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影子的躁动-《被全校嫌弃的废材竟是满级大佬》

  基地医疗中心的灯光犹如温暖的阳光,柔和而稳定,与地下世界那如墨般的冰冷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栀在药物和营养剂的滋养下,如同一个疲惫的旅人找到了避风的港湾,沉沉睡去。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真正安心的睡眠,无需再警惕那如影随形、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然而,在这份得之不易的宁静之下,暗流却如汹涌的波涛,并未平息。

  基地深处,最高级别隔离单元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金属堡垒,又似一座冰冷的囚笼。四壁是特制的合金,如同铜墙铁壁,能隔绝绝大多数能量波动和物理冲击。空气循环系统独立且经过多重过滤,仿佛是一道严密的防线。照明恒定冰冷,没有丝毫阴影可供藏匿,宛如审判的目光,无所遁形。全方位的监控探头和传感器犹如忠诚的卫士,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工作,将囚笼内的一切数据实时传输到外间的监控站。

  dr.陈静坐在房间中央的特制拘束椅上,如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银色的金属环轻柔却牢固地固定着他的手腕、脚踝和腰部,确保他无法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他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如乱麻般遮住了大半面容,呼吸平稳,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又似一尊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玩偶。外间的监控人员如临大敌,不敢有丝毫松懈。经历了之前的数次异常波动,尤其是与方舟能量提升同步的那次惊涛骇浪般的剧烈躁动后,他们对这位看似安静的老者充满了如临深渊般的警惕。所有数据都在正常阈值内轻微波动,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又平静得令人窒息。然而,就在这如死水般的平静中,某种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动作,也不是能量级别的飙升。而是一种更隐晦、更精微的……“存在感”的偏移。

  监控屏幕上,代表dr.陈生命体征的曲线依旧平稳,但他周围空间的背景能量读数,那些原本被视为无意义的环境噪音,开始出现一种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规律性纹波。这种纹波并非传感器设定的警报项目,它太微弱了,微弱到几乎融入背景噪音中,只有当最敏锐的分析员盯着频谱图仔细观察时,才会隐约感觉到某种……不自然的“韵律”。

  与此同时,隔离单元内的绝对寂静被打破了。

  不是被声音打破。

  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带着粘稠恶意的“注视感”,开始缓慢地、如同渗出的毒液般,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它没有源头,仿佛是从四壁、从天花板、从地板本身渗透出来,逐渐充斥了整个空间。

  监控人员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站在他们身后。他们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检查空调系统,却找不到任何异常。那种感觉无法用仪器捕捉,却真实地作用于人的潜意识,勾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囚笼内,低垂着头的dr.陈,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像素点的弧度。那不是微笑,更像是一种机械的、非人的肌肉抽动。

  他的意识,早已被挤压到角落,如同被蛛网紧紧缠绕的飞虫,只剩下微弱的挣扎。此刻主导这具躯壳的,是那个依附于他、名为“影”的黑暗存在。

  它感受到了。

  并非通过仪器,而是通过某种更深层、更本质的连接。它感受到了远方地下深处,那个被它视为猎物的“织梦者”碎片,不仅没有毁灭,反而被成功带回了地表,并且正在某种同源能量的滋养下,缓慢而稳定地恢复!

  它更感受到了,那些渺小的人类,正在试图拼凑真相,试图利用那碎片和可笑的“守护者”网络,去唤醒那个沉睡的、蕴藏着它渴望已久力量的“方舟”!

  愤怒。冰冷的、如同超新星核心般灼热的愤怒,在那非人的意识中翻腾。

  但它没有像之前那样狂暴地冲击拘束。它学会了……或者说,它被迫变得更加狡猾。

  之前的几次尝试已经证明,直接的对抗和能量冲击,会被这坚固的囚笼和外部那些讨厌的干扰场有效阻隔。这些蝼蚁虽然脆弱,但他们打造的这个牢笼确实有几分门道。

  需要……更精密的方式。

  需要利用规则本身的漏洞。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的“注视感”开始发生变化。它不再仅仅是散发恶意,而是开始尝试……编织。

  它捕捉着隔离单元内唯一可用的“材料”——dr.陈那被压制到极限、却依旧残存的人类情绪:他的不甘,他的恐惧,他对林栀的怨恨,他对永生的渴望,他对知识的扭曲贪欲……

  它将这些负面情绪如同纺纱般抽出,用那微弱而规律的背景能量纹波作为丝线,开始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编织一张无形的网。一张基于dr.陈自身情绪和生命波动、理论上属于他“自身”产生的、极其微弱的精神力场。

  这个力场太微弱了,甚至无法让一盏灯闪烁。它的频率被刻意调整得与拘束椅和监控系统的安全阈值下限完美贴合,如同最顶端的黑客编写的代码,巧妙地绕过了所有的防火墙和警报系统。

  这张网的唯一目的,不是攻击,不是破坏,而是……共振与渗透。

  它试图以其微不可察的振动,去极其缓慢地、潜移默化地同步并放大隔离单元外,那些轮值看守人员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他们的疲惫,他们的紧张,他们对这份枯燥工作的些许厌烦,他们对囚犯本能的恐惧……

  第一天,什么也没发生。看守们只是觉得今天似乎格外压抑,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

  第二天,一名看守在交班时,因为一点极小的工作流程分歧,与同事发生了短暂而激烈的口角,这在他平时的记录中是绝无仅有的。

  第三天,夜班看守中开始流传起一些毫无根据的、关于隔离单元内听到诡异低语的谣言,尽管录音记录什么都没有。

  变化是极其缓慢的,细微的,完全可以归因于长期高度紧张工作带来的心理压力。

  但那张无形的网,正在悄然扩大它的影响范围,试图从内部,从人类情绪的弱点入手,寻找一丝缝隙。

  与此同时,在那编织的网中央,dr.陈低垂的脸上,那非人的、细微的弧度似乎扩大了一丝。他被禁锢在扶手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指甲无声地刮擦过金属表面。

  一次。两次。

  那刮擦的节奏,隐隐与远方地下深处,那个沉默的观察窗后方,某种稳定运行的、冰冷机械的脉搏……产生了遥远的同步。

  仿佛在发送着某种……无需能量、无需信号、基于最原始物理震动的……摩斯密码般的黑暗祷告。

  它的耐心很好。

  就像潜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等待着被细微振动惊扰的飞虫自己慌乱地撞上来越缠越紧。

  它知道,那些人类正在争分夺秒地修复碎片,整合力量。

  但没关系。

  阴影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以及,从内部腐蚀一切的……诡计。

  隔离单元外,一名换岗进来的看守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嘟囔了一句:“这鬼地方,空调是不是开得太冷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的烦躁感,如同种子般,已然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心田。

  影子的躁动,从未停止,只是换上了更加隐蔽和危险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