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接的不是鼎,是四百年沉的船-《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

  七日之期已近尾声,长安城中却不见丝毫大典将至的喧嚣。

  百官未被召集,禁军依旧戍卫四方,仿佛一切如常。

  唯有那座承载了汉室四百年兴衰的坛基之上,一道身影独坐,如同一尊与岁月同尘的石像。

  刘忙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伏德留下的金蝶,蝶翼上繁复的纹路在他指下流淌,冰凉的触感仿佛诉说着过往的沉重。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警告:道统共鸣基础条件‘万民共誓’尚未达成。此誓非王令可强求,需源自人心归附。”

  他闻声,只是极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对系统说,又像是自语:“他们若不来,便是我这四百年的路,终究没能走到他们心里去。”这声叹息很轻,散在风中,了无痕迹。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而执着的脚步声从坛下传来。

  刘忙抬起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一步步登上石阶。

  是小碑,他怀里抱着一盏散发着微弱暖光的归魂灯,灯火在他清澈的眼眸中跳跃。

  他走到刘忙面前,恭敬地低下头,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激动:“王,他们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股浩大而驳杂的气息自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冲破了长安城的宁静。

  城外的官道上,人潮如织,汇聚成一条条奔向都城的江河。

  南疆的渔民,皮肤黝黑,肩膀上扛着沉甸甸的盐包,那是他们能拿出的最贵重的礼物;身后跟着皮肤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船夫,手中紧握着磨得光滑的船舵,仿佛握着一生的信仰。

  北狄的牧民,褪去了往日的彪悍,牵着最肥壮的羔羊,沉默而坚定地走着。

  西域的商队,驼铃声声,商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方方用锦缎包裹的黄沙,那是他们故土的象征。

  去卑,这位昔日的匈奴首领,此刻正率领着数万胡汉将士,在坛基之外列成一座名为“归心”的大阵。

  每一个士兵,无论高矮胖瘦,来自何方,手中都紧紧攥着一块砖石,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自己的名字。

  当他们看到坛顶那道身影时,去卑振臂高呼,数万人随之怒吼,声如雷动,直冲云霄:“我们,来认主!也认亲!”

  这声音,便是‘万民共-誓’。

  人潮之中,一道身着繁复祭官袍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伏德。

  他手中持着一根新铸的长杖,杖首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玉,杖身刻满了先贤的名字。

  这便是“道统杖”。

  他登上坛基,对着刘忙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大礼,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昔日,老臣以‘节’为信,那是臣子对君王的忠诚。今日,老臣以心为誓,这是万民对道统的归附。王,大典还需最后一位‘信火童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小碑,声音变得庄严肃穆:“此子,非贵胄,非功臣,甚至……他是一个一生都被遗忘之人。但他曾为三百位战死的英烈收敛过葬旗,曾在长城脚下听过万千亡魂的低语。天下间,唯有他,能听见那尊残破的鼎,究竟在呼喊什么。”

  小碑的身子猛地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他被伏德亲自引领着,来到坛基下的一间密室。

  室内,糜竺早已等候多时,他神情凝重地递过来一个古朴的琉璃瓶,瓶中盛着半满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琥珀色。

  “此乃‘信火瓶’。”糜竺的声音低沉,“里面装着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盏归魂灯中提炼的灯油,是南疆渔民献上的火盐,也是当初老匠班殉火于窑中时,留下的最后一捧骨灰。”

  小碑颤抖着伸出双手,捧住了那个沉甸甸的瓶子。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瓶身的瞬间,掌心那道沉寂已久的血色纹路忽然微微发烫。

  一个温柔而古老的女声在他耳边悄然响起,那是班昭留下的最后一缕残念:“孩子,史书翻过了旧的一页。下一个故事,由你来写。”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曾饱含迷茫与怯懦的眼睛里,此刻已然燃起了不属于一个流浪儿的坚定光芒。

  他喃喃自语,声音却清晰无比:“我烧的不是火……是那条漂泊了四百年,永远回不了家的船,终于……终于要靠岸了。”

  坛心,刘忙缓缓闭上了双眼,心神沉入识海,启动了那沉睡已久的“气运本源共鸣”。

  刹那间,天地变色!

  四境之内,凡心有所向者,其气运皆化作肉眼可见的光流,如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长安!

  东莱盐场,数万民夫自发焚香,那升腾的烟火化作一道咸腥而炽热的白色气柱;锦帆水师的战船之上,将士们高举战旗,旗帜上的信念汇成一股汹涌的碧波;北境雪鹞营的营地里,仅存的老兵们朝着长安的方向,重重叩首,他们身上那股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凝聚成一只翱翔的雪色雄鹰;蜀中的学堂里,成千上万的童子齐声诵读新颁的《仁政篇》,那琅琅书声竟也化作一道沛然的浩然正气。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道统共鸣即将激活。激活代价:主角将永久失去‘被质疑’之能力。从此以后,凡对宿主心生异议者,其本心将受道统反噬,心魔丛生,万劫不复。】

  这代价,何其霸道。它意味着绝对的权威,也意味着永恒的孤独。

  刘忙的眼睫微微颤动,却没有睁开。

  他低声回应,像是在对系统,也像是在对自己立誓:“若从此世间,再无人敢说我不配……那我便更要日夜记得,究竟是谁,让我配站在这里。”

  祭鼎前夜,月凉如水。

  小碑手捧信火瓶,一步步登上坛顶。

  他的身后,坛基的每一级石阶上,都摆放着一盏归魂灯,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灯火连成一条通往天际的光路,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他走到那尊巨大的鼎炉前,深吸一口气,将瓶中的火种倾倒进去。

  火焰冲天而起,却并非凡火的赤红或明黄,而是呈现出一种琉璃般的纯净色彩。

  火焰之中,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老匠班的工匠们在熊熊窑火中相视大笑,神情坦然;赵信那早已消散的残魂,在虚空中对着刘忙的方向,欣慰地点了点头;龙椅之上,献帝刘协赤着双足,落寞地转身离去,将一个王朝的背影留给了世人……

  画面流转,最终定格。

  那是在东莱的一个街头,年幼的刘忙衣衫褴褛,被一群孩童推倒在地,拳打脚踢。

  就在他蜷缩着身体,以为要被打死时,一个缺了半颗门牙的无名老卒挤进人群,将他护在身后,又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饼,塞进了他的手里。

  就在这一幕浮现的瞬间,火焰猛地向内一缩,那尊残破的祭鼎虚影从火焰中缓缓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没入了刘忙的心口,与他体内那道源自刘备的金色血脉彻底融为一体。

  系统沉寂许久,终于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道统共鸣”彻底激活——刘氏即汉室,已成天下公理,万世不易!】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洛阳的皇宫深处,司马懿正对月独酌,猛然间,他心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溅满了身前的铜镜。

  他惊骇地抬头望向镜中,却见自己的面容正在剧烈扭曲,镜面上浮现出的,竟是……竟是汉中王刘备那双仁德而又威严的眼眸轮廓!

  “他……他成了天命本身?!”司马懿的低语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怖,声音嘶哑得如同夜枭哀鸣。

  长安城,祭坛之上,共鸣的狂潮渐渐平息,天地间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被抽离。

  那股席卷四海的气运洪流已尽数归于一人之身,夜空下的坛基,寂静得只剩下风声。

  刘忙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扫过山河,却仿佛穿透了万物,看见了某种更深邃的法则。

  世界,已经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