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失效的“神药”与绝望的父亲-《谍战:孤身入敌营》

  机会,必须被创造。

  林薇,从不相信等待。

  圣心疗养院,地下药品储藏室。

  深夜,十一点。

  这里,阴冷,潮湿,充满了福尔马林和酒精混合的气味。

  一道,比猫还要轻盈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一个狭窄的通风口滑了下来。

  是,护士小玲。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的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三天前,那个魔鬼般的“安娜修女”,通过“死信箱”交给她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药品的化学名称和一个储藏柜的编号。

  纸条的背面,还附着一张,小小的、刚刚才冲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的哥哥,王秀虎。

  他,还活着。

  虽然,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但,他还活着。

  照片的背景,是,76号的水牢。

  小玲,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

  她,熟练地避开了,走廊上那个新安装的压力感应器。

  她知道,那是,法国人,卖给日本海军的最新款。

  这些,都是那个女人告诉她的。

  那个女人,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来到了,b区,第七号储藏柜前。

  上面,挂着一把,德国产的耶鲁牌密码锁。

  她,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极其熟练地,转动着密码盘。

  左转,两圈,停在“22”。

  右转,一圈,停在“09”。

  再左转,半圈,停在“17”。

  “咔哒”一声,锁,开了。

  这个密码,是疗养院院长,亨利·马尔丹的生日。

  她打开柜门。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贴着日文标签的、棕色的玻璃药瓶。

  ——磺胺嘧啶。

  由日本海军制药厂,仿制的、德国“神药”。

  田中贤二,专门用来控制吴思思病情的“特效药”。

  小玲,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棕色药瓶。

  里面,装着的是,林薇交给她的、真正的“武器”。

  一种,从某种,罕见的南美植物中,提取出来的、无色无味的微量生物碱。

  这种生物碱,本身,无毒无害。

  但,它,一旦,与磺胺类药物,在人体内,结合。

  就会,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拮抗反应。

  它,不仅会,让磺胺类药物,彻底失效。

  更会,加剧,肺部组织的纤维化。

  让病人的病情,在短时间内,急剧……

  恶化。

  她,飞快地,完成了药瓶的调换。

  然后,便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她,没有看到。

  在她离开后。

  储藏室的角落里,一个,伪装成消防栓的、红色的铁皮箱子的侧面。

  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般的镜头,无声地,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那,是,陈艺谋,利用76号的权力,为林薇,安装的、另一双“眼睛”。

  林薇,从不,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别人的手中。

  哪怕,是,一枚,已经被她,彻底控制了的棋子。

  ……

  第二天。

  吴思思的病情,开始,出现,反复。

  她,开始,剧烈地,咳嗽。

  并伴有,持续的低烧。

  疗养院的法国医生和被紧急请来的日本海军军医,都束手无策。

  他们,只能,加大,磺胺嘧啶的剂量。

  但,药,用得越多。

  吴思思的病情,就恶化得,越快。

  她那,本就苍白的脸,变得,近乎于透明。

  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吴建功,彻底,慌了。

  他,像一头,被困在了笼子里的野兽,在疗养院的走廊里,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第一次,对日本人,提供的“神药”,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下午,他,冲进了田中贤二,在船坞的临时办公室。

  “田中大佐!我女儿,快不行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嘶哑,扭曲。

  “你们的药,根本就没用!

  我,要求,立刻,停药!

  我,要求,联系,德国方面的专家!”

  田中贤二,正在,审阅一份,关于,潜艇声呐系统的技术报告。

  他,缓缓地,抬起头,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早已,方寸大乱的中国工程师。

  “吴先生,”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请,注意你的情绪。”

  “帝国海军,为你女儿,提供的,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药物。”

  “她的病情,之所以,会出现反复。

  只能说明,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而不是,药,有问题。”

  他,放下手中的报告,站起身,走到吴建功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理解,你的心情。”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更显残忍。

  “但是,你要记住。

  ‘海龙’号的工期,是,绝对,不能被耽误的。”

  “大日本帝国的圣战,需要你。”

  “你的女儿,也同样,需要你,用帝国的胜利,来为她,换取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现在,请你,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

  吴建功,像一尊,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的雕像,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田中贤二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脸。

  他,终于,明白了。

  在这些人的眼里。

  他和他的女儿,都只不过是,可以被随时牺牲掉的……

  工具。

  ……

  当晚,疗养院的病房里。

  吴建功,独自一人,守在女儿的床边。

  他看着,女儿那,因为高烧而变得,通红的脸颊。

  和,那,因为呼吸困难而剧烈起伏的、瘦弱的胸膛。

  他的心,像被一把,钝了的刀子,在来来回-回地,切割着。

  就在他,即将要,被这股,无边的绝望和无助,给彻底压垮的瞬间。

  病房的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

  那个,穿着黑色修女服的、如同天使,又如同魔鬼般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正在痛苦呻-吟的女孩。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痛心”和“悲悯”的表情。

  “吴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阵,来自遥远天国的、最后的福音。

  “恕我直言。”

  “你们的治疗方向,可能,从一开始……”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