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观测者之影-《重生归来,韩少的野玫瑰杀疯了》

  剧烈的时空扭曲如同无形的巨手,撕扯着“逐星者”号的每一寸结构。舷窗外是光怪陆离、无法理解的色彩洪流,仿佛闯入了一个疯子的梦境。韩执渊全身肌肉紧绷,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对抗着飞船在虫洞中失控翻滚的趋势。警报声凄厉地响个不停,护盾能量读数如同雪崩般下跌。

  苏七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副驾驶座上,巨大的过载力几乎让她窒息。但比身体上的痛苦更甚的,是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惊鸿一瞥的景象——那个背对众生的模糊身影,那一声仿佛贯穿时空的叹息,以及……“环”上因那微微松动的手指而悄然浮现的裂痕!

  不是意外?不是自然破损?

  是……“人”为?!

  那个“观测者”……是谁?!

  这个念头带来的震撼,甚至暂时压过了对当前绝境的恐惧。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彻底颠覆。

  “坚持住!就要冲出去了!”韩执渊的低吼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将推进器功率推至远超设计极限的程度!

  “轰——!”

  仿佛冲破了一层粘稠的薄膜,“逐星者”号猛地从那片扭曲的光影中弹射而出,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宇宙空间。剧烈的颠簸逐渐平息,只剩下飞船结构受损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舷窗外,是一片陌生的星域,远处旋转的星云如同巨大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这艘伤痕累累的小船。

  “我们……出来了?”苏七喘着气,惊魂未定地看向韩执渊。

  韩执渊快速扫过导航系统和传感器读数,脸色没有丝毫放松:“出来了,但位置未知,偏离预定坐标极远。而且……”他的目光凝重地看向后方那片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涟漪,“它很可能跟着我们进来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传感器立刻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就在他们冲出的虫洞出口附近,空间再次剧烈扭曲,一个庞大、暗红色的、充满了混乱与痛苦气息的能量轮廓,正艰难地、却坚定不移地试图挣脱而出!

  “伤口”意识!它真的追来了!

  “该死!”韩执渊咒骂一声,立刻操控“逐星者”号,将剩余的动力全部用于加速,朝着星云深处一头扎去!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利用这片陌生星域的复杂环境周旋!

  飞船在密集的小行星带和诡异的辐射区中亡命穿梭,身后的暗红色能量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它似乎因为强行穿越不稳定的虫洞而消耗巨大,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但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却更加令人胆寒。

  “执渊!看前面!”苏七突然指着前方惊呼。

  只见在星云的深处,隐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工造物轮廓!那似乎是一个……废弃的、规模极其庞大的空间站?或者星际船坞?它的风格古老而奇特,不同于人类或议会的任何已知科技,表面布满了撞击坑和岁月的痕迹, silent地悬浮在星云之中,如同一个宇宙坟墓。

  绝境之中,这或许是唯一的藏身之所!

  “进去!”韩执渊没有任何犹豫,操控飞船朝着那个巨大废弃结构的入口——一个断裂的、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般的港口通道冲去!

  “逐星者”号险之又险地擦着扭曲的金属边缘,冲入了黑暗的港口内部。韩执渊立刻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能源输出,包括引擎和大部分灯光,让飞船如同幽灵般静静漂浮在巨大的废弃空间内。

  外面,那庞大的暗红色能量体追踪而至,在废弃结构的外围盘旋、扫描。它似乎对这个地方有所顾忌,或者其内部结构干扰了它的精准感知,并没有立刻闯入,只是如同耐心的猎人般,守住了所有可能的出口。

  飞船内,一片死寂。只有生命维持系统低沉的运行声,以及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暂时……安全了?”苏七不确定地低声问,她的手依旧紧紧握着胸前融合后的守心玉。琉璃色的光芒已经隐去,但它带来的那种更加厚重、更加深邃的力量感依旧存在。

  “不一定。”韩执渊警惕地观察着传感器传回的、关于外部那个废弃结构的扫描数据,“这个地方……很古怪。结构强度超乎想象,内部有微弱的、无法识别的能量残留。而且……”他指着屏幕上几个闪烁的光点,“里面有活动的能量信号,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

  不是完全死寂的坟墓!

  就在这时,苏七的加密通讯器传来了微弱的信号,是苏明远,信号极其不稳定,夹杂着强烈的干扰。

  “执渊……七七……听到吗?你们……位置……无法锁定……‘伤口’……信号也……消失了……”苏明远的声音断断续续,“家里……古籍……有新发现……关于‘观测者’……古老壁画……指向一个……已消亡的……‘监督者文明’……他们似乎……并非创造‘环’……而是……负责看管……”

  看管?!

  苏七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和她看到的那个模糊身影的身份隐隐吻合!

  “爸!我好像……看到了……”苏七急切地想说出自己的发现,但信号在此刻彻底中断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噪音。

  通讯断了。

  但苏明远带来的信息,却与苏七的惊鸿一瞥形成了残酷的印证!一个负责“看管”“环”的“监督者文明”?那么,那个背对众生的身影,是监督者?他的叹息,他的手指微松,是失职?还是……有意为之?!

  “监督者文明……看管……”韩执渊咀嚼着这几个词,眼神变得更加深邃,“如果‘环’是被看管的某种……‘设备’或者‘存在’,那么它的破碎,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意味着,他们之前所有的认知,可能都建立在错误的前提上!

  “我们必须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韩执渊做出了决定,“‘伤口’守在外面,我们暂时出不去。这个废弃结构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或许这里隐藏着关于那个‘监督者文明’或者‘环’真相的线索。”

  他检查了武器和外骨骼能量,对苏七说:“我出去探查,你留在船上,锁定舱门……”

  “不!”苏七坚决地打断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跟你一起去。守心玉……它在这里似乎很平静,甚至……有点像是回到了‘家’一样。它可能会指引我们。而且,”她顿了顿,“如果这里真的和‘监督者’有关,那么我这个‘钥匙’,或许才是真正的‘通行证’。”

  韩执渊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但让苏七涉险……

  “相信我,执渊。”苏七握住他的手,“我们一直都是一起的。”

  韩执渊沉默了片刻,最终重重点头:“好。一起。但跟紧我,有任何不对,立刻退回飞船。”

  两人穿戴好简易的宇航服(舱内气压正常,但为防万一),携带了武器和探测设备,开启了头盔上的照明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逐星者”号的舱门。

  门外,是广阔无垠的黑暗。他们的灯光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宇宙尘埃。巨大的、扭曲的金属结构如同史前巨兽的骨架, silent地伸向黑暗的穹顶。

  空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冰冷的金属气味。

  苏七胸前的守心玉散发着柔和的、稳定的光芒,确实如同引路的灯塔。她能感觉到,玉佩正隐隐指向这个巨大废弃结构的深处。

  两人沿着破损的通道,谨慎地向内探索。沿途看到了许多无法理解的设备残骸和巨大的、已经失去活性的管道。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些模糊的、非任何已知文明的壁画和符号,风格抽象而古老。

  随着深入,那种微弱的能量活动信号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穿过一个如同神殿般宏伟、却已半坍塌的大厅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圆形房间。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凸起的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个篮球大小、表面布满复杂纹路的金属圆球。那微弱的能量信号,正是从这个金属圆球中散发出来的。

  就在他们踏入房间的瞬间,金属圆球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了柔和的蓝色光芒!

  一个比之前在“寂灭之眼”听到的、更加古老、更加苍凉,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意识中响起,并非通过听觉,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传导:

  【……检测到……许可编码(守心玉融合体)……】

  【……检测到……密钥波动(苏七)……】

  【……权限确认……临时访问者……】

  【……欢迎……来到……‘守望者’前哨站……GY-734……】

  【……我是……站点记录核心……你们……可以称我为……‘回响’……】

  “回响”?守望者前哨站?

  韩执渊和苏七心中巨震!这里果然是那个“监督者文明”的遗迹!

  “回响,”苏七尝试着用意识与之沟通,“‘监督者文明’……你们和‘环’是什么关系?‘环’为什么会破碎?”

  圆球——“回响”的光芒闪烁了几下,那苍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缓缓道:

  【我们……是‘环’的……守望者……】

  【我们……并非建造者……我们……继承于……更古老的……‘播种者’……】

  【我们的职责……是确保‘环’的稳定运行……维系……多元宇宙……基础常数平衡……】

  【但……我们……失败了……】

  它的光芒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回忆起了极其痛苦的事情。

  【那不是……意外……也不是……入侵……】

  【是……‘内源性逻辑崩溃’……】

  【‘环’的……核心逻辑库中……不知何时……孕育出了……一个……无法被理解的……‘悖论奇点’……】

  【它……不断自我复制……侵蚀……】

  【我们……倾尽所有……无法清除……】

  【最终……‘环’的……自平衡系统……被触发……】

  【为了……阻止‘悖论’污染……整个现实结构……】

  【系统……启动了……最后的……‘断尾求生’协议……】

  “断尾求生?”韩执渊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是的……】【回响】的声音充满了悲伤,【系统……强制剥离了……已被‘悖论’严重感染的……那部分‘环’体……以及……与之相关的……大部分……记忆与逻辑模块……】

  【将其……放逐至……现实的……边缘褶皱……】

  【你们……所称的……‘伤口’……】

  【就是……那次……剥离手术……留下的……**

  无法愈合的……‘创面’……】

  【而那个……被放逐的部分……】

  【其中……就包含着……‘环’……关于自身……‘存在意义’的……**

  核心定义……】

  韩执渊和苏七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

  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伤口”……不是外敌,不是故障的产物……

  它竟然是“环”为了自保,而被强行切除的、包含着自身“存在意义”的……“器官”?!

  一个被主体抛弃、流放在现实边缘、充满了痛苦、迷茫,并且因为失去核心定义而不断执行错误逻辑的……“残骸”?!

  那么,它拼命想要“修复”,想要“回归”,甚至不惜同化一切的行为……从它的角度看,难道是在寻找……“回家”的路?寻找它丢失的……“心”?!

  这个认知,让所有针对“伤口”的对抗,都蒙上了一层极其悲哀的色彩。

  苏七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她低头看着胸前的守心玉,原来……它们都是那场残酷“手术”后,散落的“碎片”……

  “那么……‘归零协议’呢?”韩执渊的声音干涩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回响】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声音变得更加微弱:

  【‘欧米伽’……(归零协议)……】

  【是……‘播种者’……留下的……最终保险……】

  【当‘环’……彻底失控……且无法通过……放逐……解决问题时……】

  【启动……‘欧米伽’……将……强制……格式化……当前‘环’之意识……**

  并……利用‘密钥’……从……‘播种者’留下的……原始备份中……

  重启……一个……纯净的……‘环’……】

  【但……备份……并不完整……】

  【重启……意味着……当前依托于‘环’而存在的……无数现实层面……**

  包括……你们的世界……

  都将……面临……无法预测的……

  重构……甚至……湮灭……】

  【而‘密钥’(苏七)……】

  【是……启动……也是……**

  稳定重启过程……唯一的……

  ‘坐标’与‘缓冲’……】

  【代价……是……】

  “回响”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圆球的光芒急速闪烁,变得极其不稳定!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

  【检测到……高优先级威胁……接近……(‘伤口’意识)……】

  【它……感知到了……这里的……谈话……】

  【它……正在……强行突破……】

  整个废弃空间站,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外面传来了巨大的、金属被撕裂的轰鸣声!

  “它进来了!”韩执渊脸色剧变,拉起苏七就往外冲!

  【访问者……快……离开……】

  【记住……】

  【‘伤口’……想要的……不是毁灭……】

  【是……‘回家’……】

  【是……找回……它……被剥夺的……**

  ‘心’……】

  【找到……‘悖论奇点’……的……真相……】

  【那才是……**

  一切的……起源……与……

  唯一的……解决之道……】

  【‘回响’……即将……沉眠……】

  【祝……你们……**

  好运……】

  圆球的光芒彻底熄灭,化为一个冰冷的、毫无生气的金属球。

  韩执渊和苏七冲出房间,沿着来路狂奔!身后,是如同潮水般涌入的、充满了痛苦、愤怒以及一种……仿佛听到了“回家”希望而变得更加疯狂的暗红色能量!

  “逐星者”号近在眼前!

  但“伤口”意识的速度更快!它那庞大的能量体,已经如同血色的海啸,堵住了他们返回飞船的主要通道!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他们被困死在了这个古老的“守望者”前哨站中!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太阳系,深蓝庇护所内,“仲裁官”看着主屏幕上突然收到的、一段来自未知源头、标记着“GY-734”站点代号和“最高紧急”字样的、残缺不全的数据包,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数据包的内容,正是“回响”与韩执渊、苏七对话的部分记录碎片!

  尤其是关于……“悖论奇点”和“内源性逻辑崩溃”的描述!

  他猛地转身,看向议会深空监测网络传来的、另一个刚刚被捕捉到的、极其隐秘的异常信号——

  那信号源,并非来自“伤口”,也并非来自任何已知的宇宙现象。

  它微弱,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扭曲逻辑本身的、令人不安的韵律。

  其坐标,赫然指向——

  银河系中心,那个所有已知物理定律都趋于失效的……

  超大质量黑洞——「人马座A」的……事件视界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