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石头都能炒成饭,你算哪块料?-《开局一碗蛋炒饭,吃哭高冷女武神》

  饿骨渊的风里飘着越来越浓的饭香。

  当陆远抱着小桃跨过最后一道石梁时,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像是有人把世界的音量键直接按到了静音。

  地表像被人用指甲狠狠抓过的锅底,龟裂的纹路爬满视线所及,风掠过的时候连呜咽都发不出,空气里浮动着某种让人发闷的空荡——陆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淡得几乎要融在地上,仿佛连光都不愿在这里多做停留。

  “阿远哥哥……”小桃的声音突然弱得像片羽毛。

  陆远这才惊觉怀里的小丫头额头凉得离谱,睫毛上凝着层薄汗,原本圆乎乎的脸蛋此刻白得透光。

  他慌忙去探她的手腕,脉搏细得跟游丝似的。

  “凌霜!”他转头喊人,正看见那道熟悉的冷白身影盘坐在地,眉心皱成个小疙瘩。

  凌霜的指尖抵着丹田,往常流转的真气波动此刻像掉进了泥坑的石子——连个水花声都没有。

  “真气散得比漏勺还快。”她睁开眼,声音里难得带了丝急躁,“这里的天地气……被抽干了。”

  陈博士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他扒拉着屏幕的手都在抖:“陆老板!这里的情绪浓度……归零了!”他把仪器转向众人,原本跳动的情绪波纹彻底成了条直线,“系统功德点也跟着清零,现在就算您炒出龙肝凤髓,系统都识别不了!”

  陆远的嘴角抽了抽。

  他摸出裤兜里半袋响水稻米残渣,袋子被磨得发白,倒过来抖了抖,只落出十几粒米,在掌心里泛着珍珠似的光。

  “连饿鬼都不愿来的地方,倒挺适合我这种穷鬼开灶。”他对着米吹了口气,米粒骨碌碌滚进铁锅,“今晚就做顿‘看不见的满汉全席’——食材,自己找。”

  “陆老板!”

  细小的声音从脚边冒出来。

  小满缩着脖子,手指绞着衣角,像只受了惊的小雀儿:“那边岩缝有渗水……但灰锅爷爷说,喝了会梦见不该见的人。”她抬手指向左侧,那里的石缝里确实渗出一线水,在龟裂的地面上拖出条银线。

  话音未落,那线水突然泛起乳白泡沫,像谁往里面倒了盆浆糊。

  王姨的手比脑子快,猛地攥住小满的手腕往后拽,指甲几乎掐进自己掌心:“情绪凝滞粉!老东西,这是军方用来瓦解审讯对象意志的禁药!”她盯着冒泡的溪水,眼角的皱纹都绷成了刀:“能把人心里那点火苗,生生浇成灰。”

  李小刀的短刀已经出鞘。

  他顺着水流方向奔出去,刀锋掠过藤蔓如切豆腐,“咔”地斩断上游的污染源。

  可等他蹲下身检查,却摇了摇头:“渗水源头在地下,污染面积比蜂窝煤还密。”

  陆远蹲在溪边,捧起一掬水凑到鼻尖。

  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熟悉的暖流感,连舌尖舔到的水都是寡淡的——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的凉白开。

  “没有情绪波动,就没有功德;没有功德,换不了食材……”他把水泼在地上,溅起的泥点落回龟裂的缝里,“合着我这厨神要变野路子了?”

  夜幕来得猝不及防。

  枯石林在风里摇晃,投下的影子像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陆远正蹲在灶前拨弄枯枝,突然耳朵微动:“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陈博士抱着监测仪凑过来。

  “那声音……”陆远眯起眼,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岩壁,“像谁在哭。”

  陈博士推了推眼镜:“是风压穿过石缝的物理振动,频率在20赫兹以下,所以听着像……”

  “不是。”陆远打断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是这些石头在‘哀悼’。”他走到岩壁前,手掌贴上去——粗糙的石粒硌得掌心生疼,可系统界面突然闪过一丝红光,像暗夜里划着的火柴。

  【检测到微量“自然情绪”——悲伤(0.3单位)】

  “有门儿!”陆远眼睛亮得像点着了火。

  他抄起铁锅冲进石林,蹲在地上抓了把石英砂,沙粒在指缝里簌簌作响:“人心死了,那就让石头替我们哭一场!”

  最后半根爆炎辣椒被他捏碎在灶膛里。

  火星“腾”地窜起来,映得他额头的汗都发着红光。

  石英砂倒进铁锅,“噼啪”响着被烤成通红,他猛地泼进半瓢净化过的水——“嗤啦”一声,蒸汽裹着白蒙蒙的雾气升起来,在月光下凝成细小的结晶,像谁把星星捏碎了撒在锅里。

  “泪盐。”陆远用锅铲挑起一粒,晶体在指尖折射出虹光,“石头哭出来的盐。”

  接着他又抄起刀,刮下岩缝里暗绿的干苔。

  干苔碎成粉末,混着那十几粒响水稻米磨成的粉,铺在铁锅里用余温慢烤。

  薄饼的边缘渐渐卷起焦边,飘出的却不是香气——更像某种若有若无的暖,顺着鼻腔往心里钻。

  “焦忆饼。”陆远拍了拍手上的面渣,“用回忆当馅的饼。”

  第一块饼递到李小刀手里时,他还皱着眉:“没味儿?”可刚咬下一口,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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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眶突然红得像浸了酒:“我……我妈以前总说,‘小刀,灶前站直了’。”他伸手去摸脸,这才发现满脸都是泪,“她熬的南瓜粥,也是这种焦焦的甜。”

  小桃咬着饼,原本发灰的脸蛋慢慢有了血色。

  她突然轻轻喊了声:“爸爸?”声音软得像团云,“我闻到妈妈织毛衣的味道了,还有她梳头发时掉的茉莉头油……”

  陆远正给第三块饼翻面,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

  是枯枝被踩断的响。

  他转头,就见灰锅陈拄着口破铁锅站在树影里。

  老人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又是滋味!又是诱惑!”他踉跄着上前,铁锅“咚”地砸在地上,“你们知不知道,就是这些‘想吃’的念头,把村子烧成了灰!”

  话音未落,他抬脚踹向灶台。

  干柴“哗啦”散了一地,焦忆饼滚到陆远脚边。

  陆远弯腰捡起饼,拍了拍上面的灰,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老爷子,您当年不让孩子们吃糖,是因为怕他们贪嘴——可您有没有问过,他们只是想尝一口甜?”他把饼递过去,“尝尝看,这饼里的甜,不烫嘴。”

  灰锅陈的手在发抖。

  他盯着饼上的焦痕,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

  可最终,他还是颤抖着接过,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老人的膝盖突然软了。

  他“扑通”跪在地上,怀里的铁锅“当”地砸在龟裂的地面,震起一片尘烟。

  老泪顺着疤痕沟壑往下淌,滴在焦忆饼上,把饼泡出个小坑:“对不起……那天孩子说想吃糖,我没给……”

  荒原的风卷着他的抽噎声,在龟裂的地面上滚了很远。

  当他终于抬起头时,月光正落在他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正在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