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她哪就舍不得沈淮之了?-《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

  严初一听父亲这试探般的口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

  老爹这是被那老狐狸灌了迷魂汤,真动了心思了!

  她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眉头蹙得紧紧的。

  摆出一副万分忧心、全然为大局着想的模样,掰着手指头开始“勤勤恳恳”地分析:

  “父亲,女儿觉得此事大为不妥呀!您想,沈大人是去督办新政、为国效力的大事儿,我一个内宅女流跟过去,不是平白给他添乱、拖后腿么?”

  “再者,我朝律例明明白白写着,官员督办新政期间,不得携带家眷。此乃祖制!”

  她偷瞄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其沉吟,赶紧趁热打铁,祭出“杀手锏”,语气充满了对父亲声誉的担忧:

  “而且,您想想,沈大人不过一介七品编修,外放督办新政,竟要劳动兵部尚书亲自出面,奏请陛下破例允许携带家眷……”

  “这、这传出去得多难听啊?旁人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父亲您心疼女儿,以势压人呢!岂不是平白污了您一世清名?”

  她自觉这番分析合情合理,逻辑严密,定能将父亲从“歧途”上拉回来。

  谁知,严毅听完,只是大手一挥,浑不在意,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霸气:

  “便是为父施压的,那又如何?为父就是见不得你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活受那相思之苦!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严初:“……”

  耶?!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意气用事呢!

  她都没说话呢,父亲怎么就见不得了。

  看来他的老父亲被沈淮之灌得迷魂汤也不少。

  不行,得换个策略!

  眼看讲道理行不通,严初把心一横,果断启动“撒娇耍赖”终极模式。

  她小嘴一瘪,眼圈说红就红,扑上去抱住父亲的手臂就开始假哭,声音那叫一个委屈可怜:

  “呜呜……父亲……女儿舍不得您嘛!女儿就是离不开您!”

  “那松远县山高路远的,万一女儿想您想得病了怎么办?您就真忍心把初初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呜呜……”

  她一边干嚎,一边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父亲的脸色。

  果不其然,严毅一见宝贝女儿这梨花带雨、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刚才那点“铁面无私”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了好了,初初不哭,事情也还未成定局,不急不急啊……为父、为父也舍不得初初……”

  “呜呜呜……”严初继续假哭。

  别顾左右而言他的,她需要确切答复。

  严毅被女儿哭得心都要碎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张大人李大人,什么新政旧政,连忙投降:

  “好好好,为父想法子,不让淮之去那松远县了,可好?就让他安安稳稳留在京城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嗯?!

  严初的假哭瞬间卡壳,猛地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整个人都懵了。

  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

  她是想要沈淮之去松远县,她自个儿留在京城!

  沈淮之可是要冲业绩当未来内阁首辅的男人!

  原书里他就是因为在松远县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政绩。

  回来才一路高升,直达权力巅峰的……直接达成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成就的。

  她怎么能断人升官的路呢。

  “不是……父亲……”

  她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先用午膳。”

  严毅却将她急赤白脸的解释全当成了女儿家的羞怯,不容分说地打断,

  “这几日府中斋戒,没什么好菜色,你将就用些,总不能饿着肚子。你看看你,下巴都尖了。”

  她怎么就给自己的老父亲这么深的误解?

  她哪就舍不得沈淮之了?

  “父亲……咱要不别掺和了呢?……”

  她不死心的又追上去,试图跟父亲摆事实讲道理。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到了餐厅,严初到底是饿了,即便满桌素斋,她也吃得津津有味。

  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继续给父亲“洗脑”。

  “父亲,您不能阻止沈大人晋升之路呀,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困于囹圄之地?”

  “晋升之路?”

  严毅放下筷子,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那初初你呢?为父若不为你操持,你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两年?你让为父如何放心?”

  反正那会儿也和离了,她有什么不能守的,二十年她都能守。

  “其实,我和沈大人……”

  严初打算直接摊牌了,不装了。

  还没等她说出来,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小跑着进来,躬身禀报:

  “侯爷,吏部尚书顾大人车驾已到府门外,说是有要事需即刻与您商议。”

  今天这么热闹呢?

  这吏部尚书顾大人又是谁啊?

  挑着饭点来,不合适吧?

  严毅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起身,对着严初温声道:

  “初初,你且安心用膳,为父去去就回。”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沉。

  安阳侯府向来门庭冷落,今日先是兵部尚书,如今又是吏部尚书接连登门……这绝非偶然。

  看来朝堂之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严初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脑子多少有点转不明白了。

  张礼卫来找父亲提议外放,动机本就蹊跷;

  如今掌管官员升迁任免的吏部尚书也在这个节骨眼上登门……这也太巧了吧?

  她放下筷子,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总觉得这几件事像散落的珠子,背后似乎有根无形的线串联着,指向某个她尚未看清的漩涡。

  不行,这朝堂水太深,她这点道行根本玩不转!

  严初觉得自己急需一个外援,一个足够聪明、消息足够灵通,又能让她信任的“狗头军师”。

  找苏衔月去!

  那家伙神通广大,满肚子算计,说不定早就摸清了其中的门道。

  说干就干!

  她立刻将碗里剩下的饭菜飞快地扒拉进嘴里,塞得两颊鼓鼓。

  随即起身,对着候在一旁的管家含糊交代了一句,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再次朝着天香阁的方向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