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医院,掀了御药房的底-《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晨钟未响时,七王府药堂的烛火已将窗纸染成橘色。

  云苏微跪在蒲团上,三份卷宗在檀木案几上摊开,纸页边缘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她的指尖停在第三份供状的“赤鳞藤”三个字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是周仲景在刑部大牢里,被夹棍断了三根手指后,用血写就的证词。

  “系统,匹配毒素代谢曲线。”她垂眸低唤,腕间的翡翠镯子闪过一道幽光——那是她的随身医疗仓库入口。

  眼前霎时浮现出淡蓝色的全息投影,赤鳞藤的毒性分子链与云承启(原主父亲)尸检报告里的残留物完美重叠,像两柄交击的利剑。

  “不是误诊,是连环谋杀。”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震得烛火晃了晃。

  母亲林氏的脉案残页在最上层,墨迹斑驳处还沾着当年的血渍,“我娘是第一个,我是第七个目标。柳氏不过是替人递刀的蠢妇,真正的刀柄……”

  “在东宫。”

  低哑的男声从窗畔传来。

  离玄烬不知何时换了件月白暗纹锦袍,袖口用金线绣着缠枝莲,却掩不住袖中那封未拆的密信——边角染着暗红,是血。

  他倚着雕花窗,蛇瞳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今日你若踏进太医院,便是当众撕了皇家脸面。”

  云苏微抬头,烛火在她眼底跳动。

  她忽然笑了,梨涡在唇角漾开,却比刀还利:“那正好。我倒要看看,龙椅上那位口口声声说‘医者仁心’的陛下,是护着他的乖儿子,还是护着被毒杀的忠臣遗孀。”

  离玄烬的指尖轻轻叩了叩窗棂,锦袍下的手指蜷起又松开。

  他望着她发顶翘起的碎发,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了句:“我让萧厉带三百亲卫候在东华门外。若有变故——”

  “不会有变故。”云苏微将三份卷宗收进翡翠镯,起身时带起一阵药香,“他们怕的不是我,是真相。而真相……”她转身时,腰间的玉佩撞在案几上,发出清响,“从来比刀快。”

  巳时初刻,太医院门前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

  七王妃的凤驾停在朱漆门前,八盏羊角灯在风里摇晃,映得“太医院”三个鎏金大字刺目。

  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连几位国公府的贵妇都站在茶楼上探头——赵氏带着几个被云苏微治好的病人,竟让人抬了面牛皮大鼓来,“咚咚”敲得震天响:“昭雪冤案!还林氏清白!”

  云苏微扶着侍女的手缓步下辇。

  她今日穿了件月白儒裙,外罩藕荷色比甲,发间只插了支素银簪子,倒像个寻常医女。

  可她怀里抱着的檀木托盘,却让所有太医的脸色都变了——盘里铺着锦缎,半幅染血的药笺、一枚断裂的银针、一包已经发黑的干血,每一样都刺得人眼睛生疼。

  “三年前,定国公府林氏夫人因‘心疾暴毙’。”她的声音清越,像泉水撞在青石上,“太医院记为‘用药失当’,列入‘误诊名录’。今日,我以鬼手传人之名,请诸位太医重审此案!”

  太医院院正张景和站在台阶上,白胡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芦苇:“七王妃!后宫旧案岂容——”

  “张院正急什么?”云苏微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药笺边缘,“这是当年林氏的药方。”她展开拼合完整的纸页,末尾处一个朱砂印子赫然入目,“‘急用先取’令符,编号癸卯三十七。太医院的规矩我懂:凡特批用药,需有陛下朱笔、司药房印、院正手书三方核验。可查《御药房三年出入录》——”她抬眼扫过人群,“当日并无此类调令记录。”

  张景和的脸瞬间煞白。

  他身后的小吏突然“啊”了一声,跌跌撞撞从院门里跑出来:“院、院正!档案库……少了三本《误诊名录》!”

  “胡闹!”张景和的声音都破了调,可他握在袖中的手却在发抖——那三本名录里,恰好压着林氏案的原始记录。

  云苏微笑了,眼尾微微上挑:“看来,有人比我更怕真相出土。”她从袖中取出个拇指大的青瓷瓶,倒出一滴透明试剂滴在干血上。

  围观的太医们伸长脖子,就见那血渍突然泛起诡异的紫斑。

  “这是‘腐心蛊’的代谢物。”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发作时心脉渐衰,与心疾症状无异,却能拖上三年才夺人性命。而解药‘凝魄丹’的配方……”她突然拔下头上的银簪,在指尖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滴进药皿,紫斑竟慢慢褪去,“与七王府秘藏的《千金方》残卷一致。”

  “不可能!”一个白脸太医冲出来,“凝魄丹是禁方,只有……”

  “只有东宫医案房有。”李时安的声音从台阶上响起。

  他今日换了身素色官服,腰间的太医令玉牌却擦得发亮。

  他捧着个密封的檀木匣,走到云苏微跟前,“这是近三年所有未经备案的‘特批用药’名单。”他掀开匣盖,最上面一张纸的落款处,赫然盖着“东宫”二字的朱印,“其中六例,皆出自东宫医案房。”

  人群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张景和踉跄着后退,撞在门柱上,白胡子都散了:“你、你疯了!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云苏微将染血的药笺举高,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上面的字迹,“太子殿下的医案房,为何要给定国公府递毒方?太子殿下的亲信,为何要杀我母亲?”她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张院正,你当太医院是东宫的药库?当满朝文武都是瞎子?”

  暮色渐沉时,太医院的朱漆门被重重关上。

  云苏微站在台阶下,望着门楣上的鎏金大字,掌心的檀木托盘还留着母亲遗物的温度。

  萧厉的马蹄声从宫道传来,他翻身下马,腰间的佩刀撞在青石上,“当啷”一声:“七王妃,陛下口谕——”他扫了眼四周,提高声音,“陈情有据,准你五日内彻查‘林氏案’相关药政流程,任何人不得阻挠!”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云苏微垂眸整理衣袖,眼角余光却瞥见院墙上一道黑影闪过——那是福安的暗记,用朱砂画的火盆。

  她的手指在袖中蜷紧,想起离玄烬今早说的话:“东宫昨夜烧了两箱旧档。”

  “微微。”

  熟悉的低哑嗓音从身后传来。

  离玄烬不知何时换了身玄色大氅,腰间的玉牌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蛇瞳里映着渐暗的天色:“他们开始烧尾巴了。”

  云苏微望着宫城方向,那里的晚霞像泼了血。

  她握紧手中的染血药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那就别怪我……”她转头看向离玄烬,眼里燃着明火,“把火,烧进他们的寝殿。”

  三日后的晨雾里,东宫的小太监捧着请柬叩响七王府的门环。

  红纸上烫金的“春药宴”三字还带着墨香,说是太子为祈福祛疫,特请京中贵女共赴盛宴。

  云苏微捏着请柬,望着上面的牡丹暗纹,忽然笑出了声——这把火,终究还是烧到她跟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