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江山,和她-《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

  临回京城前一夜,月色正好。

  荷娘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叶听白跟在她身后。

  “明日,陪我去个地方。”

  叶听白忽然开口。

  荷娘脚步一顿。

  “哦?是何处?”

  “女娲娘娘庙。”

  荷娘的心猛地一颤。

  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日,两人悄悄去了庙里。

  没有旁人,只有袅袅香火,和慈悲的神像。

  叶听白拉着她的手,跪在蒲团上。

  他没有许愿高官厚禄,也没有祈求权倾天下。

  只是侧过头,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烙印般刻进她心里。

  “我叶听白对女娲娘娘起誓,此生此世,唯林小荷一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荷娘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看着这个为她放弃原则的男人,很难不被感动。

  回京的路上,车队行至扬州地界,被一阵喧闹阻了去路。

  只见一个锦衣男子,正对一个纤弱的少女动手动脚。

  那少女衣衫半褪,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住手!”

  荷娘想也不想地出声喝止。

  救下少女后,才知她叫细柳。

  是个被家人卖掉的扬州瘦马,因不从恩客,才被当街毒打。

  荷娘动了恻隐之心,决定带她一同上路。

  细柳千恩万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众人。

  只是,当她的目光越过荷娘,飞快地在叶听白脸上一扫而过时,那眼神柔得像一片羽。

  荷娘的心,却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回京的路,漫长又微妙。

  那名叫细柳的少女,身姿娇软。

  眉眼间总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怯意,说话声细如蚊蚋,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她似乎很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却又总将那份魅惑,藏在纯真无辜的表象之下。

  马车稍有颠簸,她便会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呼。

  正好不偏不倚地,倒向叶听白的方向。

  却又在即将触碰到他时,猛地顿住,红着脸低下头,小声道歉。

  “侯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听白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离她更远了些,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

  荷娘端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手指却将一方丝帕绞得变了形。

  裴玄策斜倚在对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忽然轻笑一声,凑到荷娘身边。

  “公主,你看这江南的水土,就是养人。可若是待久了,人也容易被这湿气迷了眼,分不清好坏。”

  他意有所指,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车内的人都听得清楚。

  叶听白的脸色更黑了。

  裴玄策却不管他,自顾自从食盒里取出一块精致的桂花糕,递到荷娘嘴边。

  “京城可没这么地道的点心,尝尝?”

  荷娘还没来得及反应,叶听白已经冷冷开口:“她不喜甜食。”

  “哦?”裴玄策挑眉,“叶侯爷倒是清楚。可我瞧着,公主更不喜酸的。尤其是陈年老醋。”

  两个男人目光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

  一旁的陆羽默默为荷娘续上一杯温茶,轻声道:“公主若觉烦闷,靠着歇会儿吧,还有一日便到京城了。”

  他永远是那般温润妥帖,像一处安稳的港湾。

  终于,巍峨的京城城门出现在眼前。

  文帝与张如许早已在宫门翘首以盼。

  见到荷娘安然无恙,张如许的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拉着女儿的手怎么也看不完。

  文帝看着荷娘身后神色各异的三个男人,目光在叶听白身上停留了最久。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他默许了叶听白的存在,也给了荷娘最大的体面。

  “荷儿乖,朕已命人将你的公主府修葺一新,就在宫城边上,你随时可以搬过去住。”

  这话一出,叶听白的眉头便拧了起来。

  荷娘却福了一礼,声音清脆:“谢父皇。女儿想等公主府收拾妥当了再谈婚事,有些旧账,也该趁着住在宫外,好好算一算了。”

  她口中的旧账,指的是谁,叶听白心知肚明。

  他想反驳,可看着荷娘那双清亮坚定的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年关将至,新落成的文心公主府第一次设宴。

  满桌珍馐,人却不多,只有最亲近的几人。

  文帝与张如许坐在上首,看着小辈们热闹,脸上是欣慰的笑。

  宴席间,那没有硝烟的战争又开始了。

  叶听白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进荷娘碗里,动作霸道又笨拙。

  “多吃点,瘦了。”

  话音未落,裴玄策的筷子已经伸了过来。

  将那块鱼肉夹走,换上了一片鲜嫩的鹿肉。

  “鱼肉性寒,公主身子弱,还是吃这个温补。”

  他对着荷娘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叶听白手里的银筷几乎要被捏断。

  陆羽不参与他们的争斗,只是将一盅温热的燕窝羹,轻轻推到荷娘手边。

  “公主,润润嗓子。”

  荷娘看着碗里堆成小山似的菜,有些哭笑不得。

  裴玄策举起酒杯,敬向叶听白,眼神却瞟着荷娘:“叶侯爷,本王得提醒你一句。一日未曾大婚,公主便不是你一人的。某,就还有机会。”

  陆羽也跟着举杯,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认真:“在下,也是。”

  叶听白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一把抓住荷娘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的女人,谁也抢不走。”

  荷娘脸颊发烫,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上首的文帝看着这三个,为女儿争风吃醋的顶尖俊杰,又看了看身旁温柔娴静的爱人,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皇位,坐着也挺累的。

  不如……传给老二,自己带着如许,也去那江南,过几天逍遥日子?

  文帝给张如许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笋尖,慢悠悠地开了口。

  “如许啊,你看这三个小子,为了咱们女儿,一个个跟斗鸡似的。这皇宫里头,是不是太憋闷了?”

  张如许抬眼看他。

  文帝放下玉箸,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朕当了半辈子皇帝,累了。这江山,也该换个人来扛了。”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叶听白、裴玄策、陆羽,三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荷娘手里的汤匙“当啷”一声,掉进了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父皇……”

  文帝却没看她,只是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老二那孩子,性子或许不够沉稳,但是有这帮小子从胖辅佐,倒也不会出什么错。这些年,朕忙于国事,让你受了太多委屈。这江山,朕就传给他,算是……朕给你和皇后的一个补偿。”

  这天下,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

  叶听白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新皇登基,意味着朝局将迎来一场剧变。

  二皇子是皇后的养子,对荷娘而言,这未必是好事。

  只有裴玄策。

  他端着酒杯,一动不动。

  可他的脑海里,却翻江倒海!

  江南,那老道士的卦辞,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母仪天下!

  若是二皇子登基......

  那这卦辞,岂不是一句空谈?

  还是说,有什么更多的变数?

  裴玄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叶听白。

  又目光如炬,死死锁住荷娘。

  这天下,未必,就是二皇子的!

  若他为帝,那荷娘……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吗?

  那句“母仪天下”,原来应在这里!

  他唇角那抹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将人吞噬的灼热。

  这场抢夺,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

  而是江山,和她。

  何况,他也曾隐约听到过叶听白口中的,那些数字。

  那些让人羞臊不已的数字。

  他知道,接下来替公主解毒的五十次。

  自然是,能者举止。

  深夜来临。

  裴玄策走进暗处,大掌附在一处机关,缓缓按动。

  隐约的烛光中,映着荷娘娇俏的脸,和叶听白修长的指。

  接下来,他看到了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