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冰封的回归-《重生之独自绽放》

  周正阳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在他掏心掏肺、几乎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都捧到她面前之后,换来的竟是苏寒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的决绝。

  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精心策划的以退为进、所有酝酿中的耐心渗透,都在她那句冰冷的“我们之间,不可能”面前,土崩瓦解,显得如此可笑。

  一股混杂着巨大失落、难堪、甚至是被羞辱的怒意,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翻涌,几乎要冲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骄傲如他,周正阳,何时需要如此卑微地乞求一份感情?

  他为了她,一次次打破原则,放下身段,甚至不惜自比“小时工”,只求一个照顾她的机会。

  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以为看到了冰层融化的希望。

  却没想到,这希望不过是镜花水月,他所有的努力和真心,在她坚固的心防面前,不堪一击。

  他看着她骤然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自我防护般警惕的眼神,知道任何挽回的言语在此刻都是徒劳,只会增加彼此的笑话。

  他死死攥紧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最终,那汹涌的情绪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

  他不能失态,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慢慢地,几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中的灼热与恳求迅速褪去,恢复到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

  他深深地看了苏寒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未散尽的痛楚,有被拒绝的难堪,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沉的幽暗。

  “好。”

  他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陌生得不像自己。

  他郑重地,仿佛进行某个仪式般,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把曾让他欣喜若狂、视若珍宝的银色钥匙。

  如今,它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尊严。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它轻轻地、却带着千钧重量般,放在了冰冷的餐桌面上。

  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然后,他站起身,身形依旧挺拔,却仿佛带上了一种无形的疏离与寂寥。

  “打扰了。”

  他吐出这三个字,声音平稳,却毫无温度。

  说完,他不再看她,甚至没有去拿那个原本要带走的餐盒(或许此刻任何与她相关的东西都让他感到刺痛),径直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后。

  关门声不算重,却像一道最终的分割线,将两人短暂交织的世界,再次清晰地割裂开来。

  公寓内,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寂静。

  苏寒怔怔地坐在餐桌前,目光落在桌面上那把孤零零的钥匙上,仿佛还能感受到它上面残留的、属于周正阳的体温。

  她做到了,她用最决绝的方式,将两人危险靠近的关系,强行拉回到了最初安全的、平行的轨道上。

  终于……回归原位了。

  她应该感到轻松,感到解脱。

  甩掉了一个不该有的“麻烦”,避免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大的伤害与纠缠。

  可是……为什么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闷得发慌?

  为什么看着那把钥匙,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空虚感,如同潮水般缓缓蔓延开来?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他最后那个眼神,平静之下掩藏的巨大失望与受伤。

  她并不开心。一点也没有。

  ……

  周正阳几乎是逃离了那栋公寓楼。

  他快步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猛地发动引擎,车子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出,汇入夜色中的车流。

  他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车内弥漫着一种低压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

  他没有丝毫停留,直接驱车回到了周家大宅。

  车子粗暴地停在院中,他推门下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福伯如同往常一样在厅中等候,见到他回来,正要上前问候,却见周正阳看也没看他,走路的动作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

  然后,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看福伯一眼,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那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宅邸里回荡,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与……一种难以言说的挫败。

  福伯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担忧。

  他伺候少爷这么多年,从小看到大,少爷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再大的事情也能从容应对,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这哪里是简单的生气?这分明是……动了真怒,或者说,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福伯心下骇然,不敢怠慢,便急匆匆地转身,小跑着奔向周老爷子的书房。他甚至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语气惊慌:

  “老爷!不好了!少爷……少爷他回来了,样子很不对劲!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回来一句话没说就回房了,关门声巨响!老奴从未见过少爷这样啊!”

  周老爷子正戴着眼镜在灯下看书,闻声抬起头,看到福伯惊慌失措的样子,再听到他的描述,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变得锐利而深沉。

  正阳……竟然失控了?

  看来,苏医生那边,是彻底谈崩了。

  而且,恐怕崩得相当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