。光影变动中,树木的韵律与鸟鸣融为一起。

  巨幅影像边上,还有近二十幅植物的素描作品,笔触细腻,颇有自然之美。

  桑晚的工作并不复杂,只要在一旁协助志愿者,引导人群有序参观。闲下来的时候,她听着公园的讲解,心里逐渐平静下来。

  长成一棵这样参天大树,需要一个漫长的生命旅程,往往跨越百年。

  最初的时候,它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风从高原吹过,它需要正好落在苔藓和湿土之间,还需要那年的春天雨水充沛,阳光不烈不冷。这样它才有机会从缝隙中苏醒,悄悄发芽。

  之后要经历漫长的风雪,暴雨,零下二十度的凛冬。许多一同发芽的兄弟姐妹已然寂静腐败,或是被松鼠啃掉了顶芽。

  能活下来的种子已属幸运,而长成参天巨木的,更是万中无一。

  她现在看到的这一棵云杉,已经挺立了百年,承受了太多命运的馈赠—风和阳光,雷霆和雨露。

  而这些,已经全部刻进了密密麻麻的年轮里。

  它现在静默得看着人类在它脚下驻足,仰望,然后感叹百年岁月。

  桑晚第一次感觉自己经历的一切,如此渺小。

  她年少时的噩梦,到了桑家之后得以喘息的几年,还有现在独在异国的境况,放在岁月长河里,恐怕算不得什么。

  …

  今天结束得早,她来了伦敦一个月,已经开始熟悉了这边的交通路线。她左右也无事,便坐地铁进了城,一直到了伦敦最繁华的地段。

  伦敦的风格,和辉市还有京市都不一样。

  比京市活泼了许多,又比辉市古典。可能世界上没有哪个城市在建筑风格上与伦敦相似。

  古老与现代并存,权力与艺术交汇,很容易让人流连忘返。

  到了晚上,河边起了风。桑晚今天穿了一件单薄的大衣,正好到膝盖处。她裹紧之后,倒是没有那么冷了。

  她沿着泰晤士河一路从伦敦眼走到了塔桥附近。

  很奇怪,她对建筑是有些痴迷的。

  她一直是挺能吃苦的孩子,小时候练童子功的时候,她从来没喊过累。但是她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