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送行-《东宫硬骨头》

  “你问我我问谁啊?

  两个绝顶有才的人,还怕没话聊吗?

  可以说书画文章,谈诗词歌赋,天南地北、风花雪月,什么不能聊?

  你好生奇怪,屁股上长钉子了?”

  夏昕雅每说一句,霍隽深的眼眸便暗淡一分,在此之前,在他看见那两手交握之前,他从未意识到,这两人会有什么交集。

  没意识到,原来他们很相配。

  “不对,这些我们也可以听啊,十一为什么要跟五叔叔单独说?”

  夏昕雅学他扭来扭去,佯装不懂地问:“那你说,有什么是我们不可以听的呢?”

  “十一是不是……是不是对五叔叔……”

  他急得抓耳挠腮,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不愿去想,心一横,闭着眼睛问了出来:

  “十一……是想当王妃吗?”

  见他真的难受,夏昕雅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半晌,“这种事我怎么知道。你还是去问十一吧。”

  说着说着,马车停下了。马上就到城门口了,此番回乡丁忧的陈御史正等在那里一道同行。

  除此之外,城门处亦有有心之人。

  九风惯性率先飞出去打探,毫不意外,城门口,荣王殿下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九仓特意在人少的地方,先把车子停下,免得人多口杂,议论纷纷。

  无忧知道定然还有陪行车队在别处等待,不敢耽搁,“那我先下去了。”

  “等等,你脖子怎么了?”

  车内太热,她方才脱下了斗篷,露出了光滑的脖子。

  养了几天,那掐痕已经很淡了,她便没有特意遮掩,没想到这一点点痕迹竟没逃过他的眼睛。

  无忧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想到始作俑者,眼神暗了暗,“没什么,就前几日和家里人发生了些争执。”

  元琰眸光一沉,“国公府有人动手打你了?”

  “不是不是……是雍郡王。”

  顿了一下,不想加剧他的担心,牵扯他更多的精力,便如实回答。

  “夏稷钰?他掐你脖子了?”

  无忧不想小事闹大,轻描淡写:

  “都说他被宠坏了嘛,行事不羁,为所欲为,我可能无意间刺激到他了。”

  元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似乎有话想说,终只是抿了抿唇。

  无忧不想他担心,“没事的,我也踢回去了。殿下莫要紧张,我有自保的能力,不会吃亏的。”

  元琰面上难得浮现进退两难的犹豫,沉吟良久方道:“不要让他知道,你我……”

  他叹了口气,宫门前这一上,隐瞒怕是来不及了。

  揉了揉眉心,“不,他若问起你上我马车的事,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他嘴里对我估计没什么好话,你随他说,莫要在他面前维护我,莫因为我同他起争执。”

  无忧听得稀里糊涂,云里雾里,

  “为什么?殿下和雍郡王很熟吗?”

  “说来话长,简单说,他是对我很有芥蒂。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没必要卷进来。

  还有……他的事,你尽量别参与。”

  无忧想了想,都是极尊贵的主子,一个洁身自持,一个浪荡无端,两人能看顺眼投脾气才怪。

  “我记住了。”

  依依不舍地摩挲着她的手,素来清冷不染尘的桃花眼中沉着不加掩饰的眷恋,

  “万事小心,等我回来。”

  无忧不知哪来的勇气,起身的瞬间忽然俯身,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声音细若蚊蚋:

  “殿下也是,我等您回来。”

  说完,不等他反应,红着脸迅速退开,也不敢看他,头也不回地跳下了车。

  怔怔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元琰久久未能回神,待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

  死手,关键时候,反应迟钝。

  无忧像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心都要蹦出来,大口呼吸了几口凉爽空气,才勉强压下咚咚的心跳。

  上了马车,察觉到霍隽深欲言又止的表情,佯装看不见。

  霍隽深思来想去,心头万绪不知如何解,终是忍不住:“十一,你和五叔叔……都谈……妥了吗?”

  “嗯,我有点事请教殿下。”

  霍隽深松了口气,“对,五叔叔博学多才,请教他是最好的了。”

  夏昕雅只觉得他自欺欺人的强颜欢笑十分刺眼,干脆戳破,“十一,你是不是心悦五叔叔?”

  无忧一愣,私定终身总是不好,饶是她能舍了自己的名声,不能不顾及国公府其他女眷的名声。

  亦明白,郡主明知故问,是为了让霍隽深清醒。

  她咬了咬嘴皮,“我不太清楚何为心悦,我只知道,能来送晋王殿下,能与晋王殿下畅谈,我很开心。

  大概……也许,有点吧。”

  “不清楚就不是!你那不是心悦,是赏识。”

  霍隽深忙道,随即瞪了夏昕雅一眼,“小姑娘家的说话也不害臊,你别学会个词就乱用啊。”

  “哼,明摆着的事,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看你能装瞎一辈子。”

  “要你管。”

  夏昕雅刚要动手,便听无忧道:

  “外面风大,你们俩先别斗嘴了,马上到城门了,现下把斗篷穿上吧。”

  “好。”

  城门处,荣王果然等候多时,得知晋王来了。翩然下车,心情愉悦,颇有把人撵走了的胜利者姿态。

  “老五!”

  元琰淡淡道:“二哥。”

  “身子好些了吗?父皇也真是的,好歹是亲儿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是我让父皇伤心了。”

  “不是二哥说你,你这个臭脾气真得改改。人在屋檐下低个头能怎么样啊?

  不就是个女人嘛,跟自己的老子叫什么劲儿呢。

  本来说句软话的事,你看这弄的,还得带着伤去外地,何苦来哉?”

  只听这番嘘寒问暖,且以为他是个好哥哥。

  寒风呼啸,元琰懒得陪他演兄弟情深的戏码,几不可见地笑了笑,不多言语。

  夏元道见他这副冰块脸就来气,不过见他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也懒得计较。

  颇有胸怀地继续扮演着好哥哥,

  “儿行千里父母担忧,父皇终究是记挂着你的。你在外面休得胡闹,等过些日子父皇气消了,二哥也会帮你求情的。”

  “……”