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殿下他……居然忍得住?!-《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

  “郡主提出的这一系列方针,”

  他终于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温和克制,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郑重的分量,

  “细想之下,确实大有可为,具备极大的实操空间。”

  裴衍幸并未显露过多惊诧,仿佛这一切理所应当。

  他自幼便知,他的初初那颗小脑袋瓜里,总是装着无数古灵精怪、超乎常人想象的点子。

  她只是性子懒散,不喜张扬,平日里藏拙罢了。

  可真遇到事情,她那股机灵劲儿和解决问题的智慧,是旁人所望尘莫及的。

  “沈淮之,”

  裴衍幸收敛心神,声音沉稳,带着决断,

  “你得空便将初初今日所言所论,分门别类,详细罗列规整出来。我们需得细细斟酌,择其善者,一条一条,务必将这松远县彻底盘活。”

  “是,殿下,下官领命。”

  沈淮之拱手应道。

  此刻,两人虽心思各异,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交汇,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厅堂,望见了不远处的未来。

  那不再是如今略显沉寂的松远县,

  而是客商云集、货通八方、流水般的金银甚至能媲美京城,不,或许终有一日将远超京城的——天下第一商业重镇。

  严初心头关于如何利用那永昌号可还有不少好点子呢,

  在她看来,光是现有的铺子格局实在太小家子气,要干就干票大的!

  日后若能说得上话,定要怂恿永昌号投资建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商场——

  名字她都想好了,直接抄袭,就叫“万达”!

  万象包罗,达济天下!

  听听,多大气,多敞亮!

  她仿佛已经看到那高楼拔地而起,客似云来,一个商业帝国正冉冉升起,指日可待!

  当然,这宏图伟业得等先把那柳元拿下再说,眼下倒是不急。

  严初这一顿激情输出,小嘴叭叭叭地直到子时将近,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声。

  方才的斗志昂扬如潮水般退去,浓重的困意立刻翻涌上来。

  她控制不住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是撑不住,拖着有些疲惫却满足的身子,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寝居。

  头一沾枕,严初几乎是瞬间睡得那叫一个四仰八叉、毫无形象。

  然而这一夜,除了她这个“始作俑者”心无挂碍,酣然入梦外,另外三人,却是各怀心思,辗转反侧。

  更深露重,裴衍幸却毫无睡意。

  他独自立于窗前,任由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影。

  脑海中反复浮现的,尽是初初在沈淮之书房内,谈及那些奇思妙想时神采飞扬的小模样。

  她眼眸亮如星辰,语调轻快,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沈淮之投向她的眼神——那不是简单的赞许,而是一种深沉的、近乎激赏的专注。

  那目光中蕴含的意味,裴衍幸再熟悉不过。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他在此刻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沈淮之对初初的在意,那份潜藏的爱慕与欣赏,恐怕并不比他少半分,甚至因其朝夕相处而更具威胁。

  一股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混合着不安,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初初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

  如何才能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觊觎?

  他会做到的。

  必须做到。

  与此同时,沈府书房内的烛火亦未熄灭。

  沈淮之合上眼,眼前浮现的并非经史子集,而是严初那清脆嗓音描绘出的一幅幅商业蓝图。

  “限定发售”、“会员体系”、“速达帮”……

  这些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如同散落的珍珠,被她用一条清晰的线串起,

  竟与他心中勾勒的、关于权力与财富的宏图如此契合。

  一条条,一件件,原本模糊的路径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清晰可见。

  他仿佛能看到,借助这些精妙绝伦的“术”,

  他能更快地积累所需的资本与人脉,更稳地踏上那通往权力之巅的阶梯。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悄然浮现:

  冥冥之中,仿佛是她的出现,才让他脚下的路变得如此明晰,让他能一步步走向那至高之处。

  只是……待到功成之日,待到他能真正掌控一切之时,

  那个曾为他点亮前路、带来无限可能的鲜活身影,还会在他身边吗?

  一丝难以捕捉的怅惘,如同夜雾,悄然漫上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心头。

  而与这两人复杂深沉的心绪截然不同,赵鹿儿则怀着最简单纯粹的兴奋,

  抱着锦被在床上滚来滚去,满脑子都是严初姐姐侃侃而谈的“英姿”。

  她虽听不懂那些高深莫测的词汇,却丝毫不妨碍她成为了郡主最忠实的小迷妹,

  心里亢奋地只盼着天快些亮,好让她明日能继续跟着郡主姐姐去茶楼,见证更多“奇迹”。

  夜色沉沉,三人怀着迥异的心事,共同迎来了松远县的黎明。

  嘶……不对……

  日头早已明晃晃地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大片光斑。

  严初还抱着锦被,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瞪着帐顶繁复的绣纹,一双眼里全是迷茫与挥之不去的困惑。

  有一件事,从她今早睁眼开始,就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琢磨。

  嘶……不对不对不对……

  她昨天喝醉时那般撩拨殿下,某些触感、某些气息、某些……过于大胆的举止,

  殿下……居然忍住了?

  她自己脑子里就光光零散几个画面都让她老脸一红,

  只觉得一股热意“轰”地一下从脖颈直冲头顶,烧得她耳根发烫。

  殿下他……居然忍得住?!

  要说以前,她总是怂包一个,对殿下的亲近能躲则躲,殿下顾及她的意愿,强自忍耐,她还能理解。

  可是昨天!

  她都骑殿下身上了!

  他居然!

  还忍得住!

  严初猛地陷入了一种深刻的、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之中,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难道……是她不够有魅力?

  这个念头一出,如同魔音灌耳,挥之不去。

  她下意识地、鬼使神差地,两只爪子就精准地覆到了自己胸前,

  甚至还带着几分学术探究精神,不甘心地轻轻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