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万界取悦者》

  虚空裂缝中伸出的触须并未抓向张治恒,而是像有生命的墨汁般四散飞溅,落在纯白大厅的每一寸角落。触须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化作无数细密的黑色纹路,顺着血腥的痕迹爬行,钻进那些还在抽搐的取悦者尸体,又或是缠上幸存之人的脚踝——那不是攻击,是同化。

  第一个被纹路缠上的取悦者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原本试图模仿张治恒抹血疯跳,此刻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开始扭曲、融合,五根指头缠成一团蠕动的肉索,皮肤下黑色血管疯狂凸起,像有无数虫子在皮下穿梭。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瞳孔扩散成漆黑的圆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重复着张治恒之前的癫狂笑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清醒,只剩纯粹的、非人的痴狂。

  “看啊!这才是祂们想要的取悦!”张治恒站在黑色纹路的中心,身体开始发生更诡异的畸变。他的左臂突然拉长,骨头刺破皮肤却没有流血,而是像橡胶般弯折成九十度,指尖分裂出更多细小的触须;右眼的血丝蔓延成蛛网,最终整个眼球变成纯黑,倒映出裂缝深处翻滚的黑暗。他不再是表演疯癫,而是彻底成为了疯癫本身,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细碎的黑色粉末,落在地上便长出扭曲的肉色肉芽。

  异瞳少女的黑白双瞳剧烈震颤,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裙摆早已被黑色纹路缠绕。那些纹路像有意识的藤蔓,顺着她的小腿向上攀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灰。她能清晰感觉到理智在一点点崩塌,脑海里涌入无数错乱的低语,像是有成千上万个疯子在耳边嘶吼,逼她丢掉清醒,加入这场血肉狂欢。她拼命凝聚黑白短刃,却发现刀刃上竟长出了细密的牙齿,轻轻颤动着,渴望啃噬血肉。

  “别挣扎了!”张治恒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虚空深处传来。他的身体开始不规则地膨胀、收缩,时而拉长到两米多高,时而缩成孩童大小,骨骼碰撞的“咔咔”声与触须蠕动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疯癫的交响乐。“祂们是高维的疯子!祂们的愉悦不是看你表演,是把你变成和祂们一样的怪物!”

  被同化的取悦者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有自主意识,只是遵循着高维疯癫的本能行动。有人用畸变的肉索撕裂自己的胸膛,掏出还在跳动的心脏,当成皮球抛向空中;有人互相啃噬对方的肢体,嘴角淌着混合着黑纹的血水,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更有人将自己的骨头从身体里抽出来,当成乐器敲击,发出刺耳又诡异的节奏,配合着张治恒的畸变舞步,上演一场真正的血肉狂宴。

  虚空裂缝越来越大,黑暗中不再只有触须,而是浮现出更多无法名状的轮廓——那是些超越三维认知的几何体,在裂缝中不断旋转、变形,时而像揉皱的纸团,时而像盘旋的蛇妖,每一次形态变化都让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张治恒抬头望去,纯黑的右眼能穿透黑暗,看到那些高维存在的“真容”: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是由无数破碎的意识、癫狂的情绪和扭曲的能量构成的集合体,以吞噬低维生物的理智为乐。

  “来啊!把我彻底同化!”张治恒张开双臂,主动迎接那些黑色纹路的侵蚀。他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肌肉组织,肌肉纤维中缠绕着细密的黑纹,每一根纤维都在独立跳动,像是无数条细小的生命。他的笑声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非人,与周围同化者的嘶吼、血肉撕裂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摧毁任何理智的声波。

  异瞳少女终于撑不住了,黑白双瞳中渐渐染上黑色,她手中的短刃咬碎了自己的掌心,鲜血与黑纹混合在一起,顺着手臂向上蔓延。她看着张治恒那畸变的身影,突然也咧开嘴笑了,笑声里带着绝望的痴狂,她举起短刃,不是攻击别人,而是朝着自己的左眼刺去——她想主动丢掉最后一丝清醒,彻底融入这场疯癫。

  就在这时,张治恒突然动了。他畸变的左臂瞬间伸长,缠住了异瞳少女的手腕。他纯黑的右眼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竟映出她原本的模样,而他那只还保持着人形的左眼,却流淌着黑色的泪水。“别急着死,”他的声音一半是癫狂的嘶吼,一半是冰冷的低语,“祂们想看的是所有人都疯癫至死,那我们就疯得更彻底——让祂们亲眼看着,疯癫的低维生物,如何啃噬高维的疯狂!”

  他猛地抬手,指向虚空裂缝中的高维轮廓。那些被同化的取悦者像是收到了指令,纷纷停止互相残杀,转而朝着裂缝的方向爬行、跳跃,它们畸变的身体在空间扭曲中不断分解、重组,化作无数黑色的血肉碎片,朝着那些高维几何体扑去。张治恒自己也迈开畸变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更多黑色纹路,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像人类,却越来越接近“祂们”的形态,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癫,冲向那片吞噬理智的黑暗。

  【“祂们”愉悦度突破临界值!开始抽取低维疯癫能量!】

  提示音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而是带着无数癫狂的低语,像是“祂们”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与混乱。裂缝中的高维几何体开始剧烈震动,黑色纹路不再是同化,而是反过来被取悦者的疯癫能量拉扯,那些畸变的血肉碎片竟在啃噬高维存在的能量外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异瞳少女看着这一幕,黑白双瞳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癫淹没。她甩开张治恒的束缚,身体也开始疯狂畸变,长出更多的手臂和眼睛,朝着裂缝冲去。在这场高维与低维的疯癫对决中,没有赢家,只有无尽的同化与吞噬,而绝望,正是这场狂宴最鲜美的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