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戒备中的介阳-《开局反杀捉刀人,我成了大乾凶徒》

  那一晚对黑蝎子和柴文远来说,无疑是震撼至极的。一路走来,他们最大的感受便是:在这个世界里,人命如草芥。没有能力的人,几乎与牲口没什么两样,只能任人宰割。

  而关于那艘空画舫的事,清晏公主也没有一直待在船舱里,舱外灯火通明的景象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推门走出厢房,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远处那艘巨型画舫上,眉头瞬间微微蹙起,这才转头看向甲板上的柴文远道:“柴文远,那艘画舫瞧着足有五层,先前该是载了不少人吧?”

  柴文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语气沉重地点头:“回公主,这般规模的画舫,单是仆役、乐师就得有几十人,再算上客人,满员时怕是要近百号人。”

  一旁的黑蝎子忍不住插了话,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近百号人?可看这画舫,连点活人的动静都没有,甲板上还留着发黑的血迹……”

  清晏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添了几分复杂道:“一夜之间,这么多人就没了。”

  柴文远跟着附和道:“是啊,能把这么大的画舫折腾成这样,背后的势力定然不简单,咱们还得更小心些才是。”

  不过随即柴文远微微摇头,苦笑道:“恐怕今晚这事儿,估计又得被算到咱林爷头上了。”

  “嗯,”听到这话,清晏公主的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几分。

  这时,一旁的黑蝎子对着船舷外吐了口唾沫,语气里满是不爽:“呸!就那帮尸位素餐的官家老爷,我看这大乾呐!迟早得毁在……”

  话没说完,柴文远立刻上前给了黑蝎子一肘子,低声提醒:“老黑,慎言!”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大乾的公主,哪能容得下这般议论朝堂之人。

  清晏公主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今的大乾,哎!”

  她没再继续说,只是抬眼望去,此时他们的船已经渐渐远离画舫,稳稳朝着介阳城的方向驶去。

  …

  经过昨夜那场事件后,后续的水路倒没再遇到别的意外,偶尔只是碰上些风雨。

  而林默,不知从何时起,竟越来越喜欢下雨了。

  每当清晏公主、黑蝎子他们都躲进船舱避雨时,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甲板上,任凭雨水打湿衣袍,静静望着远处的湖面。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样。

  这一路下来,清晏公主也时不时会偷偷打量林默。看他站在甲板上淋雨,目光眺向远方,既像思念家乡的游子,又像在遥望未知的未来。

  有时她会透过船舱门沿的夹缝悄悄看他,风从缝隙里吹进来,一旁的福伯总会轻声劝道:“公主,外面凉,咱们还是进去吧,别着凉了。”

  清晏公主总会轻轻“嗯”一声,转身回去时,又会忍不住再看林默一眼,心里暗自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想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才独自离开,只留林默在甲板上静静吹风淋雨。

  风雨从白天落到黑夜,又从黑夜飘到白天。林默饿了就去船舱吃点东西,吃完便立刻回到甲板,就这么静静坐着。

  自从林默的身体素质达到新层次后,他就越来越不愿意和周围人相处了。

  说实话,他不是讨厌这些人,只是不太想和他们有过多交流。他怕投入太多情感,到最后看着身边人离开时,自己的心会变得牵绊重重。

  当然,这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越来越喜欢下雨,因为淋雨时,他能清晰感觉到水汽中蕴含的能量,正悄悄补给着自己的身体。

  不只是雨水,此刻大自然里所有的能量,他的身体都能敏锐感知到。

  就像这几天在湖上,他静静坐着淋雨,能明显察觉到身体里,准确说,是丹田附近,似乎慢慢凝聚出了另一股水汽能量,形成了一个“水汽能量炉”。

  这个能量炉和之前《寒狱绝脉经》修炼出的寒属性能量挨得很近,彼此之间仿佛能相辅相成,让体内的能量运转得更顺畅。

  连绵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上透出了阳光。林默没再继续待在雨里,打了个哈欠,从甲板上缓缓站起身,摸出雪茄点燃抽了一口。

  回头时,正好看见清晏公主、福伯、黑蝎子还有船员们都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哟,雨停了,这里让给你们了哈,我进船舱眯瞪一会儿。”他说完,也不管几人反应,自顾自转身进了船舱。

  甲板上的几人只是看了一眼林默的背影,没多说什么。这些天林默独来独往的样子,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有清晏公主望着林默离去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嘴里忍不住喃喃道:“他或许和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柴文远也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公主,我倒有种感觉!林爷这样的人,总有一天能达到我们连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哈哈哈,管他呢!”一旁的黑蝎子直接打断了两人的感慨,大大咧咧地说道,“神仙有神仙的活法,宗师有宗师的活法,咱们普通人啊,活一天算一天,舒坦就行!”

  这些天相处下来,黑蝎子和众人早已没了最初的生分,变得格外融洽。

  被他这么一打断,清晏公主脸上的落寞也淡了些,她重新望向河岸方向。

  此时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满是生机。她轻轻点头,语气也坚定了几分:“是呀,我也有我该做的事。就算我们再弱小,也得把自己的路走下去。”

  说完这句话,清晏公主不由得朝甲板远处乘凉的仆从们望了一眼,随即转头对身旁的福伯开口道:“福伯,这些仆从跟了我们一路,身上的衣服都旧了,你让人给他们换身新的吧。”

  先前听了黑蝎子“普通人活好当下”的话,又想到自己的弱小,她心里早已生出几分对“力量”和“责任”的思考。

  福伯听了,立刻躬身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

  之后他们的船中途又停靠了几次,补充了些淡水和干粮,便继续朝着目的地行驶。

  日子就这么一天挨着一天过去,直到一周后,船终于靠了岸,他们到了介阳城,只是这里并没有像样的码头,船只能停在岸边浅水区。

  “妈的,怎么回事?”黑蝎子刚踏上甲板就忍不住骂骂咧咧。

  即便船停在浅水区,他也一眼瞥见周围早被戒严,沿岸的官兵密密麻麻列着队,甲胄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枪竖得笔直,连空隙都几乎没有,远远望去像一道严实的铁墙。

  此时众人都已登上甲板,望着浅水区浑浊的水,都犯了难。下船得先换乘小船,可岸边这阵仗实在让人不安。

  没等众人商量出对策,前方几名官兵已经提着长刀往这边望了过来,目光警惕地扫过大花船。

  柴文远赶紧上前一步,压着声音对身边人说:“看这架势,怕是介阳城全线戒严了。”

  “没错。”清晏公主点点头,语气沉着,“大魏那边已经发兵,那些反王估计这几天也会有动作,水路和码头肯定都被封锁了。”

  她说着,转头对福伯吩咐道:“他们过来了,我去跟他们交涉,你们在船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