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宫门惊变-《靖康耻》

  宫门在钱端礼眼前轰然关闭的刹那,这位权倾朝野的参知政事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火把映照下,赵瑗的身影在城楼上挺立如松,两侧是张弓搭箭的禁军。

  钱大人深夜带兵入宫,意欲何为?赵瑗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冷。

  钱端礼面色铁青,强自镇定:臣听闻宫中有变,特来护驾。

  护驾?赵瑗冷笑,带着三百死士护驾?

  话音未落,四周屋檐上突然现出无数弩手。林素问一身戎装,持剑立于东侧殿顶:钱端礼,你勾结金国,谋害陛下,还不束手就擒!

  钱端礼眼见事败,突然放声大笑:赵瑗,你以为赢定了吗?他猛地挥手,发信号!

  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诡异的绿色烟火。几乎同时,皇宫各处突然传来喊杀声。

  陆明远正在太医院调配解毒药剂,闻声立即赶往养心殿。途中遇见一队伪装成太监的刺客,正在与禁军厮杀。

  他们的目标是陛下!陆明远银针连发,数名刺客应声倒地。

  养心殿外,战况尤为激烈。假刘瑾的余党与杀手联手猛攻,守卫的禁军渐渐不支。

  陆大夫小心!一个侍卫推开陆明远,自己却中了毒箭。

  陆明远检查箭伤,脸色骤变:箭上淬了西域奇毒!他立即取出解毒散为伤者敷上,又对众侍卫喊道,切勿被箭矢所伤!

  这时,林素问率援军赶到。她的剑法精妙,每一剑都直取敌人要害。很快,养心殿外的刺客被清剿一空。

  钱端礼已被擒,但完颜昌趁乱逃脱了。林素问抹去剑上血迹,韩将军正在追捕。

  陆明远却眉头紧锁:太顺利了...以太医的智谋,不该只有这些手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宫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一个满身是血的禁军踉跄来报:殿下!城外出现大批金军!

  黎明时分,临安城头笼罩在战云的阴影下。韩世忠扶着垛口,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金军阵营,花白的须发在晨风中飞扬。

  整整五万精锐。老将军语气沉重,完颜昌早就准备好了。

  赵瑗一身戎装立在旁边:城内守军多少?

  加上禁军,不足两万。韩世忠叹了口气,最麻烦的是,钱端礼早就调走了大部分城防器械。

  陆明远正在伤兵营救治伤员,发现中箭者创口都呈现诡异的青色。箭毒正在蔓延,他对林素问道,必须找到解药。

  林素问忽然想起什么:完颜昌的行李中或许有线索。

  二人立即赶往软禁金国使团的驿馆。使团成员早已被控制,但行李却被翻得乱七八糟。

  有人先我们一步。林素问检查着散落的物品。

  陆明远在角落发现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几瓶药剂和一本毒经。他快速翻阅,找到了对应箭毒的解药配方。

  需要七星草和断肠花,陆明远皱眉,这两味药极其罕见。

  这时,赵瑗派人来请他们前往城楼。登上城墙,只见金军已经开始攻城。巨大的炮石砸在城墙上,震得地动山摇。

  这样守不了多久。韩世忠沉声道,必须出奇兵。

  陆明远望向远处的金军大营,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从内部瓦解他们。

  他展开那本毒经,指着一行小字:金军统帅完颜宗弼有头风旧疾,每逢阴雨天便会发作。

  林素问立即明白:你要给他?

  不仅要治,还要让他离不开这种。陆明远取出一枚药丸,这是用七星草配制的镇痛药,但久服会成瘾。

  计划既定,难题是如何将药送到完颜宗弼手中。这时,一个被俘的金国副将提供了线索。

  完颜宗弼只信他的随身巫医,副将道,那巫医每隔三日都会出营采药。

  次日清晨,果然有个披着兽皮的老者带着两个徒弟出营。陆明远与林素问埋伏在采药途中,一举擒获三人。

  替换身份后,陆明远扮作巫医,林素问扮作药童,大胆走向金军大营。

  金军大营戒备森严,巡逻的士兵个个神情彪悍。陆明远低着头,模仿着老巫医蹒跚的步伐。

  乌木大师,守卫显然认得巫医,今日来得真早。

  陆明远含糊应了一声,带着林素问径直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完颜宗弼正按着太阳穴呻吟,显然头风正在发作。见到乌木大师,他如见救星:快!药!

  陆明远不慌不忙地取出药丸,却故意在递药时掉落。完颜宗弼迫不及待地捡起吞下,片刻后长舒一口气:还是你的药管用。

  趁着完颜宗弼精神放松,陆明远假装把脉,实则探查军情:大将军肝火过旺,宜静养。只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完颜宗弼急问。

  观将军脉象,三日内必有大灾。陆明远压低声音,军中恐有内奸。

  完颜宗弼脸色顿变:何以见得?

  陆明远取出几味药材:这些药材相克,若混入饮食,会加重将军病情。而能接触到将军饮食的...

  完颜宗弼立即唤来亲兵:彻查厨役和近侍!

  趁着金军内乱,陆明远和林素问悄悄探查大营布局。在后勤营地,他们发现了大量攻城器械,其中竟有宋军制式的炮车。

  果然有内奸提供军械。林素问低声道。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在粮草营发现了标着临安府字样的粮袋。陆明远悄悄取了些样本,准备带回检验。

  返回途中,他们路过囚营,隐约听见女子的哭泣声。林素问掀开帐帘一看,里面关押着数十名宋人妇女,都是被掳来的。

  必须救她们出去。林素问咬牙道。

  但带着这么多人,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离开。陆明远沉思片刻,忽然计上心头。

  当晚,乌木大师向完颜宗弼进言:明日午时是吉时,宜在营中行禳星之法,可保大军旗开得胜。

  完颜宗弼欣然应允,下令全军参与祭祀。

  而此刻的临安城内,赵瑗和韩世忠正在准备一场奇袭。

  子夜时分,韩世亲点精兵三千,人人背负柴草火油。赵瑗亲自为将士斟酒送行。

  此去凶险,赵瑗举杯,望诸位奋勇杀敌,扬我大宋国威!

  陆明远和林素问在金营中也没闲着。借着准备祭祀的机会,他们在各营帐间悄悄洒下特制药粉。这种药粉遇火会产生浓烟,能有效扰乱敌军。

  囚营的守卫已经解决了,林素问低声道,妇女们随时可以撤离。

  陆明远望向东南方向:韩将军的信号该来了。

  就在这时,金营外围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由远及近,韩世忠的奇兵如利剑般插入金军大营。

  宋军袭营!警号长鸣。

  完颜宗弼从睡梦中惊醒,头风顿时发作。他痛苦地呼喊:乌木大师!药!

  陆明远趁机递上加大剂量的药丸。完颜宗弼服下后,很快陷入昏睡。

  营中大乱,金军将士忙着救火迎敌,无人注意到一队妇女在夜色中悄然撤离。

  林素问带领妇女们向预定地点转移,陆明远则留在营中制造更大的混乱。他点燃了粮草营,火借风势,很快蔓延开来。

  大师!快走!一个金兵好心提醒。

  陆明远假装惊慌:大将军还在帐中!

  当他返回大帐时,完颜宗弼已被亲兵唤醒。见到陆明远,他怒道:你的禳星之法呢?

  陆明远不慌不忙:此乃天意,非人力可违。将军还是速速退兵为妙。

  完颜宗弼还要发作,头风却再次袭来。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退兵。

  黎明时分,金军开始拔营后撤。韩世忠率军追击,斩获颇丰。

  临安城之围暂解,但陆明远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在完颜宗弼的行李中,他发现了一份更惊人的名单——朝中还有更多大臣与金国暗通款曲。

  而这份名单上,赫然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