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住户们的传奇——鲁班的“小伤”与满院烟火气-《时空大厦:跨次元笑崩日常》

  时空枢纽的震颤终于平息时,夕阳正顺着六边形格子的缝隙往下淌,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串拖在地上的彩带。鲁班被尚天半扶半搀着往回走,受伤的脚趾头翘得老高,活像只刚褪壳的小龙虾,绷带在脚踝处打了个夸张的蝴蝶结,是小石头的杰作——小姑娘说“这样显得喜庆”。

  “慢点慢点,”尚天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你这脚趾头是金的还是银的?走三步歇两步,比老太太逛庙会还磨蹭。”

  鲁班疼得龇牙咧嘴,却嘴硬:“你懂啥?这叫养精蓄锐。想当年俺给岳阳楼雕斗拱,站在脚手架上三天三夜没挪窝,这点疼算啥?”话没说完,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哎哟”一声差点栽倒,幸好尚天眼疾手快拉住他。

  “还吹呢?”尚天低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鲁班踢到的是自己刚才掉的凿子,此刻正躺在青石板上,刃口闪着光,像在嘲笑他。“得,这凿子跟你有仇,回头让铁匠熔了打个铜脚套,套你脚趾头上,省得再‘自相残杀’。”

  众人跟着起哄,李白笑得最欢,手里的酒坛都晃出了汁:“我看行!再在铜套上刻点花纹,比如‘鲁班到此一游’,保管比岳阳楼的斗拱还出名!”

  鲁班气鼓鼓地瞪他:“你少来!有本事你把你那酒坛底儿刻成莲花座,当供品去!”

  说笑间已到了小院门口,老远就听见艾丽的机械臂“咔嗒咔嗒”响——她正蹲在门口修那台掉了漆的旧风扇,机械臂末端的小刷子蘸着油漆,小心翼翼地给扇叶补色,补的还是亮闪闪的金色。

  “艾丽姐,你这是给风扇穿龙袍啊?”小石头凑过去,鼻子都快碰到扇叶了。艾丽的机械臂灵活地拐了个弯,递过来颗水果糖:“刚修好的枢纽不也亮闪闪的?给风扇补补色,省得它嫉妒。”

  鲁班被这话逗乐了,忘了疼,一瘸一拐地凑过去看:“我瞅着这扇叶形状挺别致,改改能当水车的叶轮不?”

  “你可别霍霍它了,”艾丽笑着把风扇转了个圈,“这是星耀小时候攒零件拼的,说等长大了要让它飞起来。”

  星耀正好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亮晶晶的碎片——是从枢纽上掉下来的光带碎屑。“飞不起来啦,”他把玻璃罐往桌上一放,碎屑在罐子里滚来滚去,像群调皮的星星,“但能当夜灯。你看,关上灯更好看。”

  果然,一拉灯绳,满屋子都闪着细碎的光,蓝的、绿的、金的,照在每个人脸上,像落了层荧光粉。李白趁着光把桂花酒倒在粗瓷碗里,酒液瞬间被染成了琥珀色,看得人直咽口水。

  “别光顾着看,喝啊!”李白把碗往鲁班面前推了推,“刚酿的,带着热乎气呢,喝了治跌打损伤。”

  鲁班半信半疑地抿了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股桂花的甜香,果然不辣嗓子,反倒暖乎乎的,从嗓子眼一直暖到肚子里。“哎,还真不错,”他眼睛一亮,又多喝了两口,“比你上次给枢纽倒的那坛强,那个太冲。”

  “那能一样吗?”李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给枢纽喝的得烈点,才能把它叫醒;给你喝的得柔点,省得把你那金贵的脚趾头烫着。”

  正闹着,院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只见孙悟空扛着个大麻袋,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麻袋里的东西还在动,发出“咕咕”的叫声。“快!搭把手!”他把麻袋往地上一扔,抹了把汗,“刚从后山抓的野鸽子,晚上给鲁班补补!”

  麻袋一打开,十几只灰扑扑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吓得小石头赶紧躲到艾丽身后。尚天伸手抓了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在他手里挣扎,羽毛掉了尚天一身,逗得众人直笑。尚天头发上沾了根灰白羽毛,像戴了朵滑稽的花,他自己没察觉,还一本正经地研究鸽子:“这毛挺顺,拔下来能做支好毛笔。”

  “你抓这玩意儿干啥?”鲁班皱眉,“我这脚趾头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补啥?”

  “补补运气啊!”孙悟空蹲在地上数鸽子,“你想啊,你一受伤,枢纽就稳了,说明这伤是好兆头,得庆祝庆祝。”他转头冲屋里喊,“星耀,把你那套弓箭拿出来,晚上咱烤鸽子吃,就用枢纽剩下的炭火,保准香!”

  星耀从屋里探出头:“弓箭早被艾丽姐改成晾衣架了!”

  众人一看,可不嘛,艾丽的机械臂正往“弓箭晾衣架”上挂刚洗好的绷带,绷带上还沾着药味,是鲁班刚才换下来的。绷带上的蝴蝶结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像只白色的小蝴蝶。

  “那就用砖头垒个灶!”孙悟空一拍大腿,撸起袖子就往外搬砖头,“想当年俺在五行山脚下,用三块石头就能烤出喷香的肉来!”

  尚天赶紧跟上去帮忙,两人搬着砖头在院子里垒灶,搬得太急,砖头“哗啦”塌了,溅了孙悟空一裤腿灰,他抹了把脸,脸上顿时多了道灰印,活像只花脸猫。鲁班坐在屋檐下看着,忍不住打趣:“大圣,您这是刚从灶台里打了个滚出来?回头烤鸽子都不用腌了,自带烟熏味。”

  孙悟空瞪他一眼,抓了把湿泥巴就往鲁班那边扔,结果准头太差,砸在了艾丽的机械臂上,泥巴顺着金属臂滑下来,在地上拖出条歪歪扭扭的线。艾丽“哎呀”一声,机械臂灵活地甩了甩,把泥巴甩到了李白的酒坛上,坛口顿时多了个泥点子。李白心疼地赶紧擦:“我的酒!这可是我埋在桃树下三年的陈酿,沾了泥咋整?”

  “怕啥?”孙悟空满不在乎,“泥是好东西,当年俺老孙在蟠桃园,吃桃都连核带泥一起吞,照样长生不老!”

  尚天在一旁重新垒灶,边垒边念叨:“大圣,您当年要是把垒灶的手艺用在五行山上,说不定早把山扒开了。”

  “去去去,”孙悟空手忙脚乱地扶砖头,“当年那山是佛祖的,现在这灶是咱自己的,能一样吗?”

  鲁班也想凑个热闹,刚站起来,就被李白按住:“你老实坐着,指挥就行。”他想了想,指着那堆歪歪扭扭的砖头灶:“灶口朝东确实好,风能顺着烟囱跑,省柴。”

  孙悟空不服气:“朝西才好!你看那火把的火苗,不就是往西飘吗?”

  “那是因为风扇在吹!”

  “风扇吹的也是自然风!”

  两人又吵了起来,吵得火苗都跟着晃悠。鲁班笑着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粗瓷碗,又喝了口桂花酒。酒还是甜的,香得让人想眯起眼睛。这时候,小石头突然指着天空喊:“快看!有星星掉下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几颗流星拖着尾巴划过夜空,像谁在天上洒了把银豆子。星耀赶紧双手合十:“许愿许愿!我希望鲁班叔叔的脚趾头明天就好!”

  小石头也跟着合掌:“我希望风扇真的能飞起来!”

  艾丽笑着说:“我希望我的机械臂别再沾泥巴了。”

  李白举着酒坛:“我希望明年的桂花长得旺点,能多酿几坛酒!”

  尚天边垒灶边接话:“我希望这灶别再塌了。”

  孙悟空最实在:“我希望今晚的鸽子够肥!”

  轮到鲁班时,他想了想,说:“我希望……明天大圣垒灶能不吵架。”

  孙悟空一听,又要扔泥巴,被尚天一把拉住:“别闹,灶快成了!”

  鸽子终于烤上了,油脂滴在炭火上,“滋滋”响,冒出的香气能飘出半条街。小石头咽着口水,隔一会儿就问一句“熟了没”,被李白敲了下脑袋:“急啥?好饭不怕晚!当年我在长安酒楼等烤全羊,从日出等到日落,那才叫煎熬!”

  “那您最后吃上了吗?”小石头好奇地问。

  “嗨,”李白摆摆手,“等我摸出银子,老板说羊被杨贵妃的人买走了。不过我跟那御厨喝了顿酒,他偷偷给我留了个羊腿,比烤全羊还香!”

  尚天把最后一块柴塞进灶膛,拍了拍手站起来,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刚才好像听见枢纽在响,是不是又出啥动静了?”

  “管它呢!”李白拿着根树枝,翻了翻烤得金黄的鸽子,“就算响,也肯定是闻着香味,想来蹭饭的!”

  众人笑得更欢了,连灶膛里的柴火都像在笑,“噼啪”声格外热闹。鲁班看着眼前这乱糟糟又暖融融的景象,突然觉得,他这脚趾头伤得还挺值——要是没受伤,哪能有这么多人围着他忙前忙后,哪能闻到这么香的烤鸽子味,哪能看到这么亮的火把和这么好看的笑脸。

  “熟了熟了!”孙悟空抢过树枝,把烤得油光锃亮的鸽子往盘子里扒拉,“快拿碗来!”

  小石头第一个递过碗,眼睛瞪得溜圆。尚天也拿了个空碗,还不忘给鲁班递了一个:“你也多吃点,补补你那‘大功一件’的脚趾头。”

  鲁班接过碗,看着鸽子油滴在碗里,像一颗颗小太阳。火把的光、烤鸽子的香、众人的笑、桂花酒的甜,还有脚趾头隐隐约约的疼,混在一起,酿成了种说不出的滋味,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

  吃着吃着,艾丽突然“呀”了一声,机械臂指着风扇:“你们看!”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那台补了金漆的风扇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转了起来,扇叶上的金漆在火光下闪闪烁烁,吹得桌上的光带碎屑轻轻跳动,像在跳一支小舞蹈。

  “飞起来了!我的风扇飞起来了!”星耀激动得拍手。

  “是转起来了,不是飞起来了,”尚天笑着纠正,却悄悄把风扇往星耀那边推了推,让风正好能吹到他脸上。

  孙悟空啃着鸽腿,含糊不清地说:“转起来就离飞起来不远了!回头俺给它装个螺旋桨,保准能载着小石头上天!”

  小石头吓得连连摆手:“我才不要!摔下来会像鲁班叔叔一样疼的!”

  鲁班闻言,故意龇牙咧嘴地揉脚趾:“可不是嘛,摔一下能疼三天,晚上睡觉都得把脚翘到墙上。”

  夜越来越深,火把渐渐烧短了,只剩下炭火在灶里红通通地亮着。鸽子早就被抢光了,连骨头都被孙悟空嚼得咯吱响。李白抱着酒坛,已经有点迷糊了,嘴里还在念叨:“枢纽……枢纽要是有嘴,肯定也得跟俺要鸽子吃……”

  艾丽把机械臂折起来,当成临时的枕头,靠在墙上打盹。星耀和小石头头挨着头,趴在桌上睡着了,玻璃罐里的光带碎屑在他们脸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尚天在收拾碗筷,动作轻得像怕吵醒谁,收拾到一半,发现鲁班的碗底还剩点鸽肉,他没吭声,拿起筷子夹起来,假装是自己掉的,塞进了嘴里——他知道鲁班好面子,肯定不好意思说没吃饱。

  鲁班也有点困了,他把脚往凳子上抬了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脚趾头还是有点疼,但好像没那么难忍了。他看着院子里的人,看着跳动的炭火,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好像比平时亮多了,说不定是从枢纽上掉下来的光带变的呢。

  “尚天,”他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明天……明天给我雕个木鸽子呗,要带翅膀的。”

  尚天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应:“行,再给你雕个金脚趾套,配你的蝴蝶结绷带。”

  鲁班“嗯”了一声,眼皮越来越沉。在他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传奇不是住在高高的枢纽里,而是藏在这烟火气里,藏在烤鸽子的香味里,藏在这群吵吵闹闹却又格外暖心的人里。

  炭火渐渐弱了下去,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葡萄架的声音,像首温柔的摇篮曲。月光顺着藤蔓的缝隙漏下来,给每个人的脸上都盖了层薄薄的银被子。尚天最后一个睡,他往灶膛里添了些柴,又给每个人掖了掖衣角——给李白盖的是艾丽的备用零件布,给艾丽垫头的是星耀的旧外套,给鲁班的脚边塞了个软乎乎的棉垫。

  至于鲁班那点“小伤”,后来果然成了传奇的一部分。有人说,那是枢纽给勇敢者的勋章;有人说,那是烤鸽子太香,引来了天上的神仙,神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鲁班自己,每次看到尚天给他雕的木鸽子,都会想起那个晚上——火把很亮,鸽子很香,脚趾头有点疼,心里却很暖。

  第二天早上,小石头第一个醒来,发现玻璃罐里的光带碎屑少了好几颗,他揉着眼睛到处找,最后在炭火堆里找到了——那些碎屑掉进了炭火里,化成了小小的火苗,还在微微跳动呢。

  “原来它们也怕冷啊。”小石头蹲在灶前,小声地说。

  阳光从东边照进来,把院子里的灰尘照得清清楚楚,像撒了把金粉。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烤鸽子的余香,和一点昨夜留下的、暖暖的余温。鲁班醒来时,发现脚趾头的绷带被换成了新的,蝴蝶结打得更漂亮了,旁边放着尚天雕了一半的木鸽子,翅膀已经初具雏形,翅尖还沾着点木屑,像刚从树上飞下来似的。

  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脚放下,踩在地上时,好像没那么疼了。远处传来李白的吆喝声:“尚天!再给我找个酒坛,昨晚那坛见底了!”接着是孙悟空的大嗓门:“我也要!我要装坛鸽子汤!”

  鲁班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朝声音那边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脚趾头的疼像变成了颗小小的种子,在心里发了芽,长出了点甜甜的、暖暖的东西。他想,这大概就是大家常说的“日子”吧——有点小疼,有点吵闹,却满是让人舍不得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