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名扬书院-《五姐扶我青云志,我送她们诰命身》

  “是!”

  张衍志起身,深深一揖,恭敬道:

  “学生谨记学政大人教诲。”

  “定当勤学不辍,精益求精,不负大人厚望。”

  这顿饭,在曾学政对张衍志的殷切期许中结束。

  ……

  饭后。

  李修远亲自率领书院众先生,以及张衍志等一众学子,恭送曾学政仪仗离去。

  而崇正书院一行人,则早已灰头土脸,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再无来时的半分气焰。

  送走学政。

  众学子兴奋地围着张衍志议论纷纷,李修远却对张衍志道:

  “衍志,你随我来书房一趟。”

  张衍志心知山长必有话说,应了声“是”,便随李修远来到了他那间堆满书籍,墨香萦绕的书房。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李修远并未立刻坐下,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张衍志,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转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问道:

  “衍志,今日之事,你为何要站出来?”

  张衍志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

  “回山长,学生虽是后进,亦是书院一份子。”

  “崇正书院辱我书院,便是辱我辈所有学子。”

  “学生不敢说能力挽狂澜,但既有所学,便不能坐视书院声誉受损。”

  “此乃,分内之事。”

  李修远凝视他良久,见他眼神清澈,语气诚恳,不似作伪,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和,点了点头,说道:

  “你做得很好。”

  “远超老夫预期之好。”

  “不仅保全了书院颜面,更赢得了学政青眼,于你前程大有裨益。”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说道:

  “但是,衍志,你要明白。”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

  “今日你锋芒太露,固然扬名,却也必然招妒。”

  “崇正书院今日颜面扫地,其吴先生非是宽宏大量之人,今日在场的那些学子,乃至府城士林中,难免有心胸狭隘者。”

  “你需得小心,日后行事更要谨慎,莫要授人以柄。”

  这番话推心置腹,已是将张衍志视为极其亲近的后辈加以提醒。

  张衍志神色一凛,再次躬身,说道:

  “学生明白,多谢山长提点。”

  “日后定当谨言慎行,潜心向学。”

  “嗯,你能明白就好。”

  李修远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而又欣慰的笑容,挥手说道:

  “去吧,今日你也劳神了。”

  “回去好生休息,院试在即,切莫松懈。”

  “是,学生告退。”

  张衍志退出书房,轻轻带上房门。

  走在回斋舍的路上,夕阳将他青衿身影拉得老长。

  他面色平静,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山长所言,他早已料到。

  前路虽有荣光,亦必有荆棘。

  但,他步履沉稳,目光坚定,并无丝毫畏惧……

  ……

  不多时。

  张衍志回到斋舍,还未推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哗。

  一进门。

  早已等候多时的王圆立刻扑了上来,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说道:

  “衍志兄!”

  “你可算回来了!”

  “了不得,了不得啊!”

  “学政大人亲口赞誉,还邀你同席!”

  “刚刚我们都在说,将来你这前程,简直是锦绣铺就,一片光明啊!”

  平时较为沉稳的高肃也笑着拱手,说道:

  “不错。”

  “衍志兄今日力挫崇正书院,扬我弘文威名,实在令人敬佩。”

  “学政大人青眼有加,日后院试、乡试,想必都会顺畅许多。”

  就连一向埋头自己书本,不太关心外事的赵健,也抬起头,眼中带着羡慕,说道:

  “张兄今日,可谓是一鸣惊人。”

  面对室友们热情洋溢的追捧,张衍志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是谦和地笑了笑,摆手道:

  “诸位兄台过誉了。”

  “学政大人厚爱,是长辈对后进的勉励。”

  “我等更当勤勉修身,精进学问,岂敢因此便生骄矜之心?”

  “今日之事,不过,恰逢其会,尽一份书院学子的本分罢了。”

  他语气平和,眼神清澈。

  全然没有少年人骤然得志的轻狂。

  见他不愿多谈,王圆几人虽仍兴奋,却也识趣地不再纠缠。

  只是心中对张衍志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

  不骄不躁,这份心性实在难得。

  随后,又与几人闲聊了几句书院趣事。

  张衍志便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如往常一般点亮油灯,摊开书本,沉心静气地继续研读起来,仿佛白日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与学政的赞誉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王圆几人互相看了看,暗暗咂舌,也各自收敛心思,或温书,或练字。

  斋舍内,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勤学氛围。

  ……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张衍志如常最早来到明伦斋。

  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准备温习功课,便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竟是白玉卿。

  白玉卿今日依旧一袭白衣,清冷如玉,只是那双眸子看向张衍志时,带着几分复杂难辨的神色。

  他走到张衍志旁边的座位坐下,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说道:

  “张兄,早啊。”

  “没想到,你藏得如此之深。”

  张衍志抬眼看他,神色平静,问道:

  “白兄,何出此言?”

  “先前在课堂上,几次与你辩论,指出你的疏漏之处,看你讷讷不言,我只当你才具有限。”

  白玉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道:

  “如今看来,你当时是故意藏拙,或根本不屑与我争辩?”

  “倒是让我做了回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