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可要踩我的兵——休想-《抗战:从傻子兵到亮剑战神!》

  终于,黄世成再次开口:“王团长,你不说话,问题也不会消失。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躲,不能退。”

  称呼从“老王”变成了“王团长”,语气也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挑战意味。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王风脸上。

  他神色如常,嘴角甚至浮起一丝笑意:“老黄,你还记得你是干什么的吗?”

  黄世成一愣。

  “你是政工干部,”王风缓缓说道,“你的职责是思想工作,是鼓舞士气,而不是指挥作战。据我所知,政工人员没有军事决策权。”

  他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是团长,是这支部队唯一的军事主官。团里的作战行动,最终由我定夺。你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该守这个规矩。”

  黄世成脸色铁青,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王风从未如此直白地驳斥他。

  那双眼睛此刻锋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他的心思。

  屋子里依旧安静,但气氛已如弓弦拉满,一触即发。

  王风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向黄世成,目光如刀锋般钉在对方脸上。

  那眼神冷得像冰,却烧得人心里发颤。

  黄世成坐在原地,脊背微微僵直,额角渗出一层细汗,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这双眼睛太不一样了。

  不只是他,连站在旁边的吴立都被扫了一眼,立刻低头避开,仿佛被野狼盯住脖颈。

  他曾见过战场上的老兵,眼神里有血、有火、也有疲惫,可从没见过这般纯粹的杀意——像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连呼吸都带着寒气。

  传说中,王疯子亲手砍死的鬼子数不清,有人说是上百,也有人说上千。

  没人能证实,但只要见过他这双眼睛,便不会再怀疑那些话是真是假。

  王风停在黄世成面前两步远的地方,不动,也不语。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刮过铁皮的声音。

  黄世成终于撑不住,垂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沿,想喊吴立,又拉不下脸。

  “黄事员。”

  王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进每个人耳朵里,“你说咱们当兵的,最怕什么?”

  黄世成一愣,抬起头又不敢看,只能摇头。

  “不是死。”

  王风接着说,“是被人指着鼻子骂逃兵,骂贪生怕死。你一张嘴,说得轻松,可你知道这身军装底下,埋了多少条命?”

  他转过身,朝孙德胜一点头:“你说说,洪洞那一仗,咱们是怎么‘避战’的?”

  “到!”

  孙德胜应声而起,嗓门震得房梁落灰,“我三营打洪洞,冲锋号一响,全营往前冲。半个时辰,倒下了三百二十七个弟兄!”

  他声音突然哽住,又狠狠咽下,老子看着他们一个个栽下去,心在滴血!可城里头呢?上千百姓被鬼子关在祠堂,等着我们去救!

  打仗,就是这么个打法。

  子弹不长眼,可总得有人往上顶。

  要是让老百姓挡在前头,那咱们穿这身衣服干什么?

  那一晚,机枪扫得像割麦子,我拎着炸药包要上,几个战士死死抱住我。

  他们喊:‘营长,你要最后一个死!’我还能说什么?我能退吗?

  兄弟们的命在前面躺着,我的命就得在最后扛着!

  他说完,重重坐下,拳头还攥得发白。

  屋内一片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机枪阵地被炮火掀翻时,我的战友们瞬间化作尘埃,尸骨无存。

  我想嚎啕大哭,想撕开胸膛让血喷涌而出,可我还得挺住,为了那些还活着的人!

  我咬紧牙关,端起枪继续往前冲。

  洪洞县的城头,就是靠着这股不要命的劲儿,硬生生拿下来的。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孙德胜站在那里,声音沙哑却像刀刻一般清晰:“我孙德胜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晓得什么叫避战。但谁要是敢说我们三营贪生怕死,老子第一个不答应。你大可以去问问,哪一次冲锋,我们三营的人是往后退的?从来都是往前扑,扑到倒下为止。”

  吴立的身体微微发抖,那是从心底涌上来的震撼与敬意。

  他本该站在黄世成那边,可此时此刻,他觉得黄世成的话简直荒唐透顶。

  整个三晋谁人不知?

  疯三团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临汾那一仗,两天一夜连破数城,根本没有等上级命令就直接动手了。

  这样的队伍,会躲着打?

  会怕死?

  简直是笑话。

  王风嘴角微扬,眼神冷峻:“黄事员,如果你还认为我们新三团不敢打仗、不愿拼命,我可以叫更多人站出来讲讲。”

  黄世成急忙摆手,脸色发白。

  刚才孙德胜那股杀气腾腾的气势,让他心惊胆战,仿佛真的置身战场,对方拎着刺刀朝他奔来。

  “不……不必了,我收回原话。”

  王风目光如铁:“话出口就收不回。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说了脏话,难道不该认?你可以骂我王风,可要踩我的兵——休想!你现在就得给他们道歉,立刻,马上。”

  黄世成双腿一软,低头垂肩,“对不起同志们!是我黄世成目光短浅,是我口出妄言,对不起大家。”

  他声音颤抖,哪怕放下尊严低头认错,脸上依旧青一阵白一阵,羞愤难当。

  看着这个曾经趾高气昂的事员低头服软,会议室里的干部们心中燃起一团火。

  所有的牺牲都值得。

  军人的脊梁不容践踏,荣誉不容玷污。

  今天,王团长再一次让他们明白了这一点。

  “那么,黄事员,”王风盯着他,“对于我今天的作战部署,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屈辱感直冲头顶,黄世成死死咬住牙根,最终缓缓摇头,没有。

  “一切听从王团长指挥。”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团部。

  吴立等人互望一眼,向王风致意后匆匆追了出去。

  吴村山口的伏击尚未打响,孙德胜已觉空气中有股异样的沉重。

  身为历经战火的老兵,他向来信得过自己对危险的直觉。

  远处尘土扬起,敌军依着情报路线缓缓逼近,身影逐渐清晰。

  即便是在尸堆血海中走过无数回的孙德胜,此刻眉心也猛然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了心脏。

  “撤。”

  他压低身子,贴在土坎后头,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这股敌人不对劲,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