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狗急跳墙,以身入局-《娇妾禅房好孕,清冷佛子夜夜缠腰》

  林婉月屈辱地咬着下唇,那力道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望着程知意,心中恨意翻腾。

  可恨意再深,也抵不过眼下这走投无路的绝望。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这个局,是她唯一的生路,也是程知意递给她的刀。

  握着,会伤了自己。

  不握,便是死路一条。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好。

  入夜。

  程知意将一方用素色锦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递到萧晏的贴身随从惊蛰面前。

  惊蛰面无表情,眼神如刀,周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他跟在萧晏身边多年,早已见惯了生死,却还是头一回被萧晏安排经手这等后宅女眷的阴私之物。

  程知意忽略他的审视,只将另一物一并推了过去。

  那是一块玄铁令牌,入手冰凉,上面刻着一个“晏”字。

  正是萧晏在江南时,交予她以防不测的靖安王府令牌。

  见此令如王爷亲临。

  程知意认准了周昭季那个人,就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被富贵迷了心窍的榆木脑袋。

  他分不清好赖,却最是懂得趋利避害。

  这块令牌,连同那个包裹,足以让他将一切都归结于太后的旨意。

  毕竟,程知意如今怀着靖安王府的骨血,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王妃。

  伯爵府退了林婉月的婚,便是在明晃晃地打程家的脸,也是在打她这个未来靖安王妃的脸。

  这个脸面,周昭季不想给,也得给。

  程知意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

  “将东西交予周公子,告诉他,这是王爷的意思。”

  王爷两个字,她咬得极重。

  惊蛰沉默着接过东西,一言不发地躬身行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伯爵府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周昭季忽觉头顶一阵微风拂过。

  他心中一凛,猛地抬头。

  还未等他出声呼救,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悄然落在了他的书案前。

  正是惊蛰。

  周昭季吓得魂飞魄散,张开的嘴被惊蛰一个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半个字也喊不出来。

  “你是谁。”

  他颤抖着声音。

  惊蛰并不答话,只将那锦帕包裹与玄铁令牌一并放在了书案上。

  周昭季的目光落在令牌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靖安王。”

  惊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家主子的意思。”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身影再次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一如从未出现过。

  周昭季呆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他颤抖着手,缓缓打开那方锦帕。

  一方水红色的肚兜,静静地躺在其中,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对交颈的鸳鸯。

  一股熟悉的、幽婉的香气,钻入鼻息。

  是林婉月的味道。

  周昭季的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死死盯着那块令牌,又看看那方肚兜,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靖安王。

  太后。

  程知意。

  林婉月。

  这些名字在他脑中盘旋交错,渐渐连成了一条清晰的线。

  他明白了。

  这哪里是靖安王的意思,这分明是宫里那位太后的意思。

  程知意是她老人家亲自选的留后娘子,如今又有了身孕,金贵无比。

  他退了林婉月的婚,驳了程家的脸面,就是不给程知意体面。

  这肚兜是警告,是提醒。

  而那块令牌,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若是不从,只怕明日,这伯爵府就要大祸临头。

  可若是从了。

  周昭季的眼中,渐渐燃起一抹贪婪的火光。

  这或许,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攀上靖安王府这棵大树,日后的前程,岂不是青云直上。

  果然,不出程知意所料。

  是夜,一道鬼祟的人影,避开了伯爵府的巡夜家丁,熟门熟路地翻进了林婉月所住的偏僻小院。

  一番云雨过后,帐内气息渐平。

  林婉月依偎在周昭季的怀中,并未像往常那般哭泣撒娇。

  她记着程知意的嘱咐,柔顺得像一只猫儿。

  周昭季餍足地抚着她光滑的脊背,心中那点子因被胁迫而生的不快,早已被这温柔乡里的缱绻消磨殆尽。

  “昭季哥哥。”

  林婉月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沙哑,听得周昭季骨头都酥了半边。

  “人家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昭季心中一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我怎会不要你。”

  林婉月抬起泪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其实,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知意表妹。”

  周昭季一愣。

  程知意。

  是啊。

  林婉月幽幽叹了口气。

  “表妹说,王爷待她极好,更是允诺让他们未出世的孩儿承袭荣耀。”

  “太后娘娘对她腹中的孩儿也看重得紧,时常挂在嘴边。”

  “表妹还说,你我之事,她原是不想管的。”

  “可到底姐妹一场,又牵扯着程家的脸面,她才不得不求了王爷出面。”

  林婉月将程知意教她的那套说辞,半真半假,娓娓道来。

  她说程知意在萧晏心中不可比拟的份量。

  她说萧晏虽看着是要出家,可手中暗藏的兵权势力,却是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几分。

  太后对程知意的偏袒,已是人尽皆知。

  最后,她话锋一转,落到了周昭季身上。

  “表妹说,若是我能入府,哪怕只是做个妾室,她也能求得王爷,在仕途上多多照拂于你。”

  靖安王府的助力。

  这几个字,像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得周昭季头晕目眩。

  他一时心动,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程知意会有这般好心。

  他狐疑地看着林婉月。

  林婉月见他起了疑心,心中一慌,赶忙使出浑身解数,梨花带雨地诉说自己的不易。

  “昭季哥哥,你以为我想做妾么。”

  “可若不做妾,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表妹也是为了程家的脸面,更是为了我,我们姐妹二人,日后也能有个照应。”

  这番又哄又撒娇带忽悠的功夫下来,周昭季那点子疑心,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背靠王府,平步青云,将几个哥哥都踩在脚下的风光景象。

  终于,他重重点了点头。

  “好,都依你。”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

  林婉月便脚步轻快地命人递了消息给程知意。

  “表妹,一切都已妥当,可以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了。”

  程知意端坐在窗边,正由着丫鬟为她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从菱花镜中瞧着林婉月那副潦草的字迹,唇角微微勾起。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白玉簪,递给身后的丫鬟。

  就用这支。

  今日要去给太后请安,可不能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