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揽他在怀-《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

  叶听白捕捉到了这丝变化,心里竟涌上一股陌生的欣喜。

  又过了两日,叶听白从书房抱来一个长长的锦盒。

  他将锦盒在荷娘面前打开,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画上只有一片秀丽温婉的江南山水。

  青瓦白墙,小桥流水,还有一片开得正盛的紫苏田。

  荷娘的呼吸,骤然一窒。

  她的目光死死钉在画卷上,那片熟悉的景色,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的记忆。

  叶听白蹲下身,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伸出手指,笨拙地点了点画中一座云雾缭绕的小山。

  “这里……”

  他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

  “你可曾想念?”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荷娘眼角滚落,砸在了画卷上。

  叶听白看着那滴泪,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再也克制不住,俯下身,轻轻吻去了她脸颊上另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无尽的怜惜。

  荷娘浑身一颤,没有躲。

  她那双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的脸,眼神复杂。

  叶听白感觉到了。

  他感觉到她冰封的心,裂开了一道缝。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那被压抑了太久的本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以为这是她的默许,是她的接纳。

  于是,在他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轻轻吻上她的泪。

  她的睫毛。

  她的眉心。

  她的脸颊。

  最后,吻上了她的唇。

  整个过程,荷娘都静静的承受着他的深情,时不时发出一丝微弱的颤抖。

  荷娘太美,也太柔弱。

  他太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按上了她那柔软。

  瞬间,荷娘的身体僵了一下。

  叶听白也感知到了,自己掌心下的她在轻微地颤抖。

  他猛地收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凳子。

  他都干了什么?

  他好不容易在她冰封的心上,用一幅画,几句笨拙的话,凿开了一道缝。

  可转眼间,他又亲手用自己失控的欲望,将那道缝隙彻底砸得粉碎,还筑起了一堵更高的墙。

  叶听白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仓皇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书房里,那幅江南山水画散落在地。

  荷娘却怔愣住了,没想到,被侵犯的是自己,而害怕的却是他。

  或许,这个男人,是真的大从心底在意自己的。

  她摇摇头,不敢接受这个假设。

  不过,说不动心,是假的。

  叶听白烦躁地来回踱步,心口的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想占有她,却又把她推得更远。

  他猛地停住脚步,对着阴影处低吼:“陈默!”

  亲卫首领陈默如鬼魅般出现,单膝跪地:“侯爷。”

  “去青州,”叶听白的声音又冷又沉,“查一个人,林小荷。我要知道,她为什么会哑。”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有事,从她出生开始,一件不漏。”

  “是。”陈默没有多问一个字,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暗卫的效率高得可怕。

  不过三天,一份用蜜蜡封口的卷宗就送到了叶听白案头。

  他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卷宗上没有太多废话,只记录了最关键的事实。

  林小荷,并非天生喑哑。

  幼时,她曾亲眼目睹继母刘氏,意图谋害卧病在床的亲娘。

  事情败露后,刘氏为绝后患,强行给她灌下了一碗毒药。

  命是保住了,嗓子却彻底毁了。

  卷宗的最后,还附了一句:其父林富贵,全程旁观,未加阻拦。

  “啪。”

  叶听白手里的狼毫笔,从中折断。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眸子,却黑得像不见底的深渊。

  他想起了那日,在侯府门前,刘氏那张刻薄的脸,和林富贵那副贪婪的嘴脸。

  他还想起了,那个扇在荷娘脸上的巴掌。

  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叶听白慢慢地,将那份卷宗凑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烧成灰烬。

  他对着门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陈默,派人去庄子上,把林富贵和他那个婆娘‘请’回来。”

  他特意在“请”字上,加了重音。

  “不必惊动任何人,直接带去城郊别院。找几个手脚干净的,好好‘伺候’着。”

  “是,侯爷。”陈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他早就看那对狗男女不顺眼了。

  叶听白又补充了一句:“别弄死了,我要他们活着,清醒地活着。”

  当晚,叶听白又去了荷娘那处的暖阁。

  他没带任何东西,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荷娘依旧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屋里安静得可怕。

  良久,叶听白才开了口,吐露自己隐藏多年,无人诉说的心声。

  “我大哥……就是安哥儿的爹,原本他才是景诚侯,他是在北疆没的。”

  “我亲眼看着他断了气,他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让我一定照顾好他媳妇和未出世的孩子。”

  “可我没做到。他走后不到半年,我嫂子就因为思虑过重,难产血崩,也跟着去了。”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剖开自己胸膛,把一颗血淋淋的心捧出来给人看。

  “整个侯府,就剩下我和安哥儿了。”

  “我把他放在沁芳阁,离我最近的地方,我怕。我怕我一转眼,他也像我哥和嫂子一样,没了。”

  “我不是个好人,林小荷。我杀人如麻,手上沾的血,十条河也洗不清。可我……真的只是想让他活着。”

  被子里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叶听白自嘲地笑了笑,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下来,他将脸埋进掌心,声音里透出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脆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轻轻地,搭在了他的后背上。

  叶听白浑身一震。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荷娘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她靠得很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恐惧已经褪去,只剩下怜悯。

  她没有说话,只是像哄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动作生涩,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叶听白的心,在那轻柔的拍打下,一寸寸软了下来。

  他抓住那只手,紧紧握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荷娘……”他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终究只是小女子,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荷娘轻轻靠近,用柔软的胸膛,揽住叶听白。

  他的头顺势靠在荷娘的腿上,就这样拍着背,一人说着,一人听着。

  屋里的烛光,一闪一闪。

  荷娘第一次认识到,看这个尊贵男人背后的脆弱和柔软。

  第二天,叶听白突然当着满屋下人的面宣布。

  “收拾东西,三日后,本侯要带小世子出城祈福。”

  王嬷嬷等人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叶听白看着荷娘,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也一起去。”

  他看到荷娘眼中闪过一丝抗拒,随即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打听到,京郊的云梦山有位神医,专治疑难杂症。”

  “或许,她能治好你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