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荆楚易帜 皖江愁云-《黑风寨主成帝路》

  1861年秋,长江中游的暑气尚未散尽,却已透着几分萧杀的凉意。大新禁卫军的玄黑色军旗,正沿着鄂东的官道快速推进,马蹄踏过刚收割完的稻田,卷起漫天金黄的碎浪。王哈儿率领的禁卫龙骑兵旅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率先突入黄州府境内,沿途湘军留下的二线部队望风披靡。

  黄州府城的城门楼上,湘军守将李续宜(当年湖北之战湘军猛将李续宾之弟)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玄黑队列,手中的望远镜险些脱手。他麾下仅有两千老弱残兵,武器多是老旧的滑膛枪,甚至还有不少士兵握着冷兵器。当禁卫龙骑兵的“龙吟”1860式骑枪枪声响起时,城头上的湘军士兵瞬间溃散,有的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的则翻城墙仓皇逃窜。

  “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王哈儿勒住马缰,胯下战马人立而起,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龙骑兵们分成数队,沿着黄州府的街道巡逻,很快便控制了整个城池。府衙内,李续宜被士兵们押到王哈儿面前,他脸色惨白,双腿微微颤抖:“将军饶命,末将……末将愿降!”

  王哈儿冷笑一声,马鞭指着墙上挂着的湘军军规:“你们湘军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饶百姓一命?不过念你主动投降,本将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即刻率残部出城,开始种地!”李续宜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带着残兵灰溜溜地出城种地。

  与此同时,王阿飞的禁卫步兵师正朝着武昌府推进。武昌作为鄂东重镇,湘军陆陆续续迁来五千兵力,却在安庆战事吃紧时被曾国荃调走了四千精锐,仅剩一千新兵留守。这些新兵大多是刚招募的农民,连基本的射击训练都没完成,面对装备精良的禁卫步兵,根本不堪一击。

  “虎啸炮准备!”随着炮兵团团长李豪的一声令下,十门“虎啸”75毫米线膛炮对准了武昌府的东门。炮弹呼啸着飞出,将木质城门炸得粉碎,城头上的湘军新兵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武器逃窜。禁卫步兵们踏着城门的废墟冲入城内,仅用半个时辰便控制了武昌府,缴获粮草无数。

  短短五日,大新禁卫军便连下黄州、武昌、汉阳、襄阳等地,鄂东尽数落入手中。湘军留下的二线部队要么投降,要么溃散,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消息传到长沙府时,王九击正站在曾国藩昔日的书房内,看着墙上挂着的《湘军布防图》,指尖在湖北东部的区域轻轻划过。

  “大王,鄂东已全部肃清,共歼灭湘军残部三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人,缴获线膛燧发枪四千余支,粮草三十万石。”王阿飞快步走进书房,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王九击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长沙府的街道上,百姓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玄黑色的禁卫士兵正在巡逻,脸上带着严明的军纪。“俘虏你们如何处置的?”他问道。

  “回大王,大部分俘虏都是被迫参军的农民,我们已经甄别完毕,愿意回家的发放路费,身体强壮者编入新兵营,进行三个月的训练后再补充到各部队。”王阿飞回道。

  王九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坐在曾国藩昔日的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王大牛推门而入,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大王,湘军主力还有三万余人在安庆城下,我们要不要继续东进,支援一下?毕竟石达开那边也撑得够呛。”

  王哈儿也附和道:“是啊大王,要是能趁机歼灭湘军主力,咱们统一南方就指日可待了!”

  王九击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不必了。我们已经拿下了湖南、湖北东部,湘军的根基已断,就算他们拿下安庆,也成不了气候。让石达开与曾国荃再互相消耗一下兵力,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收拾残局,岂不更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刚占领湖南、湖北,需要时间稳定地方。传我命令,任命王二叔为湖南巡抚,文鳞为湖北巡抚,即刻赴任,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同时,从新军新兵营中抽调人手,组建湖南、湖北各府县的守备营,负责地方治安。”

  “大王英明!”王哈儿与王大牛齐声应诺,心中不得不佩服王九击的深谋远虑。他们只想着尽快歼灭湘军,却忘了稳定后方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安庆城下的湘军主力大营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曾国荃坐在帐篷中央的木桌前,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书信,信纸已经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书信上,长沙府失陷、兄长曾国藩自刎的消息如同一把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大哥……”曾国荃的声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数日时间,湘军经营多年的老家就落入了大新手中,兄长更是以身殉国。巨大的悲痛与恐惧笼罩着他,让他几乎崩溃。

  曾国华站在一旁,同样脸色惨白。他拍了拍曾国荃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九弟,节哀顺变。大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消沉。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尽快拿下安庆,在安徽立足,再图报仇雪恨!”

  曾国荃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将书信拍在桌上,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安庆城的方向:“大哥,你放心,小弟一定会为你报仇!拿下安庆,杀了石达开,再挥师西进,夺回湖南、湖北!”

  帐篷内的湘军将领们纷纷站起身,齐声喊道:“愿随九帅杀敌!报仇雪恨!”

  曾国荃看着众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此刻只有拿下安庆,才能稳住军心,才能给湘军一条生路。“传我命令!”他高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全军休整三日,三日后发起总攻!此次,我们压上所有兵力,务必一举拿下安庆!”

  将领们纷纷躬身应诺,转身快步离开帐篷,去传达命令。帐篷内,曾国荃独自站在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安庆城。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决战,赢了,湘军还有希望;输了,湘军将彻底覆灭。

  接下来的三日,湘军大营内一片忙碌。士兵们忙着擦拭武器,补充弹药,炊事兵则杀猪宰羊,让士兵们饱餐一顿。曾国荃亲自到各营视察,鼓舞士气。他走到士兵们中间,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弟兄们,我们的老家被大新占了,兄长们死在了长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三日之后,随我拿下安庆,那里将是我们新的家!只要拿下安庆,我们就能报仇雪恨,就能重建湘军!”

  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复仇的火焰在他们心中燃烧。他们大多是湖南子弟,老家的失陷与亲人的离世让他们对大新充满了仇恨,此刻听到曾国荃的话,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喊道:“拿下安庆!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安庆城内的石达开也收到了大新拿下湖南、湖北东部的消息。他站在城头上,望着远处湘军大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新的举动让他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王九击竟然没有趁机东进,而是选择了稳定后方。

  “翼王,大新拿下了湖南、湖北,曾国荃的后路被断了,他肯定会狗急跳墙,对安庆发起猛攻。”赖裕新忧心忡忡地说道。

  石达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城墙上的太平军士兵。经过多日的血战,太平军的伤亡也很大,原本的十二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其中能战的精锐部队仅有一万余人(新兵变老兵)。“传我命令,加固城防,将所有的弹药和粮草集中到北门和西门,做好死守的准备。”他沉声道,“告诉弟兄们,湘军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的进攻一定会非常猛烈,但只要我们守住安庆,就能等到转机。”

  士兵们纷纷应诺,开始忙碌起来。城头上,沙袋被堆得更高,火炮被推到城墙的关键位置,士兵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知道,一场惨烈的血战即将来临。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1861年秋末的清晨,安庆城外的湘军大营内,铜号声尖锐地响起,刺破了晨雾。曾国荃骑着一匹枣红马,立在大营前的高坡上,手中的佩剑直指安庆城。他身后,三万余湘军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手中的武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眼神中充满了复仇的火焰。

  “弟兄们!”曾国荃的声音洪亮如钟,“今日,我们就要拿下安庆!为大帅报仇!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冲啊!”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湘军士兵们如潮水般冲向安庆城。他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手中的恩菲尔德线膛击发枪不断射击,铅弹如雨点般落在城墙上。安庆城的总攻,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