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旧日账本藏玄机,嫁妆流向现端倪-《退婚后,我靠演技骗哭全京城》

  回到听雪苑,苏浅月反手将门闩插上,整个院落瞬间被隔绝成一座孤岛。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因后怕与激动而微微颤抖,怀里那本薄薄的册子,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穿透衣料,灼烧她的皮肤。

  “柳氏送来的补药,喝了总头晕……”

  “今日见宁王,他问起‘兰草肚兜’……”

  母亲日记里那两行潦草而急促的字迹,像两根淬了毒的针,在她脑海里反复穿刺。前世种种无法解释的病痛、无力与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那个阴森的源头。

  原来不是她体弱,是母亲早已在慢性毒药的侵蚀下,油尽灯枯。

  原来宁王赵承的觊觎,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与彻骨悲凉的寒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苏浅月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腥甜的气息,那尖锐的疼痛才让她混沌的思绪重新变得清晰。

  不能倒下。

  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

  她走到桌边,将那本深蓝封面的册子郑重地放在桌上。烛火摇曳,光线昏黄,映照着册子封面上因年深日久而磨损的纹路。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封面,仿佛能透过这微凉的纸张,触碰到母亲当年的体温和心跳。

  这不止是一本账册,这是母亲在绝境中,为她留下的唯一一把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娟秀风骨的字迹映入眼帘,与后面那几行日记的仓皇截然不同。开篇并非罗列金银,而是几行小字:

  “吾女浅月亲启:见字如晤。此册所记,为母私产,亦为母之傍身立命之本。世事维艰,人心叵测,万望吾女,有风骨,亦有锋芒。不欺人,亦不受人欺。”

  寥寥数语,母亲温婉而坚韧的面容仿佛就在眼前。苏浅月的眼眶又是一热,但她强行将泪意压了回去。母亲要她有锋芒,而不是只会流泪。

  她一页页地翻看下去。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一本记录私产的流水账,可越看,心头的震惊就越是无以复加。

  这哪里是账本,这分明是一份精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商业布局图!

  明面上,母亲陪嫁的那些在京中人尽皆知的铺子、田庄,确实都在柳玉容的掌控之下。但在这本私账里,苏浅月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母亲竟在婚前,就已将过半的核心资产,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转移了出去。京郊的一家绸缎庄,账面上看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店,但私账里却记录着,它真正的东家是母亲,并且它供应着宫中近三成的丝绸用度。城南一家毫不起眼的米行,每年竟有数万两的银钱,悄无声-息地流向了江南的一处秘密钱庄。

  一笔笔,一桩桩,看得苏浅月心惊肉跳。

  她看到了母亲如何用“李鬼”换“李逵”的方式,将几处最赚钱的温泉庄子,从嫁妆单子上换成了几处看似等价、实则贫瘠的荒地,而那几处温泉庄子,早已被母亲以一个远房亲戚的名义买下,成了完全的私产。

  她甚至看到,母亲还暗中资助了一支往返于南北的商队,如今,这支商队恐怕已经成了大周朝数一数二的运输力量。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围观古代版商业女王的神操作,叹为观止,精神慰藉 300!】

  【叮!系统温馨提示:宿主的初始资金,比想象中要雄厚得多。建议宿主先定个小目标,比如把柳玉容这些年贪占的那些“蝇头小利”全给薅回来,让她体验一下从富婆到赤贫的快乐。】

  脑海里响起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冲淡了苏浅月心头的沉重。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冷笑。

  薅回来?当然要。但不是现在。

  柳玉容侵占的那些,不过是母亲故意抛出来的鱼饵。而她真正的宝藏,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她的手指继续向后翻动,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其中一页。

  这一页记录的是一处位于京城东郊的宅院,标注的购买日期,是在母亲嫁入相府的第二年。宅院不大,位置也颇为偏僻,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在宅院信息的末尾,母亲用极小的字,添上了一行批注。

  “外宅有暗格。”

  就是这个!

  苏浅月的心脏猛地一跳。张妈的话,在这里得到了印证。

  这处外宅,就是母亲真正的藏宝地!

  里面藏着的,绝不仅仅是金银珠宝。能让母亲如此费心隐藏的,必然是比财富更重要的东西。或许……是关于她死亡真相的,更直接的证据!

  她合上账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复仇的道路,在这一刻,从一片混沌的迷雾,变得清晰可见。

  第一步,就是去这处外宅,找到暗格。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沉沉的夜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相府笼罩其中。听雪苑里静悄悄的,只有寒风吹过枯枝的“呜呜”声,像鬼魅的低语。

  柳玉容派来监视的婆子们,大概以为她已经“认命”,早就躲回自己的屋里烤火去了。

  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苏浅月回到桌边,将那本足以掀起惊天巨浪的账册,连同那半块兰草肚兜,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藏进了床下的一块活动地砖里。这是她早就发现的藏物之处,整个听雪苑,只有她一人知晓。

  做完这一切,她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夜行衣,将头发用布巾包好,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系统面板。

  【宿主:苏浅月】

  【委屈币余额:4480】

  【道具库:百倍疼痛符x1】

  四千多的委屈币,是她这段时间用血泪和隐忍换来的。她毫不犹豫地打开商城,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道具上迅速扫过。

  【轻身符:100委屈币。使用后身轻如燕,翻墙越脊如履平地,持续一炷香。】

  【隐匿符:200委屈币。使用后可隐匿身形与气息,非特殊手段不可察觉,持续一炷香。】

  她立刻兑换了一张轻身符和一张隐匿符。

  去外宅的路途不近,还要避开相府的巡夜护卫,这两样东西是必备的。

  【叮!兑换成功,花费300委-屈币,余额4180。道具已发放至系统背包,宿主随时可以取用。】

  万事俱备。

  苏浅月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清冷的屋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没有走门,而是悄无声息地推开后窗,灵巧地翻了出去,像一只融入夜色的狸猫,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风凛冽,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苏浅月伏在听雪苑的院墙上,仔细观察着府中的动静。远处,一队巡夜的护卫举着火把,正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主路上经过。他们的谈笑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等他们走远,苏浅月不再犹豫,催动了轻身符。

  一股奇妙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只觉得身体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脚尖在墙头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一片羽毛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到了院墙之外的小巷里。

  落地无声。

  苏浅月贴着墙根,迅速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账本上记录的东郊宅院奔去。

  她从未感觉如此自由。

  前世的她,是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连相府的大门都鲜少迈出。而今夜,她穿行在京城沉睡的街巷里,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强大。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行动,为了她自己的仇恨,不依赖任何人。

  然而,就在她即将穿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前方巷口处,忽然闪过两道黑影。

  那两人身形高大,动作矫健,身上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苏浅-月的心猛地一沉,立刻闪身躲进了一旁的阴影里。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

  她屏住呼吸,正想催动隐匿符悄悄绕过去,却听到了那两人的低声交谈。

  “……王爷也真是的,非要咱们在这守着。这都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闭嘴。王爷的吩咐,照做便是。他说那位……苏大小姐,迟早会出来,让我们务必护她周全。”

  “护着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做什么?还不如跟着王爷去京营……”

  “你懂什么!王爷的心思,也是我们能猜的?守好你的,少废话!”

  苏浅月躲在暗处,听着这番对话,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王爷?

  京城里有资格被这般称呼,又会对她如此“上心”的,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赵玦。

  他竟然派了人,在相府外日夜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