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缺失的拼图-《朝桉不驯,祁总难招架》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奢华公寓里。

  每一件摆设,每一处细节,都符合孟朝桉极尽挑剔的审美和张扬的个性。

  空气中弥漫着她最喜欢的香氛味道,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家一模一样。

  孟朝桉甩掉脚上不合脚的医院拖鞋,赤脚踩在柔软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是这里舒服。

  那见鬼的医院,还有那身丑死的病号服,简直是对她品味的侮辱!

  她一边嫌弃地扯下身上那件陌生的男士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边朝着开放式厨房的冰箱走去。

  她渴死了,而且饿得前胸贴后背。

  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种高端食材和饮品,都是她喜欢的牌子,日期新鲜。

  看来宥熙有按时打理。

  她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灌了好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莫名的燥热和不适感。

  脑子依旧有些昏沉,像是宿醉未醒,但又不太一样。

  她只记得和爸爸大吵一架,坚决不去见那个劳什子未婚夫,然后……然后就断片了。

  她怎么会进医院的?摔倒了?生病了?

  她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走到客厅,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需要指纹解锁。

  顺利打开。

  无数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瞬间涌了出来,大部分来自宥熙、几个狐朋狗友,还有……爸爸。

  她粗略扫了一眼,信息内容大多是询问她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看起来她确实“失踪”了几天。

  所以,真的是生病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还得住那种看护严格的病房?

  她撇撇嘴,没太往心里去。反正现在没事了。

  她先给宥熙回了条信息:【我回家了,没事,过来一趟。】

  然后拨通了孟怀山的电话。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那头传来孟怀山焦急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声音:“朝桉?!你跑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接!你想急死爸爸吗?!”

  “我能跑哪儿去?刚回家。”孟朝桉语气随意,甚至有点不耐烦,“我说爸,至于吗?不就是吵个架,你还能把我弄医院去关起来?什么毛病啊?”

  电话那头的孟怀山明显愣住了,沉默了好几秒,才语气复杂地开口:“……朝桉,你……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记得你怎么逼我嫁人?”孟朝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反正我没同意!那个姓祁的,我还没见呢,你别想……”

  “朝桉!”孟怀山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和小心翼翼,“你……你已经见过祁总了……你们……订婚了……”

  “什么?!”孟朝桉猛地提高声音,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爸你疯了吧?我什么时候订婚了?我跟谁订婚?那个祁什么?我连他长什么样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跟他订婚?!你骗鬼呢!”

  她觉得她爸是不是气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

  电话那头的孟怀山呼吸明显加重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都不记得了?车祸……也不记得了?”

  “车祸?什么车祸?”孟朝桉彻底懵了,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诡异的不安,“爸,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了。”孟怀山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恐慌,“你刚回家,先好好休息,别多想……爸爸晚点再去看你。”

  说完,竟然不等孟朝桉再问,就仓促地挂断了电话。

  孟朝桉拿着传来忙音的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搞什么鬼?她爸怎么奇奇怪怪的?什么订婚?什么车祸?演戏呢?

  这时,门铃响了。

  应该是宥熙来了。

  孟朝桉丢开手机,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宥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干练,只是看到开门完好无损的孟朝桉时,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担忧。

  “桉姐,您……”宥熙的目光快速扫过她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略显凌乱的家居服,“您怎么从医院出来了?医生允许了吗?”

  “我再待下去才要真病了!”孟朝桉转身往里走,瘫倒在沙发上,“到底怎么回事?我爸刚打电话奇奇怪怪的,说什么我订婚了?还出了车祸?你们合伙耍我呢?”

  宥熙关上门,走进来,站在沙发前,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让孟朝桉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说话啊!”孟朝桉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我到底怎么了?我真进医院了?为什么进的?”

  宥熙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您前段时间身体不适,住院休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康复了就好。”

  “身体不适?什么病?”

  “劳累过度,需要静养。”宥熙回答得滴水不漏。

  “那我爸说的订婚和车祸?”

  “孟总可能是太担心您,记错了。”宥熙面不改色。

  “记错了?”孟朝桉眯起眼睛,审视着宥熙。她太了解宥熙了,这人越是平静,越是说明有问题。

  “宥熙,你看着我。说实话。”

  宥熙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上她的审视,语气依旧平稳:“桉姐,您刚刚康复,需要休息,不宜思虑过重。如果您对住院期间的事情有疑问,可以稍后咨询医生或孟总。”

  孟朝桉盯着她看了足足一分钟,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却失败了。

  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笼罩了她。

  她环顾这个熟悉无比的公寓。

  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的衣服,她的首饰,她的包,她那些堆在角落还没拆的购物袋……没有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

  仿佛那段所谓的“订婚”和“车祸”,真的只是她爸的一场臆想,或者一个拙劣的玩笑。

  可是……她心里某个角落,却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拼图。

  那件被她扔在沙发上的陌生西装外套……又是谁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唯独瞒着她一个人?

  她忘了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