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借脸-《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徐曼盯着玄关地板上第七个棕色快递盒时,指尖的指甲无意识掐进了掌心。那硬纸板的颜色像极了去年外婆葬礼上用的纸扎棺木,连边缘压痕的纹路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前六个快递还堆在鞋柜上,盒盖敞开着,露出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面膜,冷白的膜布在暖黄的玄关灯下泛着类似人皮的光泽。

  她弯腰捡起最新的快递,指尖刚碰到盒面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凉,而是那纸板表面像蒙了层薄霜,明明是三伏天,却透着深秋的湿冷。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只有“徐曼收”三个字,字体是打印的宋体,可每个笔画的收尾处都带着一丝诡异的弯钩,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油墨上划了一下。

  “又来一个?”电话里林晓雨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背景音是咖啡馆的打奶泡声,“曼曼,你是不是偷偷在哪个美容院办了年卡?人家天天给你寄试用装呢。”

  徐曼走到客厅,把快递放在茶几上,和另外六个盒子摆成一排。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面膜上,膜布上隐约的五官轮廓突然清晰了些——眼窝的弧度、鼻梁的高度,甚至唇峰下那道浅浅的沟,都和她镜子里的模样分毫不差。“你见过哪家美容院的面膜长这样?”她伸手拿起一张,膜布薄得能看见指腹的纹路,却硬挺得不像布料,“而且这材质,摸起来像……像某种动物的皮。”

  林晓雨的笑声戛然而止:“你别吓我啊。要不你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说明书什么的?或者直接扔了,别留着膈应自己。”

  挂了电话,徐曼盯着那排快递盒,突然觉得它们像七个沉默的棺椁,正等着她躺进去。她租的这套公寓在12楼,视野开阔,可自从三天前开始,她总觉得对面老旧居民楼的三楼,有双眼睛透过窗帘缝盯着自己。有次她特意拿望远镜看,只看到窗帘上挂着的旧布偶,褪色的兔子脸对着她,嘴角缝着的红线像血迹。

  她走到阳台,把前六个快递盒塞进黑色垃圾袋,用力扎紧。可拎起袋子的瞬间,袋子突然破了,面膜散落在地上,其中一张正好贴在她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像有条蛇缠在腿上。她尖叫着踢开面膜,却看见膜布上的唇形处,慢慢晕开一道红色,像有人在上面涂了口红。

  那天晚上,徐曼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像有人在翻报纸。她壮着胆子开灯,客厅空荡荡的,只有茶几上的第七个快递盒,盒盖不知何时开了条缝,冷白的膜布从缝里露出来,像只伸出的手。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亮了。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没有备注,只有一行黑色的字:“明天早上,试试它。”

  徐曼盯着短信,手指发抖。她想拉黑号码,想把快递盒扔下楼,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试试吧,看看它到底能做什么。这个念头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

  第二天早上,徐曼是被阳光晃醒的。她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的毯子不知何时滑到了地上。茶几上的快递盒敞开着,那张面膜平放在白色瓷盘里——她明明记得昨晚没把面膜拿出来,更没找过瓷盘。

  瓷盘是她去年从景德镇买的,边缘有道细小的裂纹,此刻裂纹里卡着一根黑色的头发,长约十厘米,发质粗糙,不像是她的。

  徐曼走到卫生间,打开镜子上方的灯。暖白的灯光照亮她的脸,皮肤白皙,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左眼下方多了颗极淡的痣,像笔尖点上去的。她明明昨天还没有这颗痣。

  “肯定是没睡好,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痣又不见了。

  回到客厅,她拿起那张面膜。膜布上的五官轮廓比昨天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到眉毛的走向,和她的眉形一模一样。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卫生间,洗了脸,把面膜敷了上去。

  刚敷上时,没有任何感觉。可过了三分钟,她突然觉得面膜在收紧,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脸。她想揭下来,却发现面膜粘得死死的,手指一碰到膜布就被粘住,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头晕目眩的感觉涌上来,她靠在卫生间的墙上,看着镜子里敷着面膜的自己。面膜上的眼睛位置,慢慢透出两道黑色的光,像有人在面膜后面睁开了眼睛。

  “徐曼,你的脸真好看。”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却透着一股阴冷,“借我用用,好不好?”

  徐曼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最后一刻,她看到镜子里的面膜慢慢变得透明,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皮肤黝黑,眼睛很小,鼻梁塌塌的,嘴角还沾着一点黑色的东西,像墨汁。

  那是苏晴的脸。

  再次醒来时,徐曼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上午十点半。脸上的面膜不见了,皮肤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走到卫生间,打开灯。镜子里的人还是她,可仔细看,眼角的细纹消失了,唇珠比之前更饱满,连耳垂的形状都变了些——变得更圆润,像苏晴生前的耳垂。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伸手摸了摸耳垂,触感是真实的。她打开手机相机,自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人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比之前深了些,而苏晴生前,嘴角也有一道浅浅的涡。

  就在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微信通知,是大学同学群里的消息。班长发了条群公告,说下周末要举办十年同学聚会,让大家尽量参加,还附了一张当年的班级合照。

  徐曼点开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照片里的她站在中间,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灿烂。苏晴站在她旁边,穿着灰色T恤,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微微低着,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苏晴是她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嫉妒她的人。苏晴总说:“曼曼,要是我能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忽视我了。”徐曼当时只当是玩笑,直到大三那年,苏晴在一次外出写生时意外坠崖身亡,她才知道苏晴有多在意自己的长相——苏晴的日记本里,写满了对她的羡慕,甚至有几页画满了她的脸,五官被涂得漆黑,像被人用墨汁泼过。

  徐曼关掉照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突然想起苏晴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