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的世界崩塌-《朝桉不驯,祁总难招架》

  午后的城市街头,原本井然有序的交通脉搏被一声恐怖的巨响彻底掐断。

  十字路口,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散落一地,玻璃碎片折射着刺眼的阳光,如同洒落一地的钻石,却只映照出灾难的惨烈。

  那辆肇事的重卡侧翻在地,柴油泄漏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被波及的其他车辆横七竖八,哭喊声、呻吟声、警笛声由远及近,交织成一曲绝望的交响。

  最先赶到现场的交警和路人试图展开救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那辆被撞得最狠、几乎嵌进防护栏的亮色跑车,车型扎眼,此刻却像一团被揉碎的废铁。

  “这里!这里还有人!”有人指着那辆跑车惊呼。

  救援人员艰难地撬开变形的车门,看到驾驶室内,安全气囊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蜷缩在那里,额角淌血,脸色惨白,已然失去意识,生死不知。

  “是个女孩!伤得很重!快叫救护车!”

  现场一片混乱,救援争分夺秒地进行着。

  而与此同时,祁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祁叶正在听取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的汇报,但心神却始终无法完全集中。

  从昨天到现在,那种莫名的心慌和焦躁感一直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再次拿起私人手机,那个对话框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发出的那句“等我处理”,如同石沉大海。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将注意力拉回会议。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凌昭甚至忘了敲门,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和惊慌,他手里拿着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声音都在发抖:“祁总!出……出事了!”

  祁叶的心猛地一沉,视频会议那头的高管们也透过屏幕看到了凌昭失态的样子,纷纷停下汇报。

  “说。”祁叶的声音绷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他全身。

  “孟小姐……孟小姐她……”凌昭的声音破碎不堪,“她出车祸了!在城南十字路口!很严重……现场……现场很惨烈……”

  “哐当!”

  祁叶手中的钢笔掉落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脸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身后的白墙还要惨白。

  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车祸?很严重?惨烈?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冻结了他的血液。

  视频会议那头的高管们只看到屏幕里,他们一向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总裁,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崩溃的恐慌。

  “她……在哪里?”祁叶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剧烈的颤抖,“哪家医院?!”

  “还……还在现场救援……具体情况不明……已经通知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待命……”凌昭语无伦次。

  祁叶不再听任何话,他一把推开椅子,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跌跌撞撞地冲向办公室门口,甚至连西装外套都忘了拿。

  “祁总!车已经在楼下!”凌昭赶紧跟上,对着电话那头吼着,“封锁现场!疏散人群!给救护车开辟最快通道!快!”

  祁叶冲进电梯,手指颤抖着拼命按着下行键,仿佛慢一秒都是致命的煎熬。

  电梯下降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死死盯着跳动的数字,眼球布满了血丝,呼吸急促而混乱,额角青筋暴起。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画面。

  她明媚的笑脸,她嚣张的眼神,她哭泣的样子,她最后那双死寂空洞的眼睛……以及,可能出现的,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她……

  “不……不会的……”他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都毫无察觉,“孟朝桉……你不准有事……不准!”

  电梯门一开,他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撞开了几个试图打招呼的员工,一路狂奔出大厦。

  劳斯莱斯早已带着刺耳的急刹停在门口。

  祁叶拉开车门钻进去,声音嘶吼着几乎破音:“去医院!不!去现场!最快速度!!”

  司机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的样子,吓得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发疯的猛兽般冲入车流。

  车内,祁叶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他试图拿出手机打电话,却发现手指抖得根本握不住手机。

  凌昭坐在副驾,不断接着电话,语速极快地协调着一切,声音同样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封锁消息!绝对不准泄露出去!”

  “……医疗团队就位!所有专家!全部叫回来!”

  “……查!那辆卡车!司机!所有背景!立刻!!”

  祁叶听着凌昭的安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忽然想起昨天那个冰冷的“无所谓”,想起她挂断的电话,想起自己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

  无尽的悔恨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如果……如果他当时能多信她一点…… 如果他能放下那可笑的骄傲,早点去找她…… 如果……

  他不敢再想下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对着司机嘶吼,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这样就能立刻飞到那个十字路口,飞到她的身边。

  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心脏疯狂擂鼓的轰鸣和那灭顶的恐慌。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害怕失去她。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那个作天作地、无法无天的小狐狸,已经成了他冰冷世界里,唯一鲜活的光。

  而现在,这束光,可能就要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