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说我要为天下牺牲?那就先把你的灯掐了-《冲喜傻王爷,神医王妃她杀疯了》

  北风卷着雪粒拍在帅帐帘上,云苏微攥着染血的归灯令,指节泛白。

  系统在识海炸响的提示音还未消散,她望着帐外翻涌的雪幕,突然想起离玄烬昏迷时总说的胡话——灯影里的龙在吃人心。

  原来不是疯话,是被净心香侵蚀的神智在挣扎。

  魏虎!她转身时腰间玉牌撞在案角,发出清响。

  正在检查弩箭的暗卫统领立刻单膝跪地,铠甲上的冰碴子簌簌掉落,末将在。

  带三十死士,伪装成运炭民夫。云苏微抽出匕首划开地图,刀尖在京郊慈恩窑场处挑出个血洞,密报说那里地下有烧毒香的窑炉。

  你带的陶罐内壁都浸了我新配的破神露——她抓起案头青瓷罐晃了晃,罐底沉淀着暗绿色液体,开窑时温度一升,净心香遇这东西就会变成臭浆糊。

  魏虎伸手接住陶罐,指腹擦过罐身未干的药渍:王妃是要断了他们的香源?

  不是断。云苏微望着帐外被雪压弯的旗杆,声音像淬了冰,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那些让他们做噩梦的香,到底从哪来的。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红痣在烛火下跳动,顺便,帮我带句话给窑主——他逼工匠用家人性命换香,我就用他全家的命换个明白。

  魏虎喉头动了动,把陶罐贴身藏进衣襟:末将这就去。他转身时铠甲摩擦出细碎的响,像雪地里窜过的狼。

  帅帐里的炭盆爆了个火星,云苏微望着魏虎消失在雪幕里的背影,转身坐到书案前。

  狼毫笔在宣纸上洇开墨痕,她写查安神香案时笔尖重重戳破纸背——这是她以护国医卿名义上的折子,特意抄了六份,分别送六部和宗人府。

  王妃,铁柱掀帘进来,身上落满雪,裴大人的折子被截在通政司了。

  云苏微将最后一份折子塞进信筒,封泥上重重按了医卿印:那就让裴家儿子替他说。她想起昨日在太医院遇见的裴家二郎,那少年攥着《黄帝内经》的手直抖,却硬着脖子说学生愿为真相说话。

  三日后的早朝比雪天更冷。

  云苏微站在丹墀下,望着金銮殿内晃动的人影。

  裴照的朝服角在龙案前扫过,正要开口压下医卿折子,忽听后排传来清越男声:父亲可知,儿臣昨日在慈恩寺抄经,闻见香灰里有苦杏仁味?

  裴家二郎跪行两步,袖中抖出半片焦黑的香灰:太医令说这是陛下常用的净心香。

  可儿臣问遍太医院老人,都说真正的净心香该有龙脑回甘。他抬头时眼眶发红,若连陛下的香都掺假,儿臣如何相信这朝堂上的话?

  殿内响起抽气声。

  云苏微望着裴照青白的脸,悄悄攥紧袖口——这把火,终于烧到了他们脚边。

  与此同时,京郊慈恩窑场的地窖里,魏虎的刀架在工匠脖颈上。

  霉味混着香料甜腻的气息涌上来,被押着的老匠头突然嚎哭:我们也是被逼的!

  福安公公拿我孙子的命要挟,每月必须烧三百炉净心香,送王府、送军营、送乾清宫......

  云苏微通过暗卫的千里耳听着供词,指尖在沙盘上划出深痕。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缠丝毒感应链断裂】,她猛地抬头,看见帐外雪停了,阳光正穿透云层。

  烧了所有成品。她对着传声筒低喝,把破神露倒进地下水脉,让他们的原料窖藏全作废。

  那碑......铁柱指着窑口新立的青石碑,上面此地曾炼奴魂,今焚以谢苍生十字被雪水冲得发亮。

  云苏微摸出随身的系统录音器,对着风口轻声:离玄烬,你说你从前活着像在梦里。

  现在我替你烧了这梦——她望着窑场腾起的黑烟,笑意在眼角漾开,等你醒了,要赔我一座能看星星的院子。

  三日后的京城,乾清宫乱作一团。

  皇帝攥着砸碎的香炉残片,指甲缝里渗着血:灯!

  灯灭了!他突然扑向缩在角落的福安,是你!

  是你在香里放灯!

  禁军冲进来时,福安正攥着半块血玉发抖。

  那玉坠和离玄烬密室里的半块字玉,此刻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响——。

  北境校场,离玄烬的玄金监国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接过云苏微递来的兵符,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薄茧,目光扫过台下跪成一片的将领:从前有人说我痴傻,不配监国。他突然笑了,声音像淬了钢的刀,现在,我倒要问问——

  还有谁,敢说我活得不像个人?

  话音未落,太极殿方向传来的一声。

  众人抬头,见乌云裂开道缝,金光穿透残损的香炉,正照在地上那半块碎裂的血玉上。

  孤城东门,黄沙漫过车轮。

  云苏微蹲在药箱前,数着最后一捆甘草。

  风卷着沙粒打在她脸上,远处传来马蹄声。

  王妃,小医童扯了扯她衣袖,北边送来急报,说......

  她抬头望向漫天黄沙,嘴角勾起抹笑意。该来的,终究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