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窥伺-《奶娘想下班,禁欲侯爷夜夜缠》

  那一角玄黑色的衣袍,像一道烙印,狠狠烫在荷娘的眼底。

  是了。

  那种尊贵的料子,整个侯府,除了那位活阎王,再无第二人。

  偷窥她的,正是景诚侯叶听白。

  她僵在原地,盆里的水晃动着,映出她一张煞白的脸。

  为什么?

  王嬷嬷说,白日里当众哺喂是为了确保安全,是“护身符”。

  那夜里呢?

  这算什么?

  荷娘手脚冰凉地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可那道无形的视线仿佛能穿透墙壁,穿透棉被,将她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赤条条地扔在雪地里。

  任由猎人的鹰在头顶盘旋。

  这一夜,她再没合眼。

  自那晚后,每当夜深人静,安哥儿睡下。

  那道熟悉的,沉甸甸的视线便会如期而至。

  它炽热地,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荷娘备受煎熬。

  窗外,廊柱的暗影里,叶听白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来巡视侄儿。

  安哥儿是兄长唯一的血脉,他绝不容许任何差池。

  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被那个小小的身影所吸引。

  她的柔。

  她的媚。

  她的倔强。

  她的神秘。

  还有她时时刻刻喂安哥儿时,不经意露出的滑嫩。

  都让他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他看着她在昏黄的灯火下,笨拙地给安哥儿换尿布;

  看着她将孩子抱在怀里,用胸膛的震动哼着无声的歌谣;

  看着她擦洗完身子后,那在泛着莹润光泽的肩颈……

  她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鲜活的生命力。

  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绿,像雨后带着芬芳的空气。

  他所处的世界,是权谋!是杀伐!

  也是冰冷的责任。

  而她,是柔软的,温暖的,是他死寂世界里唯一的异色。

  这种感觉让他陌生,更让他烦躁。

  他为自己这种失控的窥探欲,感到不齿。

  却又像中了毒,每晚都忍不住要来。

  他的一见钟情,自己尚未察觉、

  只扭曲成了,更强烈的探究欲。

  他想知道,这个小哑巴的身体里,到底还藏着什么惊喜?

  又是一个夜晚。

  荷娘喂完安哥儿,将他哄睡。

  那道视线又来了,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罩住。

  恐惧和屈辱在心底反复翻腾,最终,一丝倔强从骨子里钻了出来。

  她不是任人观赏的玩意儿!

  这一次,荷娘没有像往常一样坐着发呆。

  而是抱着安哥儿,缓缓转过身,背对着窗户的方向。

  她用自己瘦弱的脊背,组成了一道屏障。

  将那道放肆的视线,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这是一个无声的抗议。

  我看见你了。

  但,

  我不愿意。

  不愿意被你任意攫取!

  窗外,叶听白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让他呼吸灼热,又忍不住靠近的画面。

  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紧绷的倔强背影。

  她发现了他。

  并且,在用这种方式反抗他。

  呵。

  一个被五十两银子卖进来的哑巴奶娘。

  竟敢反抗他?

  一股怒意从心底升起,

  却又夹杂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狮子,竟被一只不知死活的兔子挑衅了。

  他没有发作,只是在黑暗中站了更久。

  那晚的夜,似乎格外的冷。

  第二天一早,王嬷嬷就来了,脸色比往常更冷。

  “荷奶娘,收拾一下东西。”

  荷娘的心猛地一沉,以为自己要被赶走,或者发卖。

  “侯爷有令,说东厢房窗户对着风口,夜里凉,对小世子身子不好。”

  荷娘不解地看着她。

  王嬷嬷丢下最后一句话。

  “从今晚起,你搬去主屋的耳房住。”

  耳房!

  那与侯爷平日休息的主屋,仅仅隔着一架屏风!

  荷娘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他没有把她赶走,也没有惩罚她。

  他只是把关着她的笼子。

  从院子,直接搬到了他的床边!

  搬进耳房,荷娘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插翅难逃。

  这里与主屋,仅隔着一架十二扇的紫檀木雕花屏风。

  屏风另一头,就是那位活阎王日常起居的地方。

  她甚至能闻到他房间里常年不散的香。

  白日里,她抱着安哥儿在窗边喂奶,还能假装窗外的天地是自由的。

  可到了夜里,那道屏风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压得她心口发闷。

  她不敢弄出一点多余的声响,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而那道窥探的视线,并未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收敛。

  反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再一次大张旗鼓的盯着她喂奶。

  荷娘也再一次用后背对着屏风的方向。

  第二天,王嬷嬷便领着几个小厮。

  搬来了四面巨大的穿衣铜镜!

  整整齐齐的四面铜镜!正对着她的屋子。

  荷娘的心咯噔一下。

  王嬷嬷麻溜指挥着小厮,将铜镜分别立在耳房的四个角落。

  细细调整好角度。

  四面镜子,正正好齐齐对着荷娘。

  无论她在房内哪个角落喂奶,都能被男人尽收眼底!

  “侯爷吩咐了。”

  “耳房光线昏暗,添几面镜子,亮堂些。也方便随时观察小世子的情况,免得有任何疏忽。”

  这借口,冠冕堂皇得让人发笑。

  荷娘站在原地,羞辱,愤怒,像烧红的铁水,在她胸膛里翻滚。

  她被彻底激怒了。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牙根都尝到了血腥味。

  好,真是好一个“方便观察”。

  这时,安哥儿正好睡醒,嘟囔着要吃奶了。

  屏风那头,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墨,嘴角不易察觉的一弯。

  好戏,开场了。

  荷娘是心疼孩子的,无奈只能先让孩子吃饱。

  在嬷嬷监视的目光下,她解开衣扣。

  身子完完全全背对那监视的目光。

  当然,四面铜镜,已让她无所遁形。

  她几乎是忍着屈辱的泪,颤抖着低下头。

  直到解开最后的一颗扣子......

  男人无声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他打算静静欣赏,这倔强小白兔的傲骨和雪白。

  整个过程,她一言不发,脊背挺得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枪。

  他却握紧了拳头。

  恨不得下一秒就掀翻了屏风。

  将她狠狠制裁。

  可是,安哥儿是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不能只顾自己的欲望。

  铜镜里,女子娇美的体态,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正心神沉醉的看着,见她垂下眼,已然将安哥儿喂好,然后重新扣上衣衫。

  她看向其中一面铜镜,镜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泪水,没有哀求。

  屏风后,叶听白端坐于书案前,面前摊开的兵法图册,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的目光穿过屏风的缝隙,落在那些铜镜之上。

  镜子里,是她纤细而倔强的身影,是她平静外表下汹涌的怒火。

  就是这股倔劲。

  他要看的,就是这个。

  他想,自己看上的女子,合该这般有骨气。

  毕竟,能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景诚侯并肩而立的女子,自然要有傲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