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青铜阶现·记忆溯行-《签到冷宫,校霸追妻》

  青苔上的指印还在,但已经变淡了。沈知意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过去。

  那一瞬间,她眼前黑了一下,像是被人猛地按进了水里。画面一闪而过——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布满血丝,瞳孔却映着她的脸。三天前她扔掉糖棍的那一刻,这双眼睛就醒了。

  她收回手,呼吸有点乱。

  “看到了?”萧景珩站在她身后半步,声音压得很低。

  “有人在下面。”她说,“不是尸体,是活的。”

  裴烬没靠近,只在台阶边缘用断笔划了道线,墨迹刚落就渗进了石缝,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他皱了下眉,没说话。

  陈墨坐在三轮车上啃红薯,突然咳嗽两声:“咳,别愣着,想下去就赶紧。我可不负责收尸。”

  沈知意站起身,看向那条向下的青铜阶。台阶湿漉漉的,青苔长得太密,踩上去会打滑。裂缝深处没有风,可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拉力,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呼吸。

  她抬脚要往下走。

  萧景珩一把拉住她手腕:“等等。”

  他从袖中取出玄甲军令,贴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令牌刚接触石面,就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回应什么。接着整条阶梯微微震动,青苔表面浮起一层暗红色纹路,转瞬即逝。

  “钦天监的秘道。”他说,“被人动过手脚,阵法改成了逆向封印。”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不是用来进出的路。”他盯着那纹路消失的地方,“是用来困住记忆的坟场。”

  沈知意没再问。她知道什么叫记忆坟场。宋清欢的记忆炸过一次,差点把她脑子撕开。现在下面还藏着更多,而且是被刻意封起来的。

  她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两根糖棍。一根是从地牢带出来的,一根是刚才从土里挖出的。断裂处完全吻合,就像它们本是一根,被人掰成两半,分别埋在两个时间点。

  她把两根糖棍并排放在台阶边缘,摆成一个圈。

  胎记开始发烫,不是一阵一阵,是持续烧着。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头脑清醒了些。

  火把不知什么时候亮了。

  没有风,火焰却稳稳燃烧,照亮两侧石壁。墙上挂着一排画像,都是穿钦天监官服的人,面容肃穆。但中间那幅画不一样——画中女子看不清脸,轮廓却被烟熏得发黑,唯独眉心一点红痕清晰可见。

  沈知意的胎记突然刺痛。

  她走过去,伸手想碰那幅画。

  萧景珩拦住她:“别靠太近。”

  “那是我。”她说。

  他一顿。

  画中女子虽然面目模糊,但身形、站姿、甚至手指的弧度,都和沈知意一模一样。更离谱的是,她穿的不是钦天监官服,而是一件现代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内侧的一道浅疤——和沈知意小时候摔玻璃留下的伤疤位置一致。

  “不可能。”裴烬终于开口,“这是百年前的壁画。”

  “但它在动。”沈知意盯着画,“你们看不见吗?她的头发……刚才飘了一下。”

  没人说话。

  她甩开萧景珩的手,直接把手按在画面上。

  胎记烫得像要烧穿皮肤。耳边响起声音,不是人声,像是婴儿哭,又像是风吹过空荡的走廊,断断续续地喊:“回来……钥匙……”

  系统终于跳出来一行字:【检测到高浓度龙脉印记残留,建议立即撤离】

  她没撤。

  反而把两根糖棍插进画前的泥土里,正好围住那块区域。

  金光一闪。

  画上烟雾褪去,女子面容清晰浮现。眉心胎记形状与她分毫不差,手里还握着一块龙纹玉。她穿着大周朝最高等级的祭祀礼服,背后刻着“天机”二字。

  系统弹幕沉默了几秒,最后跳出一行小字:宿主,这不是复制品……是原型。

  沈知意僵在原地。

  萧景珩一把将她拉开。她踉跄后退,撞在他怀里。他手臂收紧,低声说:“别看了,她在找替身。”

  “我不是替身。”她喘着气,“我是……她是……”

  话没说完,裴烬突然出声:“画后面有东西。”

  他指着画像下方的石壁。那里原本平整,但现在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热胀冷缩撑开的缝隙。他用断笔轻轻敲了敲,声音空洞。

  “后面是空的。”

  萧景珩松开沈知意,从怀中取出玄甲军令。这次他没犹豫,直接将令牌插入画像下方的凹槽。

  咔。

  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

  整条青铜阶剧烈震动,青苔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锈蚀的金属纹路。石壁缓缓裂开一道缝,紫黑色烟雾从里面涌出,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

  陈墨猛咳两声,往后连退三步:“操!这是宋清欢的香水味!”

  沈知意捂住口鼻。那味道太熟悉了,上次在九幽阁见过,宋清欢把情敌的眼泪蒸干,调成香水喷在镜面上,说这样照镜子才够真实。

  烟雾越来越浓,在空中凝聚成一幕影像。

  宋清欢站在一面镜子前,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她慢慢把它撕下来,露出底下苍白的脸。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穿着校服,嘴里叼着棒棒糖,正对着镜头笑。

  “原来我才是替身……”宋清欢喃喃道,“你早就来了,是不是?”

  影像戛然而止。

  烟雾散去,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一下,一下,越来越近。

  沈知意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那道裂缝,听着那脚步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来过这里。

  不止一次。

  萧景珩挡在她前面,右手已经缠上傀儡丝,银线在昏光下泛着冷色。他的声音很稳:“你还记得多少?”

  她摇头。

  可胎记在跳,糖棍在震,两根断裂的木条插在土里,居然开始往一起靠拢,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

  裴烬蹲在裂缝边,用断笔蘸了点烟雾残迹,在地上写了个符。墨迹刚成形,就被地面吸了进去,像沙地吞水。

  “记忆在重组。”他说,“有人在下面重写过去。”

  陈墨坐在三轮车上,啃完最后一口红薯,把皮扔进桶里:“我说了,只能送到这儿。再往下,每一步都是你们自己的命在走。”

  他说完,推车后退三步,转身骑上三轮,引擎响了一声,人影消失在操场尽头。

  沈知意往前走了一步。

  萧景珩没拦她。

  裂缝里的气息变了,不再只是甜香,混进了铁锈和纸灰的味道。像是有人在焚烧旧档案,一页一页,烧得很慢。

  她抬头看向通道深处。

  锁链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笑,女声,带着回音。

  “欢迎回家,姐姐。”

  沈知意抬起脚,踩上了第一级青铜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