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割包围-《穿越亮剑之铁血崛起》

  坐标,是今天下午八路军那轮猝然降临的炮击位置!

  六发炮弹撕裂空气,以扇形覆盖了整支辎重车队,留下死亡与火焰的烙印。

  参谋官的金丝眼镜滑下鼻梁,声音带着颤抖:

  “大队长阁下,支那军的这种重炮……”

  “住口!”

  山田健的咆哮几乎盖过耳鸣,军刀刀背狠狠砸向脚下硬土,烟尘爆起。

  下午那噩梦般的景象再次灼烧他的视网膜

  ——密集冲锋的队列旁,一发炮弹炸开,二十多个帝国勇士瞬间被狂暴的气浪撕成血雾!

  若正中队伍中心……那极有可能,让整支队伍全部玉碎!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灌入他的鼻腔。

  他不敢扎营,不敢点灯,只能像最卑微的士兵一样,蜷缩在冰冷的土地上。

  山田扯开领口铜扣,露出胸前那枚沉甸甸的金质旭日章

  ——武汉会战,他用左耳换来的“荣耀”。

  此刻,他只想将它狠狠扯下,踩进泥土!

  五百二十三名辎重兵与技术员,这些本该在后方享受的“旅团明珠”,此刻正抱着烧焦扭曲的电台残骸,在暗影里压抑地啜泣。

  弹药车殉爆的烈焰将整条山谷变成了炼狱,珍贵的6.5毫米子弹从炸裂的铁箱中疯狂迸射,如同泼洒的死神之豆。

  “报告!南侧发现支那军队!”

  山田健如触电般弹起。

  “收缩!各部收缩防御圈!”

  他对着通信兵嘶吼,声音劈裂,

  “用辎重残骸堆工事!所有非战斗人员……”

  话音未落,远方重炮的闷雷再次炸响,紧接着,是那令人心悸、飘忽不定的冲锋号声!

  东?

  西?

  如同鬼魅低语。

  “八嘎!”

  山田狂怒地举起望远镜。

  暗夜吞噬了一切,视野里只有灼热的子弹轨迹。

  寒光一闪!

  他的佩刀精准地刺入一个正欲弯腰后退的辎重兵咽喉。

  温热的血珠“噗”地溅上望远镜镜片,视野瞬间蒙上一层黏稠。

  “死守本位!”

  山田的声音如同刮过铁板,

  “乱动者,逃兵论处!”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军靴冷酷地碾过脚下仍在抽搐的尸体。

  焦糊与血腥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在阵地上空盘旋、发酵。

  左侧土坡传来军曹绝望的吼叫,几个卫生兵抱着药箱蜷缩在弹坑里,抖如筛糠。

  山田的太阳穴不停鼓胀,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后槽牙因极度紧绷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支那军的穿插,狡猾得超乎想象!

  那该死的号声,忽东忽西,如同无形的绞索!

  第三颗照明弹惨白的光球升腾而起,瞬间将三十米外的景象暴露无遗:

  三个工兵连的士兵正猫腰试图钻进灌木丛,其中一人肩上,赫然是拆解开的九二式重机枪支架!

  在刺目的白光下,他们的身影清晰,如同待宰的皮影。

  山田的怒骂还未出口——

  “嗒嗒嗒!嗒嗒嗒!”

  西南山坳猛然爆发出捷克式轻机枪标志性的短点射!

  逃窜者的钢盔应声炸开朵朵猩红的血雾!

  “中佐阁下!第三小队请求支……”

  传令兵的声音,突兀地断在空气中。

  山田猛回头,只看见半截年轻的身体挂在掩体边缘,暗色的肠子顺着泥坯,拖出一道湿漉漉、蜿蜒的痕迹……

  山田的铁血命令,终究在混乱中钉下了一根楔子。

  鬼子的防线像受伤的野兽般收缩、凝固,临时工事里不再有非战斗人员奔逃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死寂中压抑的喘息和枪械冰冷的反光。

  “狗日的,缩进龟壳了!”

  三百米外,潮湿的草丛里,李云龙紧贴地面,望远镜冰冷的镜筒印出对面鬼子工事再次升起的照明弹。

  方才还濒临崩溃的散兵,此刻竟像被焊死在沙袋和残骸堆砌的临时壁垒之后。

  重机枪火舌疯狂舔舐着土地,将独立团突击队冲锋的路径犁成一条条翻涌着血沫的沟壑!

  江岳像条泥鳅般从右侧匍匐过来,硝烟把他那张白净的脸熏成了锅底,唯有一口白牙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团长,小鬼子学精了,当起缩头王八了!”

  他咧开嘴,露出一丝带着狠劲儿的笑,

  “不过嘛……这黑灯瞎火的,正是咱‘没良心炮’唱主角的好戏台!”

  “黑成这样,咋弄?”

  “嘿,团长,黑才好啊!”

  江岳眼中闪着光,

  “照明弹亮?咱就藏!它一灭?咱就上!跟它玩捉迷藏!”

  “中!先给老子放两炮,听听响动!”

  “得令!”

  照明弹惨白的光晕再次笼罩战场,又迅速熄灭。

  就在这明灭交替的瞬间,江岳如狸猫般扑进一个弹坑。

  几名战士紧随其后,铁锹翻飞,几铲子便刨出一个简易炮位。

  又有战士在黑暗中无声地递来汽油桶、底火、沉甸甸的炸药包……动作麻利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导火索被点燃,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异常刺目!

  人影已迅速撤到十几米外。

  “嗤——”

  导火索燃烧的声音清晰可闻。

  恰在此时,又一发照明弹升空!

  弹药手惊恐的尖叫划破寂静,三挺歪把子机枪的枪口同时喷出火舌,子弹暴雨般泼向那暴露的红点!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大地深处的怒吼,狠狠撞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二十斤重的炸药包带着死亡的火星,从汽油桶口喷射而出!

  在照明弹那惨白的光晕里,这团黑影划出一道完美的的抛物线,精准地砸向鬼子那片用生命和钢铁堆砌的临时阵地!

  地动山摇!

  两百米外,沙袋工事如同孩童的积木被无形的巨手掀翻!

  泥沙、碎裂的武器、混合着残破人体的碎片,像一道污浊的喷泉直冲半空!

  爆炸中心,一朵狰狞的小型蘑菇云翻滚着腾起,致命的冲击波将两个重机枪组连同他们的武器,撕扯成漫天飞舞的破布!

  血雾在强光下蒸腾,泛出诡异、冰冷的青紫色。

  照明弹,终于燃尽熄灭。

  战场,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风声呜咽,卷过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焦土。

  晋西北粗粝的夜风卷着沙粒,抽打在江岳开裂的嘴唇上,他舔了舔渗血的伤口,咸腥味刺激着神经。

  第三炮组的两名战士抬着滚烫的汽油桶,紧贴在他身旁。

  “左移!半里地!”

  江岳的声音在风中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风里,似乎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新的照明弹再次撕裂夜幕。

  江岳瞳孔骤缩——三百米外,扭曲的铁丝网上挂着半片焦黑的军服碎片,九二式重机枪的架子在冷光下反射着幽芒,鬼子射手正神经质地往滚烫的枪管上啐着唾沫。

  “放!”

  命令轻若耳语。

  霎时间,连枪声都仿佛停滞了。

  只有山岩缝隙里,几只不知死活的蛐蛐,突兀地、尖锐地鸣叫起来,在这尸山血海中制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安宁”。

  轰——!!!

  “没良心炮”的怒吼再次咆哮!

  震波让崖边的碎石簌簌滚落。

  紧接着,对面阵地爆发出密集杂乱的枪声——

  那是被炸懵的鬼子在惊恐中的盲目射击,毫无威胁。

  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死亡的气息横扫而过。

  江岳能听到黑暗中传来鬼子变了调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爆炸的余音消散后,那嘶吼和枪声,竟也诡异地……一同消失了!

  “暴露了!西移半里!快!!”

  江岳低吼。

  炮组战士不顾汽油桶灼人的高温,抬起就跑。

  原地,只留下死亡的余温。

  警卫二排如同暗夜的幽灵,不断变换着炮位,将一发发“没良心”的炸药包,狠狠塞进鬼子临时工事的肚皮,将他们一个个送往“天照大神”的怀抱。

  春夜的风,贪婪地舔舐着战场,将鬼子阵地里断续的、非人的惨嚎卷向远方。

  突然!

  一种截然不同的尖啸撕裂空气,由远及近,如同受惊夜枭的垂死哀鸣!

  是迫击炮弹!

  它们带着致命的弧线,凄厉地掠过江岳的头顶——

  却砸在了他们上一轮炮击留下的、尚在冒烟的弹坑里!

  “照明弹!!”

  观察哨的嘶吼与鬼子九二式重机枪那撕布般的咆哮声,再次狂暴地交织响起!

  新一轮刺目的白光,正从敌人阵地的后方,冷酷地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