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哭哭啼啼-《成为魔道妖女之后,我被迫营业》

  花香居。

  有花香。

  只不过这香气有点腻。

  热。

  房间内多少有一点热了。

  临久看了一眼床头的小香炉,还在冒着淡又细的烟。身旁人儿已然安静下来,动都不动一下,想必也和自己一样恢复了清明。

  每到这种时刻,她总觉得眼前该有尊看不见的大佛,否则怎会如此心若止水?明明她连清心咒都未念。

  她轻轻吐了个泡泡,手臂一撑翻过身来。月光下,青灵正静静躺在身侧,见她转过身,也不言语,只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衣襟,盖住她那裸出来的肩膀,然后在她的耳边低语:“无论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的人。”

  临久颤抖着睫毛,还未回应。忽然听见“吱呀”一声,外面的门开了,两人猛然坐起来,她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了一会儿,发现屋内灌入了不少冷风,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夜风在作祟。

  “吓死人了…”

  临久深深松了口气,然后重新躺下。

  青灵已经下床,去外面关门了。

  这一晚,花香居的檀香混入了别的气息,而陆临久的皮肤也变得更加光泽了,恢复了些许的朝气。

  第二日回到上清峰的时候,临久听到了琴师在峰顶奏乐,“琴声婉转,如清泉流响。”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说出了这两句评论。不是因为她能听懂,而是自己脑海里忽然就弹出来这样一个评价。

  “弹的真他娘好听!”她坐在云端又是一阵鼓掌,距离很远,所以她才如此放肆。

  随后,便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

  背后的琴声就停止了。琴师五指平放在琴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临久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良久。

  他忽然笑了出来,然后摇了摇头,叹道:“真是有意思。”

  接下来的半月,临久频频出入青灵的霜凝峰,每次都会待上一晚第二天才回来。

  而最有意思的是,临久每次从霜凝峰回来都能在峰顶听到琴师的琴声,每次还都不一样。

  临久基本确认了,对方应该是每天一大早就开始练琴,也不知道练多久,而且对方身后,每次都会跟着两个童子。

  她一直不太明白,都已经修仙了,为何身后总是带着两个累赘呢?

  当她看到琴师收琴,一个童子给他递茶另一个童子给他擦汗的时候,临久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叫会过日子。

  刚要随着云彩离开,忽见琴师举着茶杯对着她敬了一杯,临久顿时臊得耳根发烫——敢情早被发现了!

  “师尊。”她灰溜溜落下云端,作乖巧状。

  “久儿。”琴师笑吟吟地望着她,“可会抚琴?”

  “不…”

  “是吗…”琴师脸上满是笑意,“你真不会?”他的话似乎有别的意思。

  临久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更别提会了,正这么想着,猛地,脑海弹出一个词。她立刻补答:“不对,葫芦丝…我会葫芦丝…”

  “葫芦丝…是葫芦萧么?”

  琴师眼前一亮,立刻对着身后的童子招招手,那童子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葫芦丝。

  虽然修为不到宗师,但他自认音律已到达宗师水平,各类乐器自然搜罗的齐全。

  “能否……”他轻轻把葫芦丝递过来,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很难拒绝。

  “好。”

  临久拿方帕擦了擦手,然后直接吹奏了一曲《小星星》。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一触碰这个,相关记忆就会如潮水涌现。

  一曲吹完。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自己写的那一封信,信中不是说那记忆是被吃掉了么?怎么还会出现记忆恢复的情况?

  难道说?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咩咩醒了么?

  这个念头让她猛地放下葫芦丝,连告辞都顾不上,便匆匆离去。琴师举到半空的手僵在原地,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般无礼的弟子。

  不过,虽然她刚刚那一首小曲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明显也是有一点底子…

  琴师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在他的认知里,能静下心听曲子的,断然是一个心灵纯洁之人。

  “下次再讨教罢。”

  他拍了拍衣服上沾的露水,循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去。

  砰。

  竹楼的门被重重摔上。

  临久坐在自己平日里最常坐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金鋜,不停地小声呼唤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咩咩就是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没有放弃,拿出一把师叔给的养魂符,刚要放上去,却忽然燃烧了起来。

  一张、两张…

  临久连续试了很多张,直到最后一张也燃烧起来的时候,她抓着头发,彻底迷茫了。

  “为什么…会这样…”

  “你醒过来啊…”

  临久捂着脸,心里的落差,期待的落空,让她感觉自己从天堂坠入地狱。

  她哭了出来。

  近日无论是《净魂咒》还是符箓,都对金鋜毫无效果。她甚至专程坐传送阵,去盛池求教城主,得到的却是更残酷的答案:

  金鋜不过是他从域外捡来之物,而且里面的“识心魔”不一定有实体,他探查了一下金鋜的情况,甚至说养魂之法可能有害也说不定…

  也是因为这句话,她回去的时候与兵灾大吵了一架,毕竟当初让学养魂救咩咩就是对方的建议!

  相比兵灾,她更相信风言。只是风言实在是好客,每次都会提议让她待在盛池,临久自然不会同意,只当对方说的是场面话了。

  至于兵灾,当时它差点没给临久气晕过去,只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时不时犯神经的女人手里,心态开爆炸,表示不再管她死活,任其自生自灭算了。

  一直到今天…

  临久的记忆恢复了一点,让她看到了一点希望,但转眼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了。

  “好不容易…”

  “我好不容易等到…”

  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仰躺在在椅子上发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哭哭啼啼的…女人就会这招!”

  兵灾的声音从匣子里冒出来,嚷嚷了两句,便消失了。

  整天被迫离对方这么近,还这么吵!谁受得了?它都害怕自己在这么阴气重的地方待久了,哪天开始受影响织起毛线来。

  它一开口。

  临久顿时收敛情绪。

  差点忘记了。

  自己怎么能向别人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