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醒了就好,其他的我来扛-《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云苏微望着离玄烬腕间晃动的红绳,喉间忽然发紧。

  前世手术室里消毒水的气味还残存在记忆里,此刻却被龙涎香浸得温柔。

  她刚要抬手触碰那抹红,识海深处传来系统轻鸣——是药鼎的状态提示。

  指尖刚抵上心口,离玄烬便扣住她手腕:又要查什么?他的掌心还带着常年习武的薄茧,按在她腕脉上,连跳动的频率都与她同频。

  云苏微垂眸看他泛青的眼尾,想起七日前他抱着自己时发抖的手,到底软了声:药鼎。

  离玄烬松开手,却没退开,反而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床幔外透进的晨光里,他发间银冠微晃,露出耳后一道极浅的疤痕——那是她用手术刀替他取毒时留下的。他指了指案几。

  云苏微顺着望去。

  那尊裂着细纹的药鼎正浮在檀木架上,鼎身流转的金光比前日更盛。

  神识探入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炸响:【药佛之心·激活进度38%】【新增功能:神识锚点追踪(可监测绑定者脑波波动)】。

  她瞳孔微缩——绑定者?

  在看我?离玄烬忽然低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

  云苏微这才发现,神识里那道若有若无的波动,竟与他心跳同频。

  她偏头看他,他眼底的阴霾未散,却添了丝促狭:系统选的,不是我。

  话音未落,云苏微突然撑着床头要起身。

  离玄烬反应极快,手臂横在她腰后:做什么?她被他按回软枕,气笑了:我睡了七日,北境急报该堆成山了。

  离玄烬的指节骤然收紧。

  他盯着她苍白的唇,喉结滚动:你说过让我别走到必须杀你那一步......尾音发颤,像是被人掐断的弦,可你差点就死了。

  云苏微一怔。

  她想起七日前自己用金针锁魂引药鼎灵气时,离玄烬捏碎了整面青铜镜的手,想起他在她意识混沌时反复念的别丢下我。

  此刻他的眼尾泛红,像极了幼时被她救下的那只受伤的雪豹——明明是能撕碎猎物的兽,偏要露出最软的肚皮。

  你打算把我关起来?她伸手抚过他眉峰,还是杀下一个谢无咎之前,先杀了我?

  离玄烬猛地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可下一秒又松了,指尖顺着她腕骨轻轻摩挲,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我宁肯杀尽天下人。

  这时,外间传来小星的声音:王妃,影十三带着急报来了!

  离玄烬替云苏微披好外裳,这才沉声道:进来。

  影十三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两卷染了雪的密报。

  云苏微接过,第一卷刚展开,瞳孔便骤缩——北境三关失守,蛮族打着迎归真龙的旗号,竟有边民开城相迎。

  第二卷是《傀政录》副本,边角还沾着暗褐色血渍,应是从敌军密营里抢来的。

  蛮族缺粮,军中已现疫病。云苏微指尖抵着案几,他们用蛊惑人心,可百姓要的是米粮,是不病死的命。她提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划出冷冽的痕,《疫防随军策》:医队先行,在三关设粥棚施药,断蛮族疫源,再散粮收心。

  此计胜于十万雄兵。

  声音从门口传来。

  韩正言扶着门框喘气,官服上还沾着早朝的露水。

  他怀里抱着一摞军报,发顶的乌纱都歪了:老夫在太极殿争了三日,说医人比杀人更能定边,那些老匹夫都笑我迂腐。他走到案前,看着云苏微笔下的策论,眼底泛起热意,可你写的,是能救十万边民的活计。

  云苏微搁笔,抬头时目光灼灼:我要亲赴前线。

  啪——

  茶盏碎裂的声音惊得小星差点打翻药碗。

  离玄烬站在窗边,玄色衣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柄带血的匕首。

  他盯着云苏微,喉间溢出压抑的冷笑:你刚救活我,就要去送死?

  你在冷宫学会的是杀人。云苏微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离玄烬想退,却被她攥住衣袖,我在手术台学会的是救人。

  我救的是你的命,我救的是千千万万个不会写字的老栓头

  她取出那枚泛着柔光的同心续命丹,轻轻放入他掌心:它救了我们两次,但第三次......她垂眸看他收紧的指节,未必有用。

  与其让你守着一具冰冷的躯壳说江山是你的,不如让我活着告诉你——这天下,值得治。

  殿内静得能听见雪落瓦檐的声音。

  离玄烬低头盯着掌心里的丹丸,喉结动了动,忽然转身对影十三道:调玄甲军三千,护送苏济堂医队北上。又附在影十三耳边说了句什么,影十三领命时看了云苏微一眼,欲言又止。

  你派人监视我?云苏微挑眉。

  离玄烬转身,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

  他的指腹还带着碎茶盏的刺疼,却放得极轻:不是监视。他低头吻她额角,是让整个大衍都知道——谁动你一根头发,就是与七王为敌。

  当夜,云苏微整理行装时,在木箱底发现一件鹤纹医袍。

  月白的缎子上绣着振翅的白鹤,羽毛根根分明,内衬却缝着细密的银丝——那是避毒的软甲。

  针脚歪歪扭扭,像是生手绣的,却在领口藏了朵极小的并蒂莲。

  是他改的。小星捧着药箱进来,眼眶泛红,王爷在偏殿熬了三夜,说医袍要软,护心的地方要硬

  云苏微摸着那排歪针脚,忽然想起七日前离玄烬熬的粥——米是他亲手淘的,火候正好,却咸得发苦。

  原来他早就在学,学怎么把他的命,缝进她的骨血里。

  启程当日,风雪漫过丹墀。

  云苏微踩着积雪上了马车,掀帘回望。

  城楼之上,一道玄色身影逆风而立。

  离玄烬手中举着枚烧焦的铃铛玉佩——那是他装疯十年的信物。

  他远远望着她,眉目被风雪模糊,却在她转身时抬手一掷。

  玉佩坠入雪渊,像段被烧尽的旧梦。

  驾——

  车夫甩响马鞭。

  云苏微放下帘幕,袖中金针突然发烫。

  系统在识海低鸣:【检测到异常信号残留频率,源头指向北境祭坛】。

  她望着车外飞旋的雪片,眼底泛起冷光——蛮族的,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马车驶入长街,百姓自发捧来热粥。

  有白发老妇颤巍巍递来鸡蛋:王妃要替咱们边民做主啊!云苏微接过,鸡蛋还带着体温。

  她攥紧拳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药佛之心·激活进度39%】。

  太极殿外,早朝的钟声突然炸响。

  离玄烬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袖中握着那枚染了雪的同心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涉险。

  殿门吱呀打开,老太监尖着嗓子喊:七殿下,陛下宣您进殿。

  离玄烬抬步,玄袍扫过满地积雪。

  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却融不化眼底的冷硬——北境的局,该收了。

  而太极殿内,龙椅上的帝王正盯着案几上的《疫防随军策》,指尖重重叩在医队先行四字上。

  风雪愈急,将殿外的铜鹤灯吹得摇晃。

  离玄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听见殿内传来老臣的惊呼:陛下!

  北境急报——蛮族祭坛,现青铜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