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武圣一刀天下惊,大丈夫何惜败一人!-《三国:开局种田,捡的白毛丫头竟》

  周虎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受过的所有训练,所有关于卸力、格挡、闪避的技巧,在这一刀面前,都成了笑话。

  没有技巧。

  只有纯粹的,绝对的,不讲道理的力量!

  他只能凭借着被无数次锤炼出的战斗本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将手中那柄由桃源镇格物院最顶尖工艺打造的精钢马槊,奋力横举过顶!

  “当——!”

  一声足以让百步之外的人耳膜撕裂的巨响,在战场上轰然炸开!

  周虎只觉得自己的双臂,仿佛被一柄看不见的万斤巨锤狠狠砸中!

  那股霸道绝伦的力量,顺着马槊,涌入他的双臂,冲垮他的五脏六腑,再灌入他胯下的战马,最后狠狠砸进大地!

  “咔嚓!”

  虎口处,血肉模糊。

  手中的精钢马槊,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竟是被硬生生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弯曲弧度!

  “噗!”

  一口滚烫的逆血,再也压抑不住,从他玄铁面甲的缝隙中狂喷而出,在空中散成一片血雾。

  他整个人,连同胯下那匹披着重甲的战马,被这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震得向后滑退了足足三步!

  每一步,都在泥泞的土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周虎骇然地抬头,透过被鲜血染红的视野,看向那个端坐于赤兔马上,仅仅是身形微微一晃的红脸男人。

  那双睥睨天下的丹凤眼中,没有惊奇,只有一丝淡淡的赞许,和更浓的不屑。

  “有几分蛮力!”

  关羽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降下的审判。

  “再接我一刀!”

  话音未落,第二刀已至!

  青龙偃月刀没有收回,只是手腕一翻,那轮血色的弯月便划过一道羚羊挂角般的诡异弧线,自下而上,向着周虎的腰间,横削而来!

  这一刀,不再是纯粹力量的碾压。

  而是力量、速度与技巧的完美结合!

  刀锋未至,那凌厉的刀风,已经割得周虎脸颊生疼!

  完了。

  周虎的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就是……武圣吗?

  这就是,主公口中,那个被时代所孕育,代表着个体武力巅峰的……怪物吗?

  他忽然想起了主公在军事学院里说过的话。

  “当你们的战术、装备、纪律,都无法战胜敌人时,记住,你们还有最后一件武器。”

  “那就是,你们身边的袍泽!”

  “撤——!”

  就在那道死亡刀锋即将临体的刹那,周虎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耻辱,也最冷静的一声怒吼!

  同时,他手中的马槊虚晃一招,不再格挡,而是猛地刺向赤兔马的马眼!

  围魏救赵!

  以命换命!

  关羽的凤目之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诧异。

  他没想到,这个硬接自己一刀未死的黑甲将领,竟有如此决绝的胆魄。

  他若执意要斩杀此人,自己的坐骑也必将受伤。

  电光石火之间,关羽手腕微沉,刀锋下压,由削为拍!

  也就在这一瞬间!

  “轰!轰!轰!”

  数枚黑色的陶罐,从周虎身后的骑兵阵中,被狠狠掷出,在关羽的面前轰然炸开!

  刺鼻的,足以遮蔽一切视线的浓烈白烟,瞬间将他笼罩!

  “卑鄙!”

  关羽怒喝一声,不得不勒马后退,暂避锋芒。

  而周虎,抓住这用生命换来的,仅仅一息的空当,毫不犹豫地拨转马头。

  “走!”

  五百黑云骑,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瞬间化作数十股溪流,向着北方的山林,悄无声息地退去。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份撤退时的纪律性,甚至比冲锋时更加可怕。

  当关羽从那片呛人的白烟中冲出时,视野之中,只剩下那片黑甲骑兵消失在林间的背影。

  他没有追。

  他只是勒马立于原地,抚着胸前长髯,看着那片空空如也的山林,脸上露出一抹极度的轻蔑。

  “藏头露尾之辈,跳梁小丑!”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一群不敢正面交锋的鼠辈,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真正重要的,是去接应他那位还在被曹军追杀的大哥。

  他调转马头,赤兔马发出一声长嘶,再次化作一道红色的烈焰,向着南方,狂飙而去。

  ……

  长坂桥。

  桥,是木桥。

  宽不过三丈,长不过十丈。

  桥下,是并不算湍急的溪流。

  但此刻,这座普通的木桥,却仿佛成了分割阴阳两界的天堑。

  桥的北面,是刘备的残兵败将,和那些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百姓,正仓皇地向着汉津渡口逃窜。

  赵云一身血甲,怀抱着尚在啼哭的阿斗,终于杀透重围,追上了刘备。

  “主公!”

  刘备看着那失而复得的幼子,又看着赵云那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模样,这位半生枭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接过阿斗,却猛地,将这襁褓中的婴儿,狠狠掷于地上!

  “为汝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

  赵云大惊失生,连忙抢步上前,将阿斗抱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云,万死不辞!”

  君臣一场,肝胆相照。

  桥的南面。

  黑压压的曹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曹操的帅旗,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就在此时。

  一声雷霆般的咆哮,从桥头炸响!

  “大哥!你们先走!”

  “俺,在此断后!”

  张飞豹头环眼,须发皆张,手中一杆丈八蛇矛,倒提于手,独自一人,一匹乌骓马,如同一尊黑色的铁塔,悍然立马于长坂桥头!

  他身后,仅有二十余骑,散在林中,来回奔走,尘土飞扬,以为疑兵。

  而他,一人,一骑,一矛。

  面对的,是曹操麾下,那千军万马!

  曹军的前锋,在桥头,停住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幅不可思议的景象,镇住了。

  那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

  他身后的背景,是仓皇逃窜的残兵。

  他身前的敌人,是即将吞噬一切的钢铁洪流。

  他却像一尊亘古便存在于此的山峦,渊渟岳峙,不动如山。

  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狂野、暴虐、悍不畏死的气势,竟是让数千曹军,无一人,敢越雷池一步!

  曹操在众将的簇拥下,赶到了。

  他看着桥头那个黑脸的煞神,想起了关羽曾经对他的评价。

  “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耳。”

  曹操心中,竟也生出了一丝忌惮。

  他下令,让众军不得妄动,自己则撑开伞盖,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

  就在此时。

  桥头之上,那尊黑色的“雕塑”,动了。

  张飞圆睁环眼,手中蛇矛向前一指,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发出了他此生最惊天动地的一声咆哮!

  “我乃燕人张翼德也!”

  “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声如巨雷!

  滚滚音波,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冲击,横扫而出!

  桥边的林木,簌簌发抖,落叶纷飞!

  冲在最前排的曹军士卒,只觉得耳膜剧痛,头晕目眩,胯下战马更是惊得人立而起,阵型一阵骚动!

  曹操身旁的夏侯杰,本就胆小,又被赵云冲阵吓破了胆,此刻再被这声巨吼一激,竟是肝胆俱裂,眼珠爆出,惨叫一声,当场坠马而亡!

  曹军,大骇!

  然而,这只是开始。

  张飞见状,气势更盛,再次挺矛,厉声大喝!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第二声!

  声浪更强!

  曹军阵中,一片哗然,已经有胆小的士卒,开始悄悄后退。

  曹操见军心动摇,猛地回头,想要呵斥。

  却迎上了张飞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惊天怒吼!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

  第三声!

  吼声落下,张飞胯下的乌骓马,竟是承受不住这股煞气,口鼻流血,轰然跪倒!

  而对面的曹军,则彻底崩溃了!

  “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整个曹军前锋,竟是如山崩般,掉头就跑!人踩人,马踏马,丢盔弃甲,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曹操也被这股溃败的洪流,冲得连连后退。

  他看着那桥头独立的魔神身影,终于,挥了挥手。

  撤。

  桥头。

  张飞看着那潮水般退去的曹军,那张黑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快意。

  他没有追。

  他只是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二十余骑,厉声下令。

  “拆桥!”

  一声令下,长坂桥被迅速拆断。

  张飞望着那断裂的桥面,和对岸那片狼藉的景象,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为他的大哥,赢得了最宝贵的,一线生机。

  ……

  太行山,桃源镇。

  医舍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与血腥混合的味道。

  周虎赤裸着上身,一道从左肩延伸到右腹的恐怖刀痕,几乎将他劈成两半。

  那是被青龙偃月刀的刀背,硬生生拍出来的伤。

  骨裂,筋断,内腑移位。

  若非他常年用系统药剂淬体,早已是一具尸体。

  赵沐笙亲自端着一盆温水,用干净的棉布,一点一点地,为他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瓷器。

  阿萤站在一旁,捧着一卷崭新的绷带,小脸上满是心疼和紧张。

  周虎躺在床上,感受着主公亲手为他处理伤口,那份羞愧与屈辱,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主公……”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属下……无能。”

  “属下给您丢脸了。”

  他败了。

  败得一塌糊涂。

  在那个红脸男人的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力量、纪律、装备,都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赵沐笙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为周虎的伤口,敷上最好的金疮药,然后用绷带,一圈一圈地,仔细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看着周虎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败给关羽,丢人吗?”

  周虎一愣。

  “你带回来三千七百六十二名工匠,一千二百一十五名郎中,以及超过五千名青壮及其家眷。”

  “你还带回来了,虎豹骑冲锋时的第一手作战影像,和关羽的,全部出刀数据。”

  赵沐笙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周虎,告诉我,你觉得丢人吗?”

  周虎的脑子,一片轰鸣。

  他看着主公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中的屈辱,竟是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滚烫的情绪。

  “可是……主公,我……”

  “我明白。”赵沐笙打断了他。

  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就像一个最耐心的老师。

  “你看到了他的强大,感受到了那种如同天神般的,无可匹敌的武勇,所以,你开始怀疑。”

  “你怀疑,我们一直坚持的道路,是不是错了。”

  周虎的身体,猛地一颤。

  主公……全都知道。

  “周虎。”赵沐笙看着他,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记住,你的价值,不在于战胜一个关羽。”

  “而在于,你能带领一万个,甚至十万个兄弟,平安地,从战场上回家。”

  赵沐笙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窗外,是桃源镇万家灯火,一片安宁祥和。

  “关羽很强,张飞也很强。他们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将星。但他们,终究只是‘将’。”

  “他们是武器,是尖刀。但武器,总有卷刃的一天,尖刀,也总有折断的可能。”

  赵沐笙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对着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说出了他此行,最想说的话。

  “个人的武勇,终有极限。”

  “但由钢铁般的纪律,超越时代的知识,和足以碾碎一切的先进武器,所武装起来的军队,没有极限!”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武器!”

  “而你,周虎,就是执掌这件武器的,‘帅’!”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在周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一刀带来的屈辱。

  那份对个体武力巅峰的恐惧。

  在这一刻,被这番话,冲击得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对更强大力量的,疯狂渴望!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他要走的,从来就不是关羽和张飞的路!

  他要成为的,是那个站在他们身后,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将他们连同他们的神话,一同碾碎的人!

  “主公!”

  周虎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赵沐笙轻轻按住。

  “属下……明白了!”

  他的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的,全新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