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毒蛇溯源:幽冥殿的渗透网络-《幻天塔主:重生即无敌》

  血珠悬在半空,离地三寸,被一片残叶托住。幽瞳的尾巴尖轻轻一卷,那滴血没落,反而往叶脉里缩了缩,像被吸了进去。

  夜澜站在原地,掌心伤口又裂开一道。他没去管,只是把剑收回背后,布条缠得松垮的剑柄沾了血,握上去滑腻。

  “还能追。”幽瞳低声说,鼻尖抽动,“那股味儿……蛇腥里混着香灰,走不远。”

  夜澜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半勺褐色茶叶塞进嘴里。雷鳞蛟泡过的茶渣,嚼起来像烧焦的铁丝,一股电流顺着喉咙往下窜,震得他太阳穴突跳两下。

  经脉里的乱流被压住一瞬。

  他抬脚往前走,脚步比刚才稳了些。

  巷子尽头是北城荒区,药田早废了,地里长满灰刺藤。巡逻的傀儡在墙头来回走动,关节吱呀作响,眼窝里闪着暗红光点。三具尸体挂在田埂上,皮肉干瘪,脸朝下,锁链穿肩,像是某种警示。

  幽瞳伏低身子,贴着地面前行。她的影子忽然扭曲一下,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十丈外的石墩后。

  夜澜靠在断墙边,手指在地面划了三道痕,对应傀儡的移动节奏。等最后一道光点转过去,他猛地起身,雷意在指尖凝成一线,无声无息射向空中。

  “啪。”

  一根悬在半空的铜丝断了,两头垂落。

  阵眼解了。

  他翻过塌墙,落地时脚踝一软,单膝点地。肋骨处像有把钝刀在慢慢磨,刚才那一剑意反噬还没散。

  幽瞳已经等在洞口。

  地洞黑得发紫,入口刻着一道蛇形纹,头朝下,尾卷着半枚夜家徽记。和库房令牌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他们用这个标记转运药草。”夜澜低声道,“但没人知道底下养的是什么。”

  幽瞳没说话,尾巴一甩,人又没了影。

  几息后,她从洞里跃出,落在夜澜肩头,耳朵贴着他耳廓:“下面有三十七个笼子,关着变异的狼、豹、鹰……都在抽搐。中间是个孵化池,泡着上百颗蛋,壳上有黑丝在爬。”

  “混沌侵蚀的载体。”夜澜眯眼,“他们在批量培育战斗妖兽。”

  “守卫是一条三首蟒,融合了魔气,脖子上套着锁链,连着阵盘。”

  夜澜冷笑:“拿活物当阵眼,够狠。”

  他从袖中抽出一截细铁丝,是铁无锋前些日子给的试材边角料,能导雷。轻轻一抖,缠上手腕。

  “你从上面断阵,我走正门。”

  “你撑不住。”幽瞳盯着他脸色,“刚才那一剑差点撕开经脉,现在下去是送死。”

  “我不打它。”夜澜把茶渣吐掉,换上新一勺,“我让它自己炸。”

  他往前走,脚步声故意加重。

  洞内传来鳞片摩擦石壁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三首蟒从黑暗中游出,三个头颅分别盯着不同方向,瞳孔泛绿,嘴里滴着黑涎。锁链绷紧,发出金属呻吟。

  夜澜停在洞口,右手缓缓抬起。

  雷意从指尖溢出,在空中画出一道极细的线,直指阵盘中枢。

  蟒蛇主首猛然转向他,张口喷出一团毒雾。

  夜澜不动,左手凝冰成盾,挡在面前。毒雾撞上冰面,发出“嗤嗤”声响,腐蚀出蜂窝状的坑。

  就在这瞬间,幽瞳从上方跃下,尾巴尖一点阵盘边缘,整座阵法嗡鸣一震。

  锁链松了半寸。

  三首蟒察觉异样,两个侧头同时转向幽瞳,主首却仍盯着夜澜。

  机会。

  夜澜右手猛压,雷线骤然拉长,刺入阵盘裂缝。

  阵法反噬,蟒蛇体内灵力紊乱,三个头颅开始互相撕咬。

  主首怒吼,调转方向扑向夜澜。

  夜澜早有准备,脚下一蹬,往左闪出三步,同时将手中铁丝甩出,缠住洞顶一根石柱。

  雷意顺着铁丝炸开,整根石柱崩裂,砸向蟒蛇背部。

  巨响中,尘土飞扬。

  蟒蛇被压住片刻,挣脱时已失平衡。夜澜趁机冲上前,幽陨剑出鞘半寸,剑意凝成三道虚影,分别袭向三个头颅。

  侧首被引开,主首咬空。

  就是现在。

  他收剑归鞘,整个人如箭射出,在蟒蛇抬头瞬间,一掌按在它眉心。

  冰雷双脉在掌心交汇,灵力压缩到极致,顺着眉心刺入识海。

  “爆。”

  一声轻喝。

  蟒蛇全身一僵,眼珠爆裂,紧接着头颅从内炸开,黑血四溅。

  夜澜翻身后撤,衣角被溅到一滴,立刻冒起白烟。

  幽瞳跃入尸体,尾巴探进残骸,勾出一枚青玉牌。牌面刻着夜家徽记,却被一条蛇纹贯穿,蛇眼位置嵌着一颗黑曜石。

  “藏得够深。”夜澜接过玉牌,手指抚过蛇纹,“这是幽冥殿的调令凭证,权限至少是分舵执事级。”

  他正要收起,幽瞳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又是一声。

  “阿嚏!阿嚏!”

  她尾巴炸起,耳朵贴头,盯着玉牌的眼神变了。

  “这味儿……龙涎香。纯的,带陈年檀灰底调。”

  夜澜皱眉:“谁用这个?”

  “夜鸿煊。”幽瞳声音冷下来,“他书房熏的。每月初一换一次,从不假手他人。”

  夜澜手指一顿。

  玉牌在他掌心转了一圈,蛇纹正对着月光,黑曜石泛出暗红光。

  “所以他的人,带着他的信物,在替幽冥殿养妖兽?”

  “不止。”幽瞳抽动鼻尖,“这香……是七天前点的。玉牌一直贴身带着。”

  夜澜笑了,笑得极冷。

  “那就是说,有人前脚刚从他书房出来,后脚就把东西交给了这群畜生当守卫?”

  “或者——”幽瞳盯着他,“他自己来过。”

  夜澜没说话,把玉牌塞进怀里。伤口又渗血,他索性撕下一块布条重新缠手。

  “走。”

  两人退出药田,天边已泛青。

  城门未开,守卫在打盹。夜澜绕到东侧排水渠,借着藤蔓爬上城墙。幽瞳在他肩头缩成一团,毛色略显灰暗。

  “你消耗太大了。”夜澜低声道。

  “死不了。”她打了个哈欠,“倒是你,再吐一口血,我就把你扔进渠里。”

  夜澜没接话,翻下城墙,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他扶着墙站稳,从怀中取出玉牌,借着晨光再看一遍。

  蛇纹与家徽交叠的位置,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被人用指甲抠过。

  他忽然想起什么。

  七天前,夜鸿煊主持家族会议,当众烧毁一份密报,说是有叛徒勾结外敌。当时他坐在主位,左手虎口那道旧疤随着动作微微抽动。

  和幻天塔记忆碎片里,那个往他眉心插蛊虫的人,动作一模一样。

  可那记忆是假的。

  幽瞳说过,有人想让他恨错人。

  但现在这块玉牌是真的。

  蛇纹是真的。

  龙涎香的味道是真的。

  夜澜把玉牌攥紧,指节发白。

  他开始明白——不是记忆被篡改了内容。

  是时间被调换了顺序。

  有人在他死后,用夜鸿煊的身份活动过。

  或者,夜鸿煊根本没死。

  他站在巷口,远处传来晨钟。

  幽瞳突然抬头:“有人在查昨夜的守卫记录。”

  “谁?”

  “巡夜司的印泥味儿。”她抽了抽鼻子,“紫色官印,专管城防异动。”

  夜澜眼神一沉。

  巡夜司直属家主,任何异常调动都要报备。

  也就是说,药田的事,马上就会被压下来。

  他转身就走,脚步加快。

  “去哪?”

  “藏玉牌的地方。”夜澜声音压得极低,“我要看看,还有多少东西是从他书房流出去的。”

  幽瞳没再问,尾巴卷紧他衣角。

  两人穿过三条街,拐进一条窄巷。尽头有扇铁门,门缝里透出陈年药香。

  这是夜家旧库房,十年前一场大火后就废弃了。但夜澜知道,有些东西从没搬走。

  他蹲下身,从砖缝里抠出一把锈钥匙。

  插进锁孔,转不动。

  用力一拧。

  “咔。”

  锁断了。

  门开一条缝,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堆着蒙尘的箱子,角落有个青铜匣,表面刻着双蛇缠月纹。

  夜澜走过去,伸手要开。

  幽瞳突然低吼:“别碰!”

  他收手。

  匣子边缘,有一圈极淡的香灰痕迹。

  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