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楚家来信-《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

  我举着酒壶,对着空荡荡的废墟方向又灌了一口,辣得脑门直抽。阿骨打缩在锅后头,尾巴卷着自己胳膊,生怕我下一秒又踹石板。

  “昭哥,”他小声嘀咕,“你刚才吼完,那句话真能传到陆九渊耳朵里?”

  “传不传得到不重要。”我把酒壶蹾在地上,“关键是——他得以为我能。”

  话音落下的瞬间,脚边碎砖堆里传来窸窣响动。

  不是风吹的,也不是余烬塌陷,是有人踩着瓦砾走过来的声音,一步一顿,稳得像钟摆。

  我和阿骨打同时抬头。

  一个穿灰袍的老头从断墙后绕出来,袖口沾着灰,手里托着一封火漆信,走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是陈管家。

  楚家的人。

  他没说话,只把信往前递了递,动作跟往常一样,慢、准、冷,像块搬不动的石头。

  我没接。

  盯着那枚火漆看了两秒。楚家家徽压得深,红蜡没裂,说明是刚封的,不是旧信翻出来唬人。

  “家主急召。”他说,嗓音低得像是从井底捞上来的。

  阿骨打探头:“昭哥,这会儿回去?”

  我还是没动,反手从腰间断剑旁摸出一把小刀,在指尖转了圈,刀背敲了敲信封角。

  “萧家有异动。”我说。

  管家眼皮都没眨:“您拆了就知道。”

  “我不用拆。”我把刀收进袖口,伸手接过信,捏住一角,直接往火锅里一扔。

  火苗“腾”地窜高,纸边卷曲发黑,墨字在滚油里化开,像滴进水里的酱油。

  阿骨打瞪圆眼:“你……你不看内容就烧了?”

  “看什么?”我掸了掸手,“八个字,够用了。”

  他挠头:“可万一真是紧急军情呢?”

  “要是真紧急,”我冷笑,“他们就不会只派个管家来送信,而是直接调家族战阵把我围回去。”

  陈管家站着没动,也没反驳,就像听不懂讽刺似的。

  我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你们家主现在,是不是正坐在议事厅上头,一边喝茶一边等我跪着回去求问详情?”

  管家沉默。

  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行啊,我回去。”

  阿骨打一愣:“真去?”

  “当然去。”我勾住他肩膀,压低声音,“但他们想看我慌慌张张跑回去,当救火队员?做梦。”

  他咽了口唾沫:“那你打算……”

  我没答,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泛着青紫光,边缘带锯齿,碰在一起还会轻轻震颤。

  妖核残片。

  上次从妖王蛋里抢出来的东西,本来打算磨成粉当调味料,结果一直没舍得用。

  我又从内兜摸出一瓶用蛇皮裹着的药粉,揭开塞子闻了下,一股铁锈混着腐草味直冲脑门。

  “这是……”阿骨打鼻子抽了抽,突然毛炸,“尸涎引?!你从哪搞来的?”

  “前两天谢无赦实验场顺的。”我把瓶子晃了晃,“标签写着‘禁用’,我就觉得它肯定有用。”

  他抖得尾巴都快掉了:“这玩意沾一点就能让活人半夜梦游爬坟堆,你还带身上?”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我把药粉和妖核一起塞进左袖暗袋,拍拍,“给家主带点‘孝心’,也给萧家捎句‘问候’。”

  阿骨打傻眼:“你是要栽赃?”

  “栽什么赃。”我咧嘴,“我是去解决问题的,只不过——解决的方式可能稍微激烈一点。”

  管家终于开口:“三少爷,您若真要回府,请即刻启程。夜禁将至,城门关闭后不便通行。”

  “急什么。”我瞥他一眼,“楚家的脸,还没丢到要靠宵禁拦自家人的地步吧?”

  他闭嘴了。

  我活动了下手腕,血瞳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隐去。系统一直没动静,刚才扔信进锅那一下,按理说该蹦个【疯批值 50】,结果安静得像死机了。

  我试着在脑子里骂了一句。

  还是没反应。

  正纳闷,一行字猛地蹦出来:

  【检测到阴谋前置信号,疯批值 200】

  我挑眉。

  来了。

  看来楚家这趟水,比我想的还浑。

  “阿骨打。”我扭头。

  “在!”他挺胸。

  “你先回茶话会,召集所有人待命。尤其是那个会钻地缝的老鼠精,让他今晚给我盯紧萧家后巷。”

  “可你要一个人回去?”他犹豫,“万一他们动手……”

  “动手?”我笑出声,“他们要是敢动手,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弯腰捡起酒壶,把最后一点酒浇在锅里。火焰“轰”地腾起,映得我半边脸通红。

  “告诉他们,”我拍掉袍子上的灰,“昭哥这次不搞团建,搞清算。”

  阿骨打咬牙点头:“明白!天塌了也是对的!”

  我转身,朝管家抬了抬下巴:“带路吧。”

  老头没动,只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腰牌,递过来:“这是通行令,持此牌可穿七道关卡,直达主院。”

  我接过一看,牌面刻着“楚”字,背面却多了一道划痕,像是被人用刀刮过又补的。

  不对劲。

  楚家的腰牌从不做暗记,除非……是在防谁?

  我眯眼看了会儿,随手揣进怀里,没拆穿。

  “走。”我说。

  三人一前一后穿过废墟。阿骨打留在原地守锅,我和管家并肩前行,脚下碎砖咔嚓作响。

  走到出口时,我忽然停步。

  “对了。”我回头问他,“家主让你来之前,有没有提过——让我别带断剑?”

  管家摇头:“没有。”

  “真没说?”

  “若有此令,我必传达。”

  我笑了。

  那就有趣了。

  他们让我回来,却不拦我带剑,说明他们要么不知道这把破剑有多危险,要么……就是想借我的手,去对付更危险的东西。

  不管是哪种,我都奉陪。

  走出废墟,帝都的城墙在远处亮起巡逻火把。晚风卷着灰扑在脸上,我抬手抹了把,掌心留下一道黑印。

  “昭哥。”身后忽然传来阿骨打的声音。

  我回头。

  他站在沸腾的火锅边,火光映着他憨厚的脸,举起一只爪子挥了挥:“早点回来!汤给你留着!”

  我没应,只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然后转身,跟着管家踏上归途。

  走了大概半里路,天色渐暗,街角开始有巡卫走动。

  我忽然问:“陈叔,你说萧家有异动,具体是哪方面?”

  “不清楚。”他依旧平板语气,“家主只说,萧家近日频繁调动暗卫,且已向城西兵械库申请调拨三阶符弹。”

  我挑眉:“符弹?他们想打仗?”

  “不知。”

  “还有呢?”

  “昨夜,萧景珩未归府,直至今日清晨才现身,衣衫破损,右手缠着绷带。”

  我脚步顿了下。

  萧景珩受伤了?

  难怪他最后那句“你会后悔的”听着底气不足,敢情是被打残了才爬出去放狠话。

  有意思。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药粉,低声说:“他们怕萧家动,其实更怕的是——萧家不动。”

  管家没接话。

  我也不需要他接。

  走到城门口时,守卫认出管家,抬手放行。我跟着穿过闸道,踏入帝都内城。

  街道宽阔,灯火渐密。

  我望着前方楚府方向,高墙深院,檐角飞龙,平日看着威严,今天瞧着……像个憋着坏的棺材。

  “家?”我嗤笑一声,“也该热闹热闹了。”

  话音未落,袖中那瓶尸涎引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没打开。

  但我知道——

  城里已经有东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