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说他们是怪物?可他们梦里喊的,都是“娘”-《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北境的雪片裹着冰碴子,劈头盖脸砸在临时搭起的尸棚帆布上。

  云苏微跪在草席上,呼出的白气刚飘起便被寒风绞碎。

  她戴着手背缝了细麻的手套,指尖轻轻抚过那具幼尸的后颈——十二三岁的孩子,喉结处的穿刺伤还凝着黑血,掌心的老茧却比戍边十年的老兵还厚。

  叮——神经毒素波动曲线已记录。

  寄生深度达中枢延髓,宿主死亡后三刻钟内虫体仍具活性。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时,她的银针正挑开第三节脊椎骨。

  细若发丝的白线突然蠕动,像根被踩疼的蚯蚓,她瞳孔骤缩,喉间泛起腥甜。

  石头...她摘下被血渍浸透的口罩,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铁板,上个月你还蹲在苏济堂门口,举着半块烤红薯说要攒钱给瞎眼娘治眼。风掀开尸布一角,露出孩子怀里半块没吃完的锅盔,硬得能硌掉牙,你说要省下饭钱买糖,可这锅盔...是从马槽里捡的吧?

  她指尖颤抖着抚过孩子青灰的脸颊,突然想起昨夜守灵时,这具冰冷的躯体曾在子时抽搐——不是尸僵,是蛊虫在啃食最后一丝生机。

  那时她贴在孩子耳边,听见极轻的呜咽:娘...别卖我...

  次日军帐里的炭火烧得正旺,主帅王怀瑾的狼毫笔地拍在案上:这些尸体全是蛊母温床!

  本帅下令,申时三刻焚尸!羊皮地图被震得卷起边角,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红圈——全是北境百姓失踪的村落。

  云苏微霍然起身,十根缠满绷带的手指地压在案上。

  每根指尖都插着试毒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像十支淬了毒的冰棱:王大人说他们是敌人?她向前半步,玄色披风扫过案角的茶盏,昨夜我守到三更,听见十五具尸体里,有十三具在说梦话。

  帐中骤静。

  有个小的,才十岁,她声音突然轻下来,像怕惊醒谁,娘,我疼。

  另一个喉管被蛊虫咬穿的,反复念娘,锅里的粥要糊了她猛地扯下手套,指腹重重按在地图上失踪的青牛村这些孩子,是被摩罗教用换粮契骗走的百姓子嗣!

  王怀瑾的手顿在半空。

  陈骁攥着腰刀的指节发白,突然开口:王妃若要去...他喉结滚动,我带三百死士护你。

  当夜,云苏微蹲在火盆前,看最后一页病历被火苗舔成黑蝴蝶。

  系统低温舱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青,三枚裹着冰魄的蛊卵地封进玉盒——这是她能传递给离玄烬的唯一信号。

  玉盒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是新婚夜他用匕首在她掌心划的,说这样就算走散,也能循着血找你。

  她换上林半山遗留的医女袍服,脸上抹了灶灰,接过赵五斤递来的破药箱。

  那投诚的士卒喉结动了动:夫人...那窟里的守卫都喝了蛊血,见人就咬。

  我知道。她将账本夹页塞进箱底夹层,用炭笔匆匆写了行字:若我未归,请查王府旧井水脉流向。墨迹未干便合上箱子,小桃,跟紧我。

  雪岭的冰瀑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道凝固的银河。

  云苏微贴着岩壁摸过去,袖中撒出的避瘟草粉被风卷着钻进守卫的衣领。

  果然,两个赤着胳膊的守卫突然抱头尖叫,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虫!

  虫在啃脑子!他们互相撕扯着滚进雪堆,雪花溅在冰面上,像两朵开错季节的红梅。

  云苏微拽着小桃滑进冰瀑后的洞窟,腐甜的腥气立刻涌进鼻腔。

  她眯眼适应黑暗,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数百个孩童蜷缩在石台上,颈后插着细管,淡金色的脑液顺着管子流进下方的青铜瓮。

  最小的那个不过五岁,还攥着半块绣了蝴蝶的手帕。

  姐姐...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苏济堂的护身符。

  云苏微冲过去,银针在指尖翻飞。

  她点住濒死童子的人中穴,体温透过掌心渡过去:撑住!

  我带你找娘!童子的眼皮颤了颤,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骨头:姐姐...井底...有灯...话音未落,他颈后的管子突然爆出黑血,瞳孔涣散成灰白。

  她颤抖着从孩子怀里摸出护身符——红绳上的字绣得歪歪扭扭,是上个月她教孩子们用碎布缝的。小桃,她咬破指尖,在石壁刻下带血的字,去告诉阿骨,三更南洞口,有人接应。

  小桃抹了把泪,猫着腰往洞外跑。

  云苏微转身看向洞窟深处,黑暗中一点幽光忽明忽暗。

  她踩着满地碎骨走过去,看清那是盏青铜油灯,灯芯竟缠着条活蛊,半透明的虫身里裹着血丝,每跳动一下,就有幽绿的光漫出来。

  原来如此...她盯着那盏灯,喉间泛起冷笑,用孩童脑液养蛊,再用蛊虫控灯...摩罗教的万魂灯,竟拿我苏济堂的孩子当养料。

  风突然灌进洞窟,吹得油灯摇晃。

  云苏微退到阴影里,听见远处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

  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柳叶刀,目光扫过石台上蜷缩的孩童——有个小丫头正盯着她,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对那丫头比了个的手势,指了指洞口方向。

  丫头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

  洞窟外,雪越下越急。

  子时的风卷着雪粒子,掠过南洞口的老松。

  阿骨蹲在树后,盲眼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听见了,是姐姐的脚步声,轻得像猫,却带着独有的薄荷香。

  他摸了摸怀里的竹笛,正想开口,就听见黑暗里传来低低的:阿骨。

  (结尾为后续阿骨接应做铺垫,停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