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血剑朝宗-《家族修仙:从种土豆开始》

  他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留影画面:那是……青冥剑的剑穗!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龟甲,龟甲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正诡异地与留影画面中的某些细节吻合。

  当他将龟甲掷向地面时,六道裂纹同时指向了留影石投影的东南角。

  吴国华袖中的青铜家主令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令牌表面的饕餮纹路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他猛地转身,玄色长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立刻派人盯住断魂崖,但不要打草惊蛇。

  他的目光扫过密室角落的沙漏,子时的流沙已经所剩无几。

  我倒要看看,这三家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影卫无声地退回阴影中,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越洲北境的天空此刻如同被鲜血浸透的绸缎,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远处的山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让人的舌尖泛起金属般的苦涩。

  牧羊人王老汉惊恐地发现,他放养的三百多只雪绒羊突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洁白的羊毛被染上了诡异的红晕。

  这些平日温顺的牲畜此刻全部仰头向天,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暗红色的泪水从它们琥珀色的眼睛里不断涌出,在草地上积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洼。

  古剑池平静了千年的水面突然无风自动,一圈圈涟漪从池心扩散,却不是向外,而是诡异地向着池中心汇聚。

  池水变得粘稠如血,水面下隐约可见无数道剑影穿梭游动。

  池底沉睡的古老剑灵发出阵阵嗡鸣,这声音穿透水面,在方圆十里内的金属器物上激起共鸣。

  附近村庄的铁锅、锄头、镰刀全都震颤不已,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池畔那株千年古松的树干上,历代剑修留下的剑痕一个接一个亮起血色的光芒。

  玄天宗灵兽园内,六阶灵兽雷泽兽在笼中疯狂地撞击着玄铁栏杆。

  这头形似麒麟的异兽全身鳞片倒竖,青紫色的电光在体表疯狂流窜。

  它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中电光四射,每一次眨眼都在空气中留下焦灼的痕迹。

  粗如儿臂的玄铁栏杆被它撞得弯曲变形,栏杆上刻录的镇灵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看守的弟子惊恐地后退,手中禁制令牌已经烫得握不住,令牌表面的雷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

  与此同时,玄天宗占星台上,白发苍苍的星象师天机子正死死盯着头顶旋转的星盘。

  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抓住星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七层星盘由玄冰玉制成,此刻却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盘面上镶嵌的星辰宝石一颗接一颗地炸裂。

  天机子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色,他颤抖着抓起狼毫笔,在星砂纸上写下最后的谶语:血月当空,万剑朝宗,千年杀劫……

  墨迹还未干透,老人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手中握着的占卜龟甲一声裂成阴阳两半,一半燃起幽蓝火焰,一半凝结出厚厚的冰霜。

  三百里外的吴家观星台上,吴国华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在越来越猛烈的风中猎猎作响。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越来越浓重的血色雾气,凝视着天际那轮正在被血色浸染的月亮。

  月光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诡异的红晕,眉间那道金色竖纹不安地跳动着。

  观星台地面上镶嵌的周天星图正在自行重组,二十八宿的方位全部偏离了正常轨迹。

  家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影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台阶阴影处,玄铁面具上反射着血月的光芒,刚收到密报,剑阁的听雨剑昨夜自行出鞘,斩杀了三名守剑弟子后消失无踪。

  吴国华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上方三寸处的空气突然扭曲,浮现出一幅微缩的越洲地貌图。

  图中七个地点正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隐约连成一个狰狞的鬼脸图案。

  他的目光落在最中央那个光点上——那里正是古剑池所在的位置。

  传令下去。

  吴国华的声音低沉如雷,每个字都让观星台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天罡伏魔阵,所有在外弟子即刻回返。另外……

  他忽然停顿,转头望向北方天空。

  一道横贯天际的血色闪电突然劈下,将整片天空撕成两半。

  闪电过后,云层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剑影,如同千军万马般向着古剑池方向朝拜。

  影卫的铁面具下传出急促的金属摩擦声:血剑朝宗……这征兆……

  比预计的提前了三天。

  吴国华打断道,突然从袖中甩出七道金光,化作七面令旗插在观星台四周。

  令旗甫一落地,整个吴家祖地的地面都微微震颤起来,七十二处隐秘的阵眼同时亮起冲天的光柱。

  他最后望了一眼已经完全变成血色的月亮,声音冷得像万载寒冰:这场杀劫,终究是躲不过了。

  深秋的越洲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十万大山如同沉睡的巨龙蜿蜒起伏。

  晨雾在山谷间缓缓流动,时而聚拢成团,时而散作轻纱。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在吴家祖地层层叠叠的青瓦上跳跃,将那些历经千年风霜的瓦片镀上一层细碎的金斑。

  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轻轻摇晃,发出空灵的声响,惊起几只栖息在古柏上的青羽灵雀。

  吴国华负手立于九丈高的观星台上,玄色长袍被凛冽的山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上暗绣的金色家纹——一柄古朴长剑贯穿日月,剑锋处缀着七颗星辰。

  他挺拔的身影在晨曦中投下修长的影子,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插入青石地面。

  观星台四周的十二根盘龙石柱上凝结着晶莹的霜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夫君,寒露重了。

  周清菡捧着雪貂大氅缓步登上石阶,她的脚步声轻得如同落叶飘零。

  这位家主夫人身着月白色广袖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绣有青鸾纹样的玉带。

  她呼出的白气在晨雾中凝成细小的霜花,还未落地便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