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温存-《世子难驯,郡主难哄》

  大启国的图谋,赵栖凰和卫揽舟一无所知。

  战后的邕宁县百废待兴,两人正帮着安抚百姓,重建家园。

  卫揽舟递过水囊,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惹得赵栖凰脸上一热。

  两人如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一个眼神交汇,都甜得能腻死人。

  不远处,林平和刘猛两个将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林平捅了捅刘猛的胳膊。

  “哎,你有没有觉得,相爷最近走路都有点飘?”

  刘猛深以为然地点头。

  “何止是飘,整天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

  “就在昨天,有个斥候把地图弄错了,这么大的纰漏,他竟然笑着宽慰说没事,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林平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真是活见鬼了!”

  刘猛身上扛了把大刀,闻言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

  “我要是能娶到夫人那么好的女人,我也天天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别说飘,我能在天上飞!”

  林平闻言,投来一个极其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好你个刘猛,你该不会是觊觎我们夫人吧?”

  刘猛那张黑炭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烧得滚烫。

  他嘴巴张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儿配得上……”

  林平见他这副纯情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收敛神色,压低了声音。

  “行了行了,知道你没那个胆。不过我可提醒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你可千万别在相爷面前露出一星半点。”

  刘猛脖子一缩,连连摆手。

  “我又不傻!”

  邕宁县的知州府衙。

  堂内气氛肃杀,冷得像冰窖。

  卫揽舟高坐堂上,一身玄色锦袍,衬得他面若寒霜,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堂下跪着的邕宁知州抖如筛糠,冷汗浸透了官服,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歹城守住了,他这条小命,总归是保住了。

  卫揽舟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在邕宁县,多少年了?”

  那知州一听,以为是寻常问话,连忙挤出一张谄媚的笑脸。

  “回相爷,下官在此,整整十八年了。”

  卫揽舟的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像踩在知州的心尖上。

  “十八年。”

  他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极长。

  “很好。”

  “那就判你入狱十八年,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知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在这时,赵栖凰提着个小竹篮,从侧门轻盈地走了进来。

  卫揽舟脸上那能冻死人的寒冰,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尽数融化。

  他眼底瞬间漾起笑意。

  等赵栖凰走近,他立刻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迎了过去,惊得堂下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赵栖凰如今见了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将小竹篮往他面前提了提,轻声说。

  “城里的止血草药,怕是不够明日的量了。”

  “我之前随军来时,见城外山坡上就有,便想和小红去采一些回来。”

  卫揽舟的眼里哪还有什么知州,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她。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她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危不危险?”

  “要不等我片刻,我这里马上处置完,陪你同去。”

  赵栖凰伸出手指,勾住他腰间那块成色极好的玉佩,轻轻晃了晃。

  “不危险的,就在附近。等我采完了,就回来寻你。”

  卫揽舟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紧紧攥在掌心。

  他喉结微动,恋恋不舍地说:“那你早些回来。”

  赵栖凰的唇角微微上翘。

  那被他攥在掌心的小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像只撒娇的猫儿。

  “我会早去早回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那双绣着芙蓉花的绣鞋,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半步也未曾挪动。

  卫揽舟看着她恋恋不舍的模样,心口处软得一塌糊涂,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纵容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我送你出门。”

  赵栖凰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一抹动人的红霞。

  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堂下那些早已呆若木鸡的官员和卫兵,轻轻“嗯”了一声。

  那点旖旎温存,被堂下忽然传来的一声凄厉嚎哭打断。

  “夫人!夫人救我!”

  那邕宁知州连滚带爬地朝前膝行了两步,涕泪横流。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夫人!求您大发慈悲,跟相爷说句话,饶了下官这条狗命吧!”

  这一嗓子,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赵栖凰这才发现,堂上原来还有个活人。

  她与卫揽舟交握的手,倏然松开。

  方才还带着红晕的脸颊,此刻已冷若冰霜。

  她眯起眼,瞪向那跪着的知州。

  “呸。”

  一声轻啐,满含鄙夷。

  “邕宁县百姓差点因你流离失所,你还有脸求饶?”

  “别说十八年,就是现在就把你拖出去砍了,都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知州浑身一抖,他惊恐地看向赵栖凰。

  这……这怎么比卫相爷还要凶狠?!

  赵栖凰的好心情被搅得稀碎,也懒得再跟卫揽舟柔情缱绻。

  她抽回自己的手,拎起身边的小药筐,头也不回地朝堂外走去。

  卫揽舟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他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回堂下那抖如筛糠的知州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温柔笑意已一寸寸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能摄人心魄的寒意。

  知州的心沉了下去,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

  邕宁县外的野地里,阳光正好。

  “小红,你看,这个就是止血草,叶片上有锯齿,根茎是红色的,你记住了。”

  赵栖凰蹲在草丛边,耐心地教着身旁的小丫鬟。

  “记住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