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华夏的青山,哪儿不能埋忠骨?-《抗日悍将:从士兵到无敌元帅!》

  山脚下。

  山本二百五举着望远镜,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睁睁看着无往不利的装甲车和坦克,被打得到处乱窜,顿时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将望远镜狠狠砸在地上,“去!给装甲中队发无线电!让他们别躲了,不顾一切往上冲。”

  “还有,把那个炮兵中队长给我揪过来!老子倒要问问他,养着他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嗨!”

  通信兵和传令兵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

  很快,山坡上的一辆装甲车里。

  中队长犬养五郎就收到了山本二百五的命令。

  “八嘎,这些步兵联队的混蛋,他们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

  “他们炮兵都是蠢猪吗?为什么不能干掉八路的火炮?”

  犬养五郎面容狰狞,嘴里不停咒骂着。

  可军法如山,他只能咬着牙抓起通话器:“各车注意!全员冲锋!谁也不准再后退一步。”

  其他装甲车和坦克听了,立刻加大油门。

  瞬间,四辆装甲车像疯了似的朝着山坡冲去。

  “哒哒哒……”

  同时,机枪手探出半个身子,不停朝山顶上扫射。

  李云龙看到小鬼子装甲车突然加速,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李长生,别打铁王八了,直接炸小鬼子步兵。”

  “收到。”

  李长生马上调整大炮角度,开始轰小鬼子步兵。

  王铁柱也呲溜跑下来,跟着一起开炮。

  此时,一千多小鬼子,正紧跟着装甲车后面冲锋。

  “轰……轰……”

  一发发炮弹落在鬼子们中间。

  八路军虽然仅仅只有四门火炮,炮火覆盖密度算不上有多密集。

  但是,步兵炮弹的威力,可不是刚才的迫击炮能比。

  每发炮弹所产生的爆炸威力,约莫在10至20米之间。

  一炮下去,干掉五六个小鬼子,还是不在话下。

  “啊,救命。”

  “八嘎,我的腿。”

  “轰……轰轰……”

  一时间,鬼子的惨叫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

  很多鬼子都被炸的飞了起来。

  鬼子们仓皇四处躲避,或者只能趴下。

  但趴下也不安全。

  炮弹爆炸产生的震动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一些小鬼子即便没被弹片杀伤,也被爆炸的威力给活活震死。

  大岛夹在冲锋的士兵中间,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

  他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后退半步。

  他比谁都清楚,这次若是冲不上八路的阵地,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与其窝囊地自裁,不如拼死一搏。

  这时期的鬼子军官,多少还带着些被洗脑的“血性”。

  远不像抗战后期,那些被强行征召的学生兵、流民兵,几乎是战五渣的水平。

  比如在东南亚战场,同等的武器装备下,国军基本能吊打那时期的小鬼子。

  宫本与井边见大岛没有退缩,也只能硬着头皮,挥刀驱赶着士兵继续往上冲。

  李云龙在掩体后看得心头一紧,脸色愈发凝重。

  他万万没想到,小鬼子竟会顶着炮火死冲。

  这种疯狂的架势,显然是铁了心要拿下山头。

  李云龙面容狰狞,咬牙切齿,“他娘的,比不怕死是吧,老子八路军也不怂。”

  “爆破组,上几个人,把小鬼子的铁王八干掉。”

  “所有轻重火力,瞄准后面的小鬼子打。”

  慈不掌兵,李云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有牺牲少数人,才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一旦让这几辆装甲车冲上来,他们有多少人都不够对方机枪扫射的。

  之前那名老兵跟排长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抱着一捆手榴弹冲了出去。

  排长立刻大喊,“所有人,对准那铁王八射击,掩护老张。”

  老张像只蓄势的豹子,借着一发炮弹炸开的浓烟,朝最近的一辆坦克冲去。

  尽管耳边是呼啸的子弹和震天的炮声,可他眼里只有那辆正喷吐火舌的装甲车。

  八路军战士们朝装甲车疯狂倾泻着子弹,试图吸引鬼子机枪手的注意。

  但是,鬼子的装甲车里面,专门配备了观察兵。

  观察兵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靠近的老张,连忙招呼炮手和机枪手朝老张这边疯狂扫射。

  抱着必死决心的老张,丝毫没有减速。

  他猫着腰,在石头和炮坑之间跳跃前行。

  忽然,

  “噗——”

  一颗子弹撕裂空气,射中老张的左臂。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子猛地一晃,踉跄着摔在碎石坡上。

  “老张……”

  战壕里的嘶吼几乎同时炸开。

  战士们的枪口喷吐着火舌,子弹“叮叮当当”砸在装甲车的钢板上。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坡上那个翻滚的身影,心揪得像要被生生扯断。

  老张趴在地上,左臂已经抬不起来,鲜血顺着指尖往石缝里渗,在身下积成一滩暗红。

  他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右臂撑着地面,指节抠进碎石缝里,一点一点往前挪。

  刚爬出三四米。

  “噗!”

  老张右腿又被一颗子弹击中。

  瞬间,一股钻心剧痛顺着骨头缝往上窜,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小鬼子,俺操你姥姥!”

  老张猛地抬起头,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猩红的眼睛里燃着疯魔的火。

  他抱着怀里的手榴弹,不顾一切地朝着装甲车翻滚过去。

  “嘭!嘭!”

  老张的后背和胸口连续撞在凸起的石头上,身上传来一阵阵骨头断裂声音,剧痛如潮水将他淹没。

  但他仿若未觉,就这么一路滚,一路撞,一路血。

  终于,他停在了离装甲车五六米远的地方。

  此刻的老张,军装早已被血浸透。

  他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断了的骨头像是在肉里搅动。

  老张很想再动一下,可四肢像灌了铅,连手指都在发颤。

  老张喘着粗气,缓缓抬起头。

  小鬼子装甲车的履带还在“咔咔”转动,炮塔上的机枪口继续喷吐着火舌。

  老张,突然笑了。

  那一年,他义无反顾加入了部队,从江西走到陕北。

  湘江边的炮火没把他炸死。

  雪山草地的冻饿没把他拖垮。

  没想到,今天要栽在这小山坡上了。

  可那又怎样?

  老张望着远处的天空,云影掠过山头,像极了老家田埂上的炊烟。

  华夏的青山,哪儿不能埋忠骨?

  “狗日的……给老子炸!”

  老张猛地咬紧牙关,用右臂撑着地面,一点点拱起上身。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拽掉引线,胳膊抡成一个圆,将手雷朝着装甲车甩了出去。

  “滋滋”的火星还没落地。

  一梭子弹已经扫了过来。

  “噗……噗……”

  沉闷的声响里,老张的胸口炸开几朵血花。

  那血色红得刺眼,宛若清明前后,开满山坡的映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