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抉择的重量-《心悦君兮双王传奇》

  南极的风裹着亿万年的寒气,“呼啦啦”刮过冰原。可站在“信使”跟前的人,半点儿冷都觉不着——一股又烫又颤的情绪,早把骨头缝都攥住了。

  “屏障强度还在降!每小时掉百分之零点三五!”皮埃尔的声音从头盔通讯器里钻出来,调子都变了,他差点趴冰面上,举着便携式扫描仪疯了似的记那片光拼的星图,“我的天……这星图的坐标系统,直接嵌在引力背景辐射的基准参数里!这技术,咱们连边儿都摸不着啊!”

  陆寒洲没顾上皮埃尔的学术疯魔,抬头望了望天。南极的空气清得能透到宇宙,那片被屏障糊了好几年的天幕,正发生着肉眼瞧不太清、但心里能觉出来的变化——星星!那些久违的、曾裹着人类梦想的光点,突然亮得扎眼,像蒙在玻璃上的磨砂纸,正被人慢慢揭下去。

  “总部数据同步了。”林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冷静里裹着点绷得紧的劲儿,“屏障是真的在消,照这速度,一百二十天撑死了,就得全没。”她站在陆寒洲旁边,眼也盯着那片“回来”的星空。

  这可不是局部抖一抖,是全球范围的、拉不回来的消退。

  通讯频道“嗡”地炸了——全球观测站的确认、官方机构的急问、同盟伙伴的消息,全挤进来了。消息像挣开笼子的野狗,再也捂不住了。

  “逐星号报告:近地轨道看星星,清楚了四倍还多……”

  “北美防空司令部数据到了,现象是真的……”

  “欧空局要开紧急会,请求接入……”

  乱了。整个世界,让“信使”轻描淡写这么一下,彻底搅成了一锅粥。

  “破冰者号”成了临时的全球指挥中心。机舱里的全息投影劈成十几块,放着世界各地大城市的实时画面——一开始是懵,人们抬头瞅着“更亮”的天;接着,消息不管是漏的还是官方被逼着说的,全像野火似的烧开了。

  恐慌像浪头似的,在东京、纽约、伦敦、上海的街上撞来撞去。交通堵死了,超市被抢空了,网上全是末日预言和疯话。可另一股情绪也在冒头——一种近乎宗教的狂热期待,尤其“星图”“新世界”的消息飘出来后。

  “必须立刻发全球公告!”加密频道里,某大国官员急得喊,“得稳住局势!”

  “公告啥?”欧洲一位领导人怼回去,语气尖得像针,“告诉他们,要么很快暴露在未知的宇宙辐射里,要么跟着张来路不明的星图,去个不知道多远、存不存在、欢不欢迎咱们的‘新世界’?这不是稳局势,是把乱子烧得更旺!”

  吵成一团。留在地球,重建家园,扛着屏障消失后的宇宙风险(说不定这屏障本来就是保护罩)?还是拼上所有,跟着星图去搞星际远征,成不成、走多久都没谱?

  这是文明的十字路口,不管往哪走,都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机舱里,星寰核心团队也静下来了,所有人都盯着陆寒洲和林悦。

  “屏障没了,观测者说的‘屏障外的东西’,就拦不住了。”安全顾问低声说,把大家的担心说透了。

  “可那星图……是信使带来的,是建筑师的指引?还是又一个陷阱?”科学家皱着眉质疑。

  陆寒洲闭着眼揉眉心——他扛的,可不止星寰的命。

  南极是极昼,太阳耷拉在地平线上,把冰原染成金红一片,像裹了层熔金。吵吵的通讯暂时歇了,各方都得喘口气消化这巨变。

  陆寒洲和林悦套着厚防护服,往离“破冰者号”远的地方走。“信使”还在不远处悬着,像个不说话的看客。

  “咱们还有得选吗?”陆寒洲望着那片艳得晃眼的日落,轻声问——不止问林悦,也问自己,问头顶的天。

  林悦没立刻答,蹲下身,戴手套的手轻轻拂开浮雪,露出下面透亮的万年冰层。

  “地球是咱们的摇篮,可摇篮困不住长大的文明啊。”她的声音透过面罩有点变,但听得透亮,“屏障出现又消失,说不定就是场筛选——蹲在这儿,或许能安稳一阵,可错过这次信使指路,人类要么困在这颗快耗干的星球上,要么哪天被宇宙里的真黑暗吞了。”

  她站起来,指着那片还飘在半空的星图:“那条路肯定难走,搞不好是死路。可它至少是‘可能性’,是往前走的机会。文明的火种,只有传出去,才不会灭。”

  陆寒洲转头看她——面罩反光里,她眼里还是那股看透本质的冷静,和常人没有的胆气。每次他乱的时候,她总能把雾拨开,指个方向。

  “咱们得搞艘够大的船。”陆寒洲的声音稳下来,“不是逐星号那种科考船,是能装下希望、知识、物种,能走几代人、几十代人的……方舟。”

  “速度也得够快。”林悦接话,“星图标注的距离,用现在的技术,得走成千上万年。得靠‘星桥’计划的理论突破,搞新的推进方式。”她顿了顿,又看向“信使”,“说不定,答案的一部分,就在它身上。”

  说着,她走向“信使”,这次没等,直接伸出戴传感器的手套,试着往那光滑的壳上碰。

  林悦的手指离“信使”的壳就差一厘米时,出事了!

  “信使”没动,可她手套上的高精度传感器“吱哇”叫起来——数据显示,“信使”周围一米内,有个从没记录过的玩意儿:一种特别少的“信息素”!这东西不是信使本身的,更像它穿宇宙的时候,“沾”上的!

  “停!”陆寒洲一把把她拉回来。

  林悦赶紧后退,心跳得像打鼓。她盯着传感器上跳的数据分析——这信息素的分子结构复杂得离谱,带着强生物活性,偏又裹着非自然的能量签名。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是星图那条路上的?是目标蓝星的?还是中途经过的未知地方“蹭”上的?

  皮埃尔连滚带爬跑过来,一看数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环境样本’啊!是信使故意带的?还是不小心沾的?”

  要是故意的,说明信使不光指路,还给了目的地或路途的“样品”;要是不小心沾的……那星图那条“希望之路”上,是不是有能“沾”在信使这种级别的造物上的……生命体?或者别的啥?

  星图指着希望,可这意外发现,给这条路蒙了层未知的、说不定很危险的阴影。

  陆寒洲攥紧林悦的手,两人并肩站着,望着急沉默的信使和亮得扎眼的星图。

  路,必须走。

  可这条路,比他们想的,复杂多了,也险多了。

  要不要我帮你加一段全球民众得知“方舟计划”时的反应细节,让“抉择的重量”更有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